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王國和青龍王國,兩國即將交戰,我當然是回到龍都,繼續我之前的計劃。”尹夏頭也不回,答道,“我要完成我多年的夙願,也爲了報天尊的救命之恩。”
“這樣……可以嗎?”左一曉反問,“你真的做得到嗎?”
畢竟武皇已不是尹夏昨日認識的武皇,已經多了一層身份了。
“爲什麼不可以?”尹夏停住腳步,頭卻沒有回,雙手握緊,“武皇害死了那麼多人。整個東方家族,乃至你左手的仇,都是他造成的。難道不應該把他欠我們的,討回來嗎?”
尹夏聲音伴隨着絲絲的顫抖,卻充滿了決意。
“可是……”
左一曉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說下去。
“今日你跟我說的,我都會忘記。”尹夏繼續說道,“即使可能,雪然也只是在他身體停駐過,僅此而已!”
尹夏說完,大步向前邁,生怕自己再走完了,剛纔說的一切又會追她,全部塞回她的腦袋裡。
左一曉看着尹夏的背影,搖搖頭,尹夏是在自欺欺人。不過換做是他,也許也會如此吧。
從一開始的反抗,一路堅持,到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打倒武皇,報仇雪恨。可是如今眼見着要成真了,卻告訴她,那個人,是她必須還債的人。她一直以來所做的全部,都是白費功夫。
試問,這樣的現實,讓她如何接受和認同?
所以,尹夏選擇了逃避。
左一曉淡淡地嘆了口氣,一時的逃避是可以解決問題,可是問題還是存在在那,並沒有真正解決。到了最後一刻,她還是得面對的。到時,她又打算怎麼做?
不管怎麼做,都無法得到完滿。
左一曉頓時,煩惱滿腹。他替尹夏煩惱,卻找不到解決的方法。
左一曉快步跟,一同回到了小木屋。
“回來了!”
白小白老遠看到了尹夏和左一曉的身影,快步跑了過去。不知怎的,尹夏跟左一曉出去,它總有一種不安的預感。現在看到尹夏,立即飛奔去確認了。
只見尹夏神色沉重,眸子裡滿是糾結。白小白愈加不安了,不會發生了什麼事了吧?
司徒輕言也察覺到了尹夏前後的變化,看向尹夏身後的左一曉,問道,“你們還好吧?”
左一曉看了一眼尹夏,視線移向司徒輕言,亦是滿臉沉色,口卻答,“沒什麼。只是說了點事情而已。”
左一曉這麼說,司徒輕言便知尹夏不想讓別人知道,閉了口,也沒有深問了。
左一曉看了司徒輕言一眼,感謝他的體貼。左一曉將關切的目光投向了尹夏,想要說什麼,話到嘴邊,卻什麼都沒有。
“白小白,我們走吧。”
尹夏抱起白小白,往自己肩一放。朝左一曉和司徒輕言告別一笑,轉身,走了。
左一曉眉頭依舊緊皺,目送着尹夏離開。他有些後悔告訴尹夏這些了,可是想起之前尹夏坦白自己身世時,那麼悲痛欲絕,他又不忍隱瞞。
“輕言,我做錯了嗎?”左一曉扭頭看向司徒輕言,自責問道,“我是不是做了多餘的事情?”
司徒輕言伸手拍了拍左一曉的肩膀,搖搖頭,“事情遲早要面對的,現在說,以後說,都是一樣的,你不必自責。”
司徒輕言很想把左一曉眉間的褶皺撫平,他不想左一曉愁容滿臉。可是他終究還是忍下了,什麼都沒做,只是站在左一曉的旁邊,陪着他。
左一曉現在還不知道他對他的感情,他不想勉強,也不想戳破。如果左一曉永遠都沒有察覺,那他永遠都守在他的身邊便可。
“尹夏會怎麼做?”
左一曉看着尹夏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語。
“不用多久,會知道的。”司徒輕言輕聲說出,“我們雖在這麼偏遠的地方,但是兩國交戰的消息以及最終的結果,遲早都會傳到我們這裡的。我們會知道的。到時候你便知道尹夏做了何種選擇。”
左一曉輕輕點頭。司徒輕言說得沒錯,總會知道的。只是結果如何,他預見不了,也不敢猜測。尹夏最終會選擇哪一方,他也不能斷言。
左一曉看向司徒輕言,眉目輕展,“等戰事結束了,我們去找尹夏和思源哥哥,好嗎?”
“你要去,我們便去。”
司徒輕言對左一曉的寵溺一笑,只要左一曉決定的,他都會陪着去做的。
左一曉眼角彎起,心一喜,搭司徒輕言的胳膊,“謝謝你。”
司徒輕言看着左一曉的手,失神了一會兒,隨即嘴角揚了。
從左一曉和司徒輕言那離開之後,尹夏一直沉默着,臉更是烏雲密佈。白小白看的滿心擔憂。不知道尹夏和左一曉到底說了什麼,但是直覺告訴它,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尹夏……”
白小白試着開口喚了一聲。不管怎麼樣,必須先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
尹夏腳步不停,眼皮卻輕輕一動,是在問白小白,喊她何事。
“你和左一曉說了什麼?怎麼感覺你心情不是很好。”白小白故作毫不知情,無辜地看着尹夏,問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了?”
“沒什麼。”
只三字,把白小白想好往下問的話全部梗在了喉間。尹夏這個回答已經很明顯了,她不想討論此事。
白小白只能吐吐舌頭,繼續沉默。可一直保持靜寂,白小白真的快受不了了。堅持了一個時辰之後,白小白破功了,換了個話題,又開口問題,“那半本書到底有什麼玄機?”
這個問題,白小白一直記着。都怪它自己睡着了,錯過了他們的討論,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們都說了什麼。
“到了龍都,你便知。”
尹夏又是一句簡短的回答,卻起到了完全不用接着往下聊的效果。
白小白無奈地翻了翻白眼,尹夏這是怎麼了?爲什麼一副這樣的表情?
白小白在心咒着左一曉,要不是他拉了尹夏去說悄悄話,尹夏也不會變得這麼怪。要是下次再遇見他,一定饒不了他!
這麼想着,小小的手也跟着握了握拳,巴不得左一曉現在在它的面前,讓他好好伺候一頓。
看着白小白這樣古靈精怪的樣子,尹夏的眉頭終於展開了。
白小白一愣,尹夏這是沒事了嗎?會笑,應該是代表沒事了吧?
白小白非常不確定。爲了證實,它又開口了,“尹夏,我們什麼時候到龍都?”
白小白問出口之後,後悔了。這個問題太沒營養了,一聽是沒話找話,在試探尹夏。尹夏這麼聰明,不用想都知道它的用意了。
尹夏沉重的神情一下子消失殆盡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伸手用力搓揉着白小白的頭,邊笑邊說道,“快了,也一兩天的路程。”
白小白被尹夏笑得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它都問了些什麼啊?!
尹夏笑罷,把白小白捧在了手心,柔聲說道,“這一路讓你擔心了,很抱歉。”
太好了!
白小白心狂喜,尹夏真的沒事了!
白小白心裡樂翻了,嘴卻說,“我哪有擔心你?你不要自作多情。”
尹夏眼一眯,笑彎了眉,附和道,“是是是……你沒有擔心我,是我自己自作多情。”
“那是!”白小白挺起胸膛,一臉驕傲,“我可是白小白大人,要擔心,也是你擔心我,不是我擔心你。”
尹夏不答,只是揉着白小白的頭的手,輕柔了許多。
幸虧有白小白,不然她真不知道怎麼讓自己放鬆下來。一直以來,都是白小白在她身旁陪着,不管喜怒哀樂,白小白都一如既往與她一起。
對於白小白,她除了是友情,還有深深的感激。她心情算再不好,也不能把氣撒在它的身。
“對不起……”
尹夏又一次道歉。
尹夏對着白小白,甜甜一笑,“以後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情況。我保證。”
白小白不明白爲什麼尹夏突然這麼說,這可以肯定的是,尹夏現在的心情已經好了。
“沒關係。”白小白往自己心口一拍,“不管是多少次,我白小白大人都招架得住!”
尹夏搖搖頭,看向前方,淡淡說道,“不會再有了……”
這話一出,周圍的氣氛一下子下沉了,耳邊也颳起了簌簌的風聲。
白小白全身輕輕打了個顫,總覺得這話配這樣的情景,很不吉利。白小白擡頭,立即催促道,“我們快些趕路吧。早點到龍都,我可以早點知道那本書的玄機了。”
尹夏回神,朝着白小白一點頭,快步向前。
兩日的趕路,尹夏和白小白終於出現在了龍都,回到了皇宮。這趟去雀都,再回去,也用去了接近一個月的時間,而關於戰事的各項準備也日漸成熟了。
“如何?”天尊見到尹夏,單刀直入,問道,“雀王同意了嗎?”
“答應了。”尹夏認真答道,“雀王本有此打算,不用怎麼說,也應下了。他不會插手我國和玄武王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