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涼風如水。
N城最高的建築物的樓頂,皇甫夜擺了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和一瓶年份不錯的紅酒,等着聯繫人的到來。
約定的時間過了幾分鐘,還不見來人,皇甫夜的臉色一下變得有些難看。
難不成,他被那個男人耍了?
就在他這麼想的時候,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停在天台的門後。
皇甫夜輕輕的屏住呼吸,用一雙鷹眸般的眼緊盯着入口,提防着可能的危機。
出人意料的,來人只有一人。
經過門口守衛的檢查,他沒有攜帶任何殺傷性的武器。
看來,他的誠意滿滿。
“怎麼會是你,淺淺呢?”
走上天台,沒看到墨淺淺的身影,嚴雍有些吃驚。
他四下看了看,只見天台的四周佈滿了拿着重型機槍的保鏢,直指着他們的位置。
一下了然了,看來,皇甫夜是怕自己是壞人,所以沒帶墨淺淺來。
也行,只要是她的人,能會面也不錯!
“請坐。淺淺不太舒服,我讓她在家休息了。”
簡單的解釋了一下,皇甫夜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後的烈焰,烈焰立即瞭然的拿起紅酒,拔出木塞,爲兩人斟了一杯。
“嗯,沒關係,你來也是一樣的。這是淺淺姑姑的資料,還請你轉交給她!”
將手中的牛皮紙袋放到桌上,再輕輕的推到皇甫夜的面前,嚴雍不知道兩人的談話該從哪裡開始,只能先把該辦的事情辦了再說。
“知道了。”
淡然的輕抿了一口紅酒,再和嚴雍碰了碰杯,待到兩人都喝過酒之後,皇甫夜這纔打開了話匣子。
“說吧,你爲什麼要幫淺淺,你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
微風習習,吹動了皇甫夜的碎髮。
他眼神悠遠的看向遠處,不看嚴雍,似乎在安靜的等着嚴雍的回答。
輕輕的將高腳杯放到桌上,嚴雍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只見對面的樓上,五顏六色的led顯示器奪目又耀眼。
“說到好處,自然是有的。是她姑姑拜託我幫忙的,好處,自然就是她的姑姑。爲了她,我可以背棄任何人。”
言語淡淡,嚴雍的聲音很輕,好似風一吹,那些音就會消散。
可是,那些話卻像石頭一樣,墜落到皇甫夜的心湖,蕩起了一陣陣的漣漪。
“我是想殺淺淺的那人的弟弟,親弟弟。他爲了某種目的非要除掉淺淺不可,在這裡我不能多說,但是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他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
“因此,我這次來,是想聯合你的力量,裡應外合除掉他!不然,他下一步就是拿淺淺的姑姑做餌,這種事是我怎麼都不願見到的!”
說這些話的時候,嚴雍想到下午的場景。
在水晶球裡目睹派去的人被全滅,一個不留的時候,嚴烈憤怒的砸掉了屋子裡的所有東西。要不是水晶球很珍貴,並且有用,嚴烈肯定也會一併砸了。
眼見自己的人三番五次受挫,嚴烈明白了,這樣的強行硬攻是沒有用的。
他不是上官融的對手,他的那些手下更不是!
因此,當機立斷,嚴烈打算用墨婕來引出墨淺淺。
只要她是孤身一人,那麼,要除掉就易如反掌了!
“嚴雍,派人去把墨婕綁起來,我要利用她了。要是她反抗,你想辦法止住她。我知道你不想她受傷,所以你最好說通她,讓她乖乖的配合我的計劃!”
“不然,這次作假的傷疤,下次就會真的烙印在她的皮膚上了!”
一番吩咐之後,嚴烈憤憤然的離開了,將震驚的嚴雍留在了原地。
他沒想到,墨婕的末日會這麼快到來!
明明,他們都還沒有準備好!
怕嚴烈傷害墨婕,嚴雍只能聽他的吩咐將墨婕綁起來。
他以爲嚴烈會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讓人做些假傷口貼在墨婕的身上,用此來麻痹墨淺淺。
嚴烈是這樣承諾的,他相信了。
可是,事實卻是,嚴烈將墨婕吊了起來,狠狠的抽了幾鞭子,幾乎都在臉上,將她一張嫩白的小臉抽的皮肉翻飛。
嚴雍看到了,心痛至極,當即決定要和墨淺淺這邊聯手,將嚴烈這個瘋子除掉!
只要他不在了,墨淺淺就安全了,墨婕也就能解脫了!
因此,他當機立斷的做了決定,想和墨淺淺見一面,拜託她,讓皇甫夜和上官融出手。
沒想到今天來的人是皇甫夜,反倒省了一個環節。
“我要怎麼相信你,你不是他派來的間諜,想要誘我們深入,將我們一舉殲滅?”
聽到嚴雍的話,看到他眼角眉梢傾*來的濃濃恨意,皇甫夜微眯起眼睛來。
深邃的瞳孔中折射出冷冽的光,他緊緊的將嚴雍鎖定着,像是想透過他的身體,看進她的靈魂深處。
能看出這個男人對他親哥哥的恨意,可是恨意可以僞裝,這些還不足以證明他自己!
“你要我怎麼證明都行,只有你肯相信我協助我,就算你現在要我去死,我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看到皇甫夜到了這個節骨眼上還不肯相信自己,嚴雍的情緒一下激動起來。
他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往陽臺邊走去,像是想借此來證明自己。
“要是你死了,我相信又有什麼用?這樣吧,如果你肯朝你的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開一槍,我就相信你。”
攤開手,從烈焰的手裡接過一把手槍,皇甫夜輕輕的放到了桌面上。
他在試探,嚴雍看出來了。
因此,他想也不想,就衝到桌子邊,拿起手槍對着自己的大腿就開了一槍。
動作利索乾淨,沒有一絲遲疑。
嘭。
手槍響了,可是卻沒有痛感。
爆在他腿上的,是絢麗的綵帶。
他還以爲自己要帶傷而歸了,畢竟面對的是那個鐵血的皇甫夜。
沒想到,皇甫夜竟然同他開了這麼大的一個玩笑。
“好,我相信你了。坐下說說你的計劃吧,要是可以的話,再說說墨淺淺的身世之謎。”
悠然的端起紅酒喝了一口,皇甫夜將視線對準嚴雍,希望從他的口中聽到關於他所知的,墨淺淺的一切。
可是,嚴雍卻搖了搖頭。
“計劃我可以說,但是淺淺的身世,我不能告訴你。這件事,該有淺淺的姑姑告訴她,然後她再告訴你。”
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嚴雍堅決的樣子,讓皇甫夜的眉頭輕蹙起來。
到底,墨淺淺的身世有什麼的特別的,需要這樣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