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既定的路線,也是毫無意外的,前世的雲喜把大臣的話轉告給了雲染。
她似乎覺得非常好笑,道:“多麼荒謬,一個妖族的混血,如果能在月和身邊待上這麼多年,除非月和瞎了。”
雲染笑了笑,眉宇之間卻又有些隱憂。
雲喜回過頭,道:“你怎麼了?莫非你……”
“無事,只是沒想到,他想要扳倒我,竟能如此惡毒。”
雲喜立刻也開始橫眉怒目,道:“是啊,說什麼曾經在你母親的隱居之地發現妖族生活的痕跡,可就算是這樣,也不能說你是妖族混血吧!”
皇朝等級分明,妖族作爲奴隸存在已經數千年。竟然說雲染是妖族混血,那簡直就是最大的侮辱,就好像在說什麼低賤的畜生一樣。
雲染摟着她,嘆息,道:“我母親在的時候,妖族還沒有戰敗……不至於同今日一般。所以,有一兩個妖族想要避開戰爭隱居,正好和她做了鄰居,也沒什麼稀奇的。”
雲喜驚訝道:“流雲女神竟然和妖族做鄰居?”
“嗯。其實妖族也沒有你想的那麼不堪。”
雲喜還是覺得接受不能,嘟囔道:“總之,我不想人家這麼說你。”
雲染失笑,道:“政敵之間,互相構陷,有什麼稀奇的呢?好啦,我知道我的喜兒最疼我,我們不說那些無趣的了。”
“怎麼是無趣呢……我看月和那個昏君,倒不像是不上心的樣子。”雲喜拉着他的衣袖,憂心忡忡地道。
雲染低頭看了她一會兒,才道:“喜兒這麼關心我,我倒是無以爲報。喜兒最近有什麼心願麼?但憑你歡喜。”
這是雲喜最愛聽的話,她就喜歡別人**着她,無條件,無底線的。
愛意本來不該是這個樣子嗎?那麼有原則的話,怎麼叫愛呢?
從這個層面上來說,雲喜不傻,因爲她不斷地試探雲染,想看看他對她,到底能縱容幾分。
雲染做的很好,讓她覺得好歡喜。
她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跟雲染提要求,各種各樣的要求。哪怕她並不是這麼想要,可是當雲染盡心盡力地滿足她的時候,她就會覺得很幸福啊。
“我討厭睚眥……雖然月和**它,但我實在是太討厭它了。有機會,你一定要把它剝皮抽筋,我才痛快!”
雲染笑眯眯地答應了。
“還有珍珠。”
白奴的鮫人,珍珠?
雲染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你不是挺喜歡它的嗎?”
他們約會,十次裡有三次就是去天池看珍珠。那個地方有白奴和珍珠的雙重結界,等閒不用擔心被打擾。雖然不知道雲染是用什麼方法讓珍珠對他們視而不見,但那裡絕對是個偷人的最佳場所!
雲喜齜牙,道:“一個妖物,白奴若是喜歡,做個玩物也就罷了,竟然還費了這麼多心思去伺候……它配得上嗎?”
白奴**愛珍珠,那絕對是**到驚天地泣鬼神的。
要是放到現代,那也是一個絕世**物奴。
光看給了珍珠這麼多資源……就已經夠嚇人的了。
據說還都是親自餵養,各種關愛。
前世的雲喜就看不慣了,一個髒兮兮的妖,憑什麼值得皇朝尊貴的大宰這樣對待?
出乎意料的,這回雲染沒有順着她的話說,只是道:“白奴大人喜歡就算了……何況,珍珠也不是這麼不堪,好歹是血統最純正的老妖物啊。”
雲喜瞪大了眼睛,道:“妖生而低賤,你的意思是說,它是血統最純正的老低賤物嗎?”
雲染噎了噎。
頓時雲喜大小姐就不開心了,道:“你,你這人,竟因爲一個妖物,就要跟我鬧脾氣了?”
雲染回過神,道:“沒有,我怎麼會因爲珍珠而跟你置氣,你……”
“呸,還珍珠呢。一個妖,哪裡配有這樣的名字?縱是不殺了它,也該給它換個名字。譬如,阿珍,阿珠……”
她自己估計挺好笑的,嬉笑着回過頭,結果看到雲染的神情有那麼點心不在焉。
雲喜橫了橫眉毛。
“抱歉,喜兒,我在想你剛纔跟我說的那件事。”
“哪件?”本來雲喜還很不高興的,突然反應過來,“你是說……構陷的事?”
“嗯”,雲染把她從懷裡扶起來,道,“今兒,恐怕不能陪你去看鮫人了。”
雲喜有些擔憂,道:“你去吧……莫憂心,沒事的。”
雲染勉強笑了笑,捏了捏她的小手,嫵媚的眸子輕輕瞟了她一眼,才輕聲道:“喜兒這般好,我倒是不想走呢。”
……
這件事的後續,雲喜毫不猶豫地想辦法殺了那個大臣。
原因很簡單,因爲他讓雲染很煩,雲染沒時間陪她了。
到了後期,雲喜的作風愈發乖張暴戾,雲染看誰不順眼她就想辦法殺誰,目的也就是爲了讓雲染能夠心無掛礙地來陪她。
白奴不會懷疑她,其他人也想不到她有這個熊膽。
最重要的是,月和病了。這吸引了所有月和近臣的注意力。
……
月和莫名開始衰弱,連白奴都診斷不出原因。這件事還沒有流傳開來,但是月和的近臣之中,已經一片愁雲慘淡。
雲喜奉召侍藥。
在仙家,病到要依靠外物來修補,已經是非常嚴重的事情了。
奇怪的是,在雲喜前世,月和並沒有召她侍藥。
端着碧玉碗盛着的藥汁,雲喜緩緩走進寢殿。
這碗藥送到這兒,已經由太祭署的代表白奴,十位經過挑選的將軍,雲染,分別嘗過。按照制度,雲喜不過來不來侍藥,她應該都是最後一個爲陛下試藥的人。
月和坐在榻上,早前在戰爭中所負的肩傷竟是還沒有癒合。此時他就光着膀子,肩上扎着繃帶,白奴站在他身邊。
“明明不是什麼要命的傷……臣,實在是想不通,爲何遲遲不愈?”白奴道。
雲喜跪在月和腳邊,端起了藥碗,正要喝。
“放着吧,喜兒。”
雲喜一愣,擡起頭,卻看見他的樣子有些疲憊。
“不用你試了,你過來,坐在孤身邊。”
雲喜擡頭看了看白奴,然後站了起來,不敢坐,只是站在月和身邊。
月和輕咳了一聲,道:“也許是劫數將至……白奴,若我有事,你等擁立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