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墨白點點頭。
“那我們一起出去好不好?”林悠悠趁勢繼續醉着問道。
“好。”
林悠悠拉着墨白的手向着前面走着。
然而墨白卻還是回過頭看了看那片竹屋和那片向陽花,向陽花花田裡面已經沒有了他看見的,那個對着他笑靨如花,比陽光還要燦爛的那個女子。
然而手心之中卻是有着一種溫暖,一種真實的溫暖。
“走吧!”林悠悠對着墨白說着,又緊緊地拉着他的手,生怕他會反悔似的。
因爲經歷過,所以會知道。一個人的夢境裡面是他最真實最渴望的東西,也是最美好的一部分。
她曾經也是做夢夢到過爸爸還在,她和爸爸倖幸福福生活在一起。如果爸爸還在,那麼也就不會有後面發生的一切的事情了。
那個時候,她做夢夢到的時候,便是想着若是能夠這麼美好,那便是一輩子困在夢中,也無妨。
可是,她終究還是醒了過來。因爲再美好,那都是夢境。現實再殘酷,也都是要去面對的。骨氣勇氣,去面對生活,那麼一切纔會迎刃而解,一切纔會變得越來越美好。
所以,即便是知道這裡是白白最美好的夢境,這裡是他心頭最渴望的地方。
如果可以,他也許也不願意醒過來。
但是她還是自私地進入了他的夢境,把他生生地從裡面拉了出來。
因爲他是她的朋友,是她生命之中很重要的存在,很重要的一部分。她不希望他永遠沉睡在夢中,不希望在現實之中永遠都看不見他了。
兩人走着走着,前面是光,朝着光走去。
然後兩個人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泥土之中,兩個人都是一片狼藉。
“白白,你醒了。”林悠悠看着墨白問道。
墨白看着她,擔憂地問道:“你沒有事情吧?”
林悠悠搖搖頭,因爲有他在,她沒有事情,“沒事。”
可是說完這話之後,肚子突然不爭氣地咕嚕叫了一聲。
“什麼聲音?”墨白問道。
林悠悠低着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是它的聲音。”
墨白一下子也笑了。
“餓了吧?”
“嗯。”林悠悠點點頭。他要是再不來救她,她就真的是要餓死了。
可是說來也是奇怪,明明很餓很餓,感覺自己都要餓死了,照理說,這種情況下身體應該是很虛弱很虛弱,連話都說不出來纔對啊!
可是她竟然覺得自己還挺有精力的。除了這肚子出賣了她,證明她確實是已經被餓了很久了。
“好奇怪啊!感覺還挺有力氣的。”林悠悠爬起來了,然後嘀咕着。
又回過頭看着墨白,“白白,你是神醫,你遇見過餓了很久很久,明明感覺快要餓死了的人,但是卻感覺自己一點都沒有虛脫的人嗎?”
“沒有。”墨白有點心虛地搖了搖頭,下意識就收起了自己的手,把那隻破了的手,藏在了身後。
林悠悠兀自疑惑着,“難道因爲我是奇葩,比較奇怪,體格也比較奇怪。”
然而林悠悠卻依舊是細心地發現了墨白的小動作。
因爲這個動作實在是太不自然了。
“你怎麼了?藏了什麼東西在身後嗎?我要看看。”說着便要朝着墨白身後看去。
“沒有。”
“沒有?那你把手伸出來。”林悠悠說着。越是這麼直接否認,越是有問題。而且還是白白這種,白白這種根本就不擅長說謊。
一說謊就不對勁。
他現在就很不對勁。
墨白無奈,看着林悠悠如此堅定的眼神,最後還是隻得伸出了自己藏在身後的那隻手。沒有想到刻意隱瞞,反而這麼容易就被發現了。
他還真是想要滿住她,都不行。
林悠悠插着墨白的雙手仔細觀看,然後發現右手食指上有一個傷口。
“怎麼弄的?”林悠悠問道。
墨白支支吾吾,“沒事……就是不小心掛到了。”
“掛到了?”
若是墨白是一個擅長撒謊的,那麼這個理由還是可信的。可是關鍵是他實在是不擅長撒謊,一撒謊臉色就發紅,而且說話支支吾吾,眼神遊離,飄忽不定。
所以說,這樣的人,怎麼撒謊嘛!
真的是太容易被拆穿了。
“說實話,到底是怎麼回事?”林悠悠問道,又突然間彷彿是想起了什麼指着自己問道,“該不會是和我有關吧?”
墨白沉默着。
林悠悠突然想起在昏迷的時候,感覺到了光的存在,她在看了一眼白白之後就暈了過去。
她以爲自己要死了,她也覺得自己好像要餓死了,身體裡面的能量好像正在消失殆盡,她似乎是第一次真實而真正地正在感受着油盡燈枯這四個字。
還是被餓死的。就算是有人來救也還是要被餓死了。
只不過林悠悠的感受很淺。
因爲隨即就感覺自己好像是在吮吸什麼東西,好像在喝着什麼,那種味道不太美好,有點甜,又有點鹹,但是卻帶着一種吸引力一般,讓人無法自拔。
而且吸收了那不知名的液體之後,她好像意識在逐漸恢復,好像便覺得自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
林悠悠想起來這樣的一幕。
又看着墨白的手,一下子也沉默了。
墨白該不會是用自己的血在供給她吧?這樣她纔沒有死來着?
有點不可思議地盯着墨白。這樣的方法,他居然都能用得出來?
然而林悠悠更多的是感動。
她好像欠白白太多了。
她這一世欠白白很多很多,白白這一次還救了她,她還欠白白一條命。而且白白對她那麼那麼好,她真的欠他的好多好多。
更是一不小心彷彿是窺探到了某一世的命運。
白白爲公主犧牲。
雖然她知道,白白不是那個犧牲的人,她也不是那個公主。畢竟就算是什麼前世之類的,也還是不一樣。
然而想着卻還是熱淚盈眶。
那一世他爲她犧牲,這一世又用自己的血來救她。
真是個大傻瓜。
忍不住哭着上前擁抱住了白白,哽咽地說道:“白白,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是虧欠你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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