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依蘇白了她一眼:
“配我綽綽有餘的男人多了去,又不單單是四殿下那傢伙。”她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扯下去,話鋒一轉,然後說:“如今緊要的事情,不是說那些有關於我的流言蜚語,而是要確定,太子殿下是不是鄭一鳴?”
元綠婭看她,忽然認真起來:
“不!我是先小人後君子,得要說清楚,如果太子殿下是鄭一鳴的話,你不能跟我再爭,他是我的。”
夏依蘇又好氣又好笑:
“如果太子殿下是鄭一鳴的話,一:我絕對不會爭,如今我對鄭一鳴,只有恨,沒有愛;二:元綠婭,你得要弄清楚,如果太子殿下是鄭一鳴的話,那你跟他的關係是兄妹不,是姐弟,同父異母的親姐弟。你能嫁給他?”
元綠婭愣住了。
她顯然沒有想到這問題。
在二十一世紀,鄭一鳴跟她是沒有血緣的兄妹,但在世人的眼中,如果兩人結婚的話,那是****。如今落到古代,如果元峻武是鄭一鳴,那她跟他,是有血緣關係的同父異母的親姐弟,她根本不可能嫁給他,跟他在一起。
元綠婭臉上的表情倔強,眼神堅定如鐵,固執地說:
“這些我不管。哪怕我不能嫁給他,但我也要跟他在一起,只要天天能看到他,聽他說話,看着他笑,我也心滿意足!”
她還真癡情。
夏依蘇嘆了一口氣,先把這問題放到一邊去,她說:
“元綠婭算了,我還是叫你建平公主好了,要不落到別人耳朵裡,會說我對你不恭敬,忤逆犯上。建平公主,趁着如今天色還早,你是不是讓人去五殿下的府中,把五殿下請過來?”
元綠婭連忙點頭說:“對對對,閒話少說,先把五殿下請過來,辦了正經事兒再說。”
元峻軒很快趕到了公主府。
一位丫鬟領着他,往花園的小亭子去。遠遠看到元綠婭和夏依蘇在在那兒,喝着茶,吃着點心,兩人正說着些什麼,忽然看到元綠婭仰起頭來,笑了個花枝招展。
元峻軒驚詫。
自從歐陽初健死後,他就沒見過他這位皇姐笑過了,他幾乎忘記了她笑的樣子。沒想到如今,她笑得這麼開懷。
元綠婭之所以笑得這麼開懷,是因爲她考夏依蘇:“你跟鳴哥哥在一起,也有三年了吧?我問你,你知道鳴哥哥最喜歡的顏色是什麼嗎?”
夏依蘇想了好半天:“白色?”
元綠婭說:“答錯。鳴哥哥喜歡藍色。”
夏依蘇一拍腦門。
喜歡白色的是元峻宇那個傢伙,人家元綠婭問的是鄭一鳴,剛纔她怎麼聯想到元峻宇身上來了呢?真是邪門。不過她還真的不知道鄭一鳴喜歡藍色。
元綠婭又再問:“鳴哥哥最喜歡吃的食物是什麼?”
夏依蘇又再搜索枯腸:“什錦炒飯?水煮肉片?還是雞蛋布丁?哎不對不對,我看他整天吃泡麪,他是不是喜歡吃泡麪?”
元綠婭說:“吃泡麪,是爲了節省錢,而不是喜歡。”
夏依蘇眨眨眼睛:“那他喜歡吃什麼?”
元綠婭聲音驕傲:“鳴哥哥喜歡吃雞蛋餅我做的雞蛋餅。這手藝,我是跟我繼母也就是鳴哥哥的媽媽學來的。鳴哥哥說,我做的雞蛋餅要比他媽媽做的雞蛋餅還要好吃,是青出於藍勝於藍。”
夏依蘇說:“哦。”她是廚房的白癡,不會煮東西吃。
元綠婭繼續問:“夏依蘇,你知道鳴哥哥最討厭的是什麼嗎?”
夏依蘇搖頭:“不知道,我沒聽他說過。”
元綠婭說:“是蜘蛛。我們以前住的房子是老式房子,有很多蜘蛛,到處結網,看着就煩,那個時候鳴哥哥喜歡拿了掠衣棍把蜘蛛趕下來,狠狠的踩死。”
以前鄭一鳴從來沒跟過夏依蘇說過這些。
夏依蘇又再說:“哦。”
元綠婭接着又再問了幾個問題:鄭一鳴最想去的地方是哪兒?他小時候的理想是什麼?他最開心的事情是什麼?他最尷尬最不願提起的事又是什麼……問得夏依蘇張口結舌,一個也答不上來。
元綠婭得意了。
她仰起頭,笑了起來:“看吧夏依蘇,沒人會比我更瞭解鳴哥哥,也沒有人比我更愛鳴哥哥了!當然,也包括你!”
夏依蘇一時之間,也不知說些什麼好。
這時候元峻軒走了近來,笑着問:“你們說些什麼呢?說得這樣開心。”
元綠婭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了,變回了一副冷酷的表情,她說:“也沒說什麼,我跟縣主不過是聊些姑娘家的事情。”
她擡手,拍了兩下。
遠遠站着的幾個丫鬟頓時走了過來,手腳麻利的收拾桌子上的點心和茶具。沒一會兒,又有幾個丫鬟陸續捧來一盤盤美味佳餚。有另外的丫鬟站在旁邊,伶牙俐齒地介紹着:
“這個道菜叫甘露羹,是一個用何首烏,鹿血,鹿筋熬成的湯,是一種具有養生,美容,烏髮功能的藥膳。這道佳餚叫渾羊歿,用鵝填五味肉末放進羊的腹中,縫合後烤羊,烤熟後將羊棄掉,只取鵝肉;這道佳餚是烤駝峰,將駝峰切成薄片,加以各種香辣作料燒烤……”
沒一會兒,各式各樣的菜擺滿了一桌子。
再有丫鬟,捧上了美酒。
元綠婭舉起手中的滿滿的一大碗酒,望向元峻軒:
“五殿”五殿下的“下”字還沒說出來,夏依蘇在桌子下面踢了她一腳,元綠婭頓時省悟,於是連忙改口說:“五……呃,五皇弟,我們難得有機會聚一聚,來,我敬你一碗酒,我們一乾而盡。”
元峻軒受寵若驚,拿了同樣滿滿的一大碗酒,仰起頭,“咕嚕咕嚕”的喝了個一滴不剩,卻不曾注意到元綠婭偷偷的把酒倒了,然後用了袖子掩蓋,裝模作樣的仰起頭,也“喝”了個一滴不剩。
又有丫鬟過來倒酒。
元綠婭說:“五皇弟,好事成雙,我們再幹一碗。”
元峻軒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