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林悠悠卻並沒有因爲南風瑾的呼喚而睜開眼睛。臉色卻已經開始變成了黃色。
南風瑾抱着林悠悠的身影更加快地奔跑,這樣和生命賽跑的感受讓他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爲什麼玉衡山這麼高,爲什麼竹屋這麼遠?
“林悠悠,再等等,你再等等。你不要睡,也不要死,本王說過會保護你的,本王一定會做到的。”
她怎麼會那麼傻,怎麼會替她擋箭,真是個大傻瓜。他寧願受傷中毒的人會是自己。也不願意她受傷。
寧願死的人是自己。
想着便突然靈光乍現一般。突然想到了一個解毒的方法。
孔雀膽雖然是劇毒無比,然而如果解去大部分的毒,林悠悠是肯定能夠支撐到等墨白來救她的。
想着便突然放下了林悠悠。只見她的臉色快要變紅了。
伸出手撫摸了一遍林悠悠的臉。
輕輕的聲音喊了喊她的名字,只是她聽不見。“悠悠……”
喊完便想都沒想,就朝着林悠悠背後的傷口上吸了過去,一口一口的毒血從南風瑾的口中吐了出來。
此刻的南風瑾已經無所顧忌,甚至彷彿都已經忘記了自己的暈血症。
彷彿像一個沒事人一般,根本就不存在暈血這樣一回事情。
最後一口血吐出來的時候,已經不再是中毒的烏血了,而是變成了鮮血。
南風瑾再擡頭朝着林悠悠望去,只見她的臉色已經沒有任何亂七八糟的顏色了,終於恢復了正常的臉色。
站起身來,又抱起了林悠悠。
只是這一次,差一點踉踉蹌蹌摔倒了。頭有些暈乎,身體似乎也有些無力。
然而他知道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也不是他能夠死的時候。林悠悠還沒有安全送到竹屋,還沒有確保她安然無恙,他就是死也不會安心的。
這樣想着,虛浮的腳步竟然彷彿變得堅實起來,一步又一步,帶着林悠悠朝着玉衡山上爬上去。
皇天不負有心人,南風瑾終於抱着林悠悠看到了竹屋的影子。
終於走到了竹屋面前,南風瑾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
正想喊墨白的名字,然而哐噹一聲,便撲通一下倒在了地上。
外面這樣大的動靜自然也驚到了屋子裡面的人。
流蘇出來看時,便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二人。
仔細看過去,才驚呼了一聲,“公子,是七王爺和林姑娘。”
聽得這樣一聲,墨白一身白衣行色匆匆便從竹屋內出來。
望着地上躺着的兩人,探了探他們的脈象,眉頭一皺。對着流蘇道:“快把他們先附近去。”
流蘇趕緊把兩人附近去。
她把林姑娘放在了自己的牀上,而七王爺在公子的牀上。
“流蘇,你先喂她吃下一顆解毒丹。然後放在藥桶裡面泡一泡。”墨白對着流蘇吩咐着。
她的情況沒有太大的礙。最麻煩的是七王爺。
想着便匆匆又趕往了自己的房間,只見南風瑾的面色已經開始慢慢泛着黑色。
若是再晚一步,恐怕是回天乏術。
孔雀膽,果然是天下劇毒,果然是名不虛傳。
而若不是因爲七王爺體內原本的毒毒性和這孔雀膽相剋,毒性相抵消了一部分。若非如此,七王爺替人吸毒,毒發比中毒更快,正常情況下恐怕是早就當場就死了。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沒想到,原本的毒藥如今竟然還成了救他一命的良藥。
然而,能不能救他一命,能不能活下去,現在都是一個未知之數。
立馬便替南風瑾開始扎針。先祛除他身上的一部分毒。又給他吃了藥,吊着這最後一口氣。
然後這纔開始替他開始配藥。
但是這孔雀膽的解藥,他也不一定能夠配出。
因爲這孔雀膽主要的四味解藥,因着配方順序不同,而這配方順序,除了配藥的人能夠知道之外,其他人是無法知道的。
如果一旦用錯了順序,那便又是一味孔雀膽的毒。
毒上加毒,那便是無藥可救。
因着這樣,他反倒不敢配藥了。幾種方案都配了進去,然而卻並不敢給南風瑾試用。
死或者生,只有一種是對的。機率變得是非常小。
正猶豫着。
隔壁房間倒是傳來了聲音。
林悠悠在浴桶裡面醒來,看見了流蘇,有點懵,她明明記得她好像是快要死了一樣啊。她明明也記得最後和她在一起的人是南風瑾。
她又沒有喝酒,怎麼會斷片了呢?後來發生什麼事情了呢?她又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呢?
想着便對着流蘇問道:“流蘇,我沒有死?我怎麼會在這兒?”
“林姑娘,你沒有死。是七王爺帶着你來這裡的。”流蘇說着。
又繼續解釋着:“林姑娘,您身上還有點餘毒,不過你放心,性命應該是無礙了。公子讓您在這裡泡泡,兩個時辰之後,身上的毒應該就能夠祛除了。”
提到墨白,林悠悠心裡有點澀澀的。
他明明都說要絕交了。她這又來煩擾他,他定然是不歡喜的。
這樣想着,便又問道:“那南風瑾呢?在哪裡?”
“這……”流蘇聽到這個問題,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七王爺此刻不知道是死是活,而這個消息,她也不知道是否該告訴林姑娘。
畢竟看樣子,應該是七王爺爲了救林姑娘,而替她吸取了毒液了。所以,林姑娘現在才能安好,而七王爺這纔會中毒,生死未卜。
見流蘇遲疑,而神色之中還顯示出某種擔憂之情。林悠悠突然心中也有某種不好的預感。
“你告訴我,南風瑾他到底怎麼了?”林悠悠抓着流蘇的手臂問道。
“七王爺他……”
“他到底怎麼了?”林悠悠大聲問道。
“七王爺他替你吸了毒,又帶着你來這裡,耗盡了元氣,毒發肺腑,現在中毒已深。”流蘇說着。
“什麼?”林悠悠驚叫一聲。震驚中又非常想哭。
南風瑾這個大傻瓜,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呢?
想着便從浴桶中起身,胡亂而急切地穿着衣服。恨不得立刻飛奔到南風瑾的身旁看他是否安好。
南風瑾,你這條命是我救的,沒有我的允許,你也不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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