“姐,我們現在要去哪裡?雨下得很大耶。”
雨實在太大了,小涯的羽毛溼透,覺得異常沉重,飛起來很累,不一會兒就覺得自己快撐不住了。
鏡月湖畔,湖邊的花草被大雨砸地左右亂擺,湖天連成一線,在雨幕中繚繞着溼漉漉的霧氣,遠處的景色一片朦朧。
鳳傾狂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來這裡。
也許是想問那個人要不要和自己一起走?
也許,只是想要安靜地跟他道別吧?
那個人,儘管面對她時永遠都戴着一副假面,但即便是他的一頂冰冷的面具,竟也讓她的心有一絲悸動。
又想起那個相擁而眠的早上,和那個不告而別的清晨,她以爲他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去面對而已,畢竟他是她的師傅。
可讓鳳傾狂意外的是,他不是一天覺得不好意思,之後她來找了他許多次,可是,他再也未能遵守他們子時不見不散的約定,一次也沒有再出現在她的面前。
就像是從這個世界蒸發了一樣,沒有留下任何線索讓她去尋。
她只能在他們約定的地方傻等,她在雨夜等了他一整個晚上,可他始終沒有出現。
說好的子時不見不散,竟只有不見。
寒冷侵襲她的世界,她覺得好冷好冷好冷。
他是誰,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子。她一無所知,只記得那淺淺的香氣。
只是這樣而已,如果他真的要躲開她的話,她真的可以……找得到他嗎?
在人羣中,一眼就認出他來?
不可能的吧……
但是……
終究還是到了離別的時刻呢。
她無法在這裡一直等下去。
四天四夜,足夠了。
師傅,對不起,我要走了。也許有一天我們會相遇,那時我也許不認識你吧,可是,你可以認出我的吧?你說了你認識我,我也認識你的,對不對?其實,不管我去了哪裡,以你的能力,一定可以找得到我的,只要你願意就可以,對不對?
就好像此刻,你對我避而不見一樣。我無法找到你,除非,你自己想要和我見面。
我有我的旅行,必須要啓程了。
再見。
再見。
再見。
再看最後一眼這湖畔,想起他們初次的見面,他帶她逃開了人羣,帶她來到這裡,教她飛,對她說,鏡月湖畔不見不散。
就這樣過了好久,他每天都來,她也每天準時赴約。
她遇到危險,以爲自己不可能逃走,但他卻突然出現,救了她。她傻傻將媚藥當成消毒的酒灑在他被自己刺中的傷口……
她爲了救他揹他去青樓,他抵死不肯和迎春糾纏,她下了決心去救他……
都過去了。
也曾經心動過吧。
亦如那三王府,留給她的一絲絲溫暖和一點點痛感。
雨水噼裡啪啦下個沒完,落在湖心聲音嘈雜。
她離那片湖心越來越遠。
再沒有回頭,也沒有停留。
離開了湖畔,也離開了王府,朝着城門快速走去。
她以爲自己將永遠離開,誰知道——
雨幕中出現了兩個異常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