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越和夏侯雲天之間,變得越來越曖昧不清。
外面下了雨,上官清越趕緊撐着傘衝出來,撐在夏侯雲天的頭上,即便淋溼了自己,也全不在意。
夏侯雲天先在一愣,目光癡癡地望着上官清越。
隨即,他長臂一伸,便將上官清越摟入懷中,收入傘下。
“你怎麼能將自己淋溼!着了涼,生病了怎麼辦!”夏侯雲天口吻急切,充滿關心。
上官清越婉然一笑,“你也淋溼了自己,你也着了涼,生病了怎麼辦?”
夏侯雲天呼吸一沉,心中一暖,似有無數的漣漪,正在一圈一圈的盪漾,將他鐵硬的眉宇都柔軟了。
“清越……”
夏侯雲天癡情呼喚一聲。
上官清越臉頰微紅,目光羞澀地看着他,不言不語,就那樣直直地看着他。
夏侯雲天那一雙,只一瞪就能嚇得敵軍肝膽俱顫的眸,此刻已在上官清越面前,化爲一泓春水,溫情滿滿。
細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周遭一片潮溼,到處都是雨水的嘩嘩聲。
司徒建忠和鶯歌站在屋檐下,看着傘下的兩個人,神色沉悶。
“若被王爺看到,定然又會生氣了。”司徒建忠悶聲悶氣地道。
鶯歌瞥了司徒建忠一眼,“你家王爺,就會吃飛醋。公主不過給將軍撐傘而已,有什麼好生氣的!”
“你看他們的眼神,他們的舉止,哪裡像撐傘那麼單純!”
“是你心思不單純吧!”
“我……”司徒建忠在鶯歌面前,向來嘴笨,說不出道理來。
鶯歌又瞥了他一眼,“別瞎說!連自己人都瞎說,外面的人,不定怎麼傳!”
“你看,你也承認,他們不夠單純!”司徒建忠沉着臉,生悶氣。
他很想衝上去,將上官清越和夏侯雲天分開,但身份低微,哪能那樣做。
“公主做事,向來有她的道理,不單純也單純!”
“你只是袒護公主罷了!嘴硬不承認!”司徒建忠哼了一聲。
“你也只是袒護你家王爺罷了!冥王整日神龍不見首尾,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連一句話都沒有!這又兩三天不見人了,忙什麼都不知道!”
“我看冥王,根本不將公主的事放在心上!現在情況這麼危機,也不知道加派人手,保護公主。”
“還是夏侯將軍有心,日日不眠不休,親自鎮守公主,保護公主!公主體恤他的辛勞,有什麼錯!”
司徒建忠的劍眉,蹙了起來,“這麼說來,若換成是你,你也要親自爲夏侯將軍撐傘加衣,擦汗泡茶,做盡所有,類似妻子纔會做的事?”
“我……”
這一次換鶯歌啞口無言了,俏臉憋得通紅。
“看吧,若換成是你,也會知道男女有別,授受不親,不能一再舉止不當親密。”
“公主和夏侯將軍,怎麼就舉止不當,過份親密了?”鶯歌一手叉腰,怒瞪司徒建忠,“一個無妻,一個無夫,怎麼就不能郎情妾意了!”
“公主是冥王的王妃!”
“你們王爺已經休了公主!他們現在已經不是夫妻的關係
了!”
“……”
“你家王爺,也未必做到如夏侯將軍這般待公主!公主怎麼就不能兩相比較取其一?”
“你這是強詞奪理!王爺爲公主付出的還少嗎?日日奔勞,盡心盡力,不都是爲了公主?”司徒建忠氣急,口氣也加重了一分。
“我只看到,你家王爺,對公主忽冷忽熱,態度晦暗不明!看似寵溺,關護,卻在背後又放一把刀!這樣危險的男人,換成誰,也不敢選!倒是夏侯將軍不錯,雖然人好色了點,自從有了公主,旁的女子再看不上一眼,眼裡只有公主,對公主還有兩個小主子也是真心疼護。”
司徒建忠狠狠瞪了鶯歌一眼,悶哼一聲,轉身背對鶯歌。
鶯歌也哼了一聲,轉身背對司徒建忠。
卻在轉身的那一剎那,倆人臉上張揚的怒火,都漸漸鬆弛下來,化成滿目蒼涼。
他們終究各侍一主,等兩位主子成爲完全對立的局面,他們也將淪爲仇敵。
大雨依舊下個不停。
上官清越依舊堅持爲夏侯雲天撐傘,任憑夏侯雲天提醒她幾次,趕緊回房免得淋溼,她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麼大的雨,我陪着你。”上官清越道。
“清越,何必這般執着?”他真的很心疼她。
“我沒有執着,我只是想爲你撐傘而已。”
夏侯雲天心口一緊,目光裡噙滿疼痛,忽然一把摟住上官清越的纖腰,將她擁入懷中。
上官清越沒有掙扎,軟軟地靠在夏侯雲天寬大健碩的懷抱中。
夏侯雲天一笑,更緊地擁住她,激動得不住呼喚她的名字。
“清越,清越……”
他夏侯雲天一生,碰的女人無數,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只是抱一下,就高興的好像得到糖的孩子。
他甚至不敢過多僭越,生怕那樣做會褻瀆了懷裡的女子。
這一個難得的擁抱,讓夏侯雲天捨不得放開,也生怕一放手,這個女子就會從他的身邊離開,再也不會這樣乖順地任由他抱着。
誰都沒想到,君冥燁會冒着大雨回來。
輕塵爲君冥燁撐着傘。
他一襲黑袍,隨着雨中的風,輕輕浮動,像極了天空中壓頂翻滾的黑雲。
他身影高挑,氣勢煊赫,高貴的連飛揚的大雨,都不曾有半滴沾染他的衣袂。
司徒建忠和鶯歌,均是呼吸一滯,嚇得額上冷汗涔涔。
司徒建忠趕緊衝入雨中,下跪高呼,“屬下參見王爺!”
司徒建忠的聲音,提醒了傘下相擁的兩個人。
上官清越猶如觸電一般,一把將夏侯雲天推開。
夏侯雲天吃痛地望着上官清越,然而她已不再多看他一眼,歡喜地回頭迎上君冥燁。
油傘跌落在地上,濺起一片水花。
大雨沿着上官清越的髮髻,流淌在她絕美的臉頰上,她望着站在不遠處,臉色陰鬱駭人的君冥燁。
“冥燁!你回來了!”上官清越笑着呼喚一聲。
君冥燁濃眉高聳,喘着粗氣。
這個女人,剛剛抱了別的男人,居然還能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
子,笑着面對他。
君冥燁大步衝過去,一拳揮在夏侯雲天的身上,將夏侯雲天打得倒退了好幾步。
夏侯雲天亦忽然揮起一拳,襲向君冥燁。
倆人當即打了起來。
上官清越焦急地大喊,“不要打了!冥燁,不要打了!”
輕塵和司徒建忠也趕緊衝上前,試圖拉開君冥燁和夏侯雲天,沒想到倆人都出了殺招,輕塵和司徒建忠根本插不進去。
君冥燁也是惱怒非常,抽出長劍,與夏侯雲天的長劍,拼殺在一起。
瞬時,火星四濺,刀光劍影,在雨中明晃晃的刺眼。
上官清越很焦急,試圖去阻止,被鶯歌一把拽住。
“公主,他們都在氣頭上,公主千萬不要冒險。”
“他們打起來了,我怎麼能不管,鶯歌你放開我,放開我……”上官清越在鶯歌的手裡,掙扎了兩下,沒能掙開。
鶯歌忍着心下的一股隱隱怨火,沒說什麼,抱緊上官清越不讓她衝上去。
夏侯雲天終究不是君冥燁的敵手,君冥燁的長劍,忽然橫在夏侯雲天的脖頸上。
“不要……”
上官清越大喊一聲。
君冥燁目光陰冷蕭殺,瞪向上官清越,“心疼了嗎?揚起臉,讓我看看,你的臉上,是淚水,還是雨水。”
君冥燁脣角抽搐,火氣縈目,透着要將上官清越也一併殺了泄憤的氣勢。
“君冥燁!你已經休了她,憑什麼還管束她的自由!”夏侯雲天惱喝一聲。
“她是我的女人!一天是,便一輩子都是!誰都不能染指!”君冥燁霸氣的咆哮一聲,溼漉漉的長髮,在大雨中隨着他周身張揚的寒氣浮動起來。
“冥燁,我沒有……我和夏侯將軍是清白的……”上官清越的聲音哽咽了一下,接着又道,“是夏侯將軍,強硬抱了我,我一個女子,力氣柔弱,實在掙脫不開啊……”
“冥燁,我說的是真的……”
上官清越哭了起來,不住擦拭眼角。
“我怎麼會背叛你,我……我的心裡,只有你啊冥燁。”上官清越淚眸泛紅,嚶嚶泣泣地望着君冥燁,將君冥燁冷硬的心,都給融化了。
“冥燁,我真的沒有,相信我,相信我……我真的沒有,真的沒有……”上官清越放軟聲音,苦苦哀求。
“真的是……夏侯將軍強迫我的。”
夏侯雲天吃驚地看着上官清越,沒想到她居然會這樣說。
但轉念想到,她或許是實在太害怕君冥燁,纔不得不爲自己開脫。
驕傲如上官清越,竟然放下所有驕傲,哭得聲音悲悽地哀求君冥燁,讓夏侯雲天心口一陣作疼。
“君冥燁,你別兇她!都是我做的!你要衝就衝我一個人來!”
夏侯雲天咬緊牙關,虎目圓瞪,“我夏侯雲天,一人做事一人當!別連累了一個無辜女人!是男人,就衝着我來!勝者爲王敗者爲寇,今日你冥王就是一刀殺了我,我夏侯雲天也毫無怨言。”
君冥燁目光愈加陰沉,盯着夏侯雲天,一字一頓,字字如冰。
“今日,你我之間的兄弟情義,便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