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功在古玩街,當可稱得上是德藝雙馨。
他不但在字畫玉石等專業領域內成就非凡,一生教書育人,品格更加高貴,所以一看到齊功所寫下的欠條,安德老爺子立馬放下了擔心。
“小秦,不得了啊,齊先生居然肯爲你承擔這麼大的風險?”
在放下心事之餘,安德又是震驚不已,看秦風這架勢,應該不止就這一張欠條,齊功以提攜後輩出名不假,但如此幫襯,恐怕就是在自家子侄中也不多見的。
“老師厚愛,學生慚愧啊。”
秦風苦笑着搖了搖頭,又拿出一份協議說道:“安老,這是還款協議書,欠款時間爲半年,在這半年中,所欠下的款項一律以銀行最高利息計算……
不過有一點,在這半年裡,我隨時有權提出還款,賣家必須給出欠條,否則逾期半年之後,欠條就將失去法律效應……”
秦風拿着那份協議,將上面的內容給安德解釋了一番,這話也是在給店內的那些古玩商們說的,畢竟一會就輪到他們了。
“先生有情,弟子有義啊,小秦,這協議我簽了。”
秦風解說的如此詳盡,安德豈能聽不出他的意思,秦風這是怕有人不肯歸還齊功欠條,所以才弄出這麼一份協議來的。
說實話,齊功名滿天下,一生中只有別人欠他的,他從未欠過別人任何東西,如果不是涉及的款項高達百萬,就連安德都有將欠條收藏的心思了。
籤售了還款協議後,秦風讓朱凱拿了三十六萬交給了安德,剛好是那筆貨款的百分之二十,也是秦風之前說的預付金。
安德是帶了店裡掌櫃來的。拿到錢後就讓掌櫃的去外面存進了帳裡,自己則是留了下來,今兒可是一次難得的同行聚會。
當今天的第二筆生意成交後,店裡的氣氛愈發火熱起來。
接下來的羅老闆雖然名氣沒安德大,但手上着實有不少好貨,尤其是兩塊古玉,品質和雕工甚至比朱政軍的那個玉石貔貅還要好,秦風一共給出了一百一十五萬的高價。
加上一些新玉的飾品,最後從羅老闆手上。秦風買下了價值三百多萬的貨物,六十多萬的現金預付金,看得衆人的越發的眼熱。
有了之前趙峰劍那一檔子事,場內即使有帶了假玉來的人,也都沒拿出自曝其醜了。秦風鑑定玉石的速度也加快了許多。
一上午的時間,總共成交了六筆生意,涉及金額一千二百多萬,收到一等品質的玉器兩千多件,讓秦風大大的鬆了口氣。
有了這些可以稱得上珍品的玉器,《真玉坊》最少又能多支撐一段時間了,到時候只要聯繫好和田玉的原石。京城的玉石廠運作起來,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諸位,這都大中午了,生意可以慢慢談。這飯不能不吃啊。”
眼看秦風和一位封市趕來的玉石商交易完成後,早已存了錢回來的黃炳餘站了出來,說道:“我在玉華大酒店訂了酒菜,要不大家先去吃飯。吃完了再繼續?”
做生意就是在做人,黃炳餘之前就說了要請客。自然不會食言,而且他訂的還是洛市最好的酒店,這十多人分爲兩桌,最少也要花費好幾千塊錢。
“老黃,你早早就交易完了,我們可還等着呢。”
“就是啊,吃飯不急,還是先交易吧,等生意做完了晚上我請……”
黃炳餘話聲剛落,屋內就響起了不同的意見
眼瞅着一個個接過欠條和數十萬預付款的同行,那些還沒排得上隊的老闆們,早就是火急火燎了,哪裡肯爲一頓飯耽誤了生意?
“各位,聽秦某說一句吧。”
看到店裡亂哄哄的樣子,秦風站起身來,說道:“我這兩天都會呆在洛市,大家只要手上有好貨,都可以拿來,並不急於這一時的。”
“秦老闆,我們又不餓啊。”一位外地趕來的玉石商人嚷嚷了起來。
“張老闆,您不餓我餓啊。”
秦風聞言笑道:“朱老爺子和安老爺子年齡都大了,他們也需要正常的飲食,我看,大家先去吃飯,回頭咱們再接着交易……”
秦風能理解這些人的心思,他們是怕自個兒收完了,不要他們的貨了,那豈不就是白跑一趟?
不過這些人並不知道秦風所面臨的貨源壓力,他的《真玉坊》所要面對的顧客羣體,是來自全國各地數以億計的遊客。
而且前段時間克林頓訪華,居然還去了潘家園,這讓潘家園的名聲又響亮了不少,幾乎每天都有新增的旅遊團體。
這麼多的遊客,就算其中只有百萬分之一的消費者,真玉坊裡的貨怕是都不夠賣的,現在只收了兩千多件玉器,遠遠沒有達到秦風的心理預期。
朱家父子幫秦風準備了四百萬的現金,一上午只花出去了兩百多萬,秦風下午也要將支票兌換出來,話說今兒消息傳出去之後,明天才是真正的銷售高峰呢。
去掉今兒的兩百多萬,秦風還有五六百萬可以支配,按照貨款百分之二十支付的話,他能再進幾千萬的貨。
按照秦風的估算,對於豫省或者是洛市的玉石商人而言,兩天五六千萬的貨源壓力,應該也差不多掏光他們的庫存了,畢竟這只是一個省份。
如此一來,在幾個月的時間內,秦風就真的不需要擔心《真玉坊》軟玉飾品的貨源問題,再過上幾個月,他就能銷售自己公司產出的玉器了。
“好吧,中午快點吃,咱們就不喝酒了,晚上再好好喝一場。”
秦風發了話,那些玉石商人們就算有些不情願,也只能答應去吃飯了,不過到了酒店後,就由不得他們了,因爲先前成交的幾位老闆,都輪番向秦風敬起了酒。
豫省和魯省差不多,都是酒文化很豐富的省份,很多生意大多也都是在酒桌上達成了,這口子一開,氣氛頓時熱鬧了起來。
秦風自然是衆人爭相敬酒的對象,不過在和安德與朱老爺子喝了兩杯之後,秦風卻是再也不肯喝了,朱凱父子倆也幫他擋起酒來。
“凱子,看到黃老闆沒有?”酒過三巡之後,秦風碰了碰坐在自己身邊的朱凱。
朱凱適才接連幫秦風擋了七八杯酒,這會已經隱然有點醉意了,迷迷糊糊的說道:“黃炳餘?我哪知道他去哪兒了?不過在酒桌上不見人影,十有八九是去洗手間了……”
“你倒是沒喝多啊?”
聽到朱凱的話後,秦風不由笑了起來,衝着衆人告了聲罪,起身往洗手間走去,剛走到半路上,就遇到了從洗手間出來的黃炳餘。
“黃老闆,今兒可是多謝您了。”
秦風和黃炳餘打了個招呼,說道:“這酒本來是該我請的,讓黃老闆您破費了。”
“哪兒的話,秦老闆,說起來我還該謝謝您呢。”
黃炳餘笑着擺了擺手,說道:“這幾年玉石的行情雖然見漲,但成交量卻是萎縮了,我那些貨在手上可是積壓了不少時間,沒有你秦老闆,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賣掉呢……”
“黃老闆客氣了。”秦風左右看了一眼,說道:“咱們去那邊茶室坐坐吧,正好還有事情想向黃老闆請教一下。”
“好,只要黃某知道的,秦老闆但問無妨。”黃炳餘點了點頭,和秦風走到十多米外的茶室坐了下來。
坐下之後,秦風也沒客套,給黃炳餘遞上根菸點燃後,開門見山的問道:“黃老闆,剛纔聽說您要做翡翠生意,不知道是爲什麼呢?這做生不如做熟吧?”
“老弟,我也不想去做翡翠啊,可是這行市逼得我不得不做!”
聽到秦風的話後,黃炳餘嘆了口氣,說道:“軟玉市場行情見漲是不假,但到處都充斥着假玉和仿造的和田玉,就連我們一不小心都要吃大虧……
別的省份我不知道,但是在豫省,玉石飾品真的能稱得上是買十假九,這已經觸及到消費者的底線了,他們再也不肯花費成千上萬的錢,去購買軟玉飾品了。
不過年輕一代的消費者,對翡翠飾品的觀感卻是很好,銷量逐漸在增長,尤其是百十塊錢的翡翠飾品,賣的最好,所以我這纔想將生意的重心放到翡翠生意上的……”
聽到黃炳餘的話後,秦風才知道,敢情豫省的玉石商家,在那些盜墓者和製假者的聯手衝擊下,在消費者心中的信譽,已經近乎於零了。
黃炳餘前段時間進了八萬多的和田玉飾品,交易的時候匆匆忙忙的沒在意,等貨拿回家後才發現,居然全都是俄羅斯白玉仿製的。
這件事讓黃炳餘損失了一大筆錢,也讓他堅定了退出和田白玉市場的心思,所以才把手上的貨都賣給了秦風,準備進軍翡翠市場的。
“老黃這人,倒是個仁義的商家。”
黃炳餘的話讓秦風對他產生了不少好感,因爲對方今兒明明可以拿那批俄羅斯玉來試水的,但黃炳餘並沒有這麼做。
“黃老闆,實不相瞞,我那《真玉坊》也銷售翡翠,不知道過幾天能不能和你一起去趟粵省呢?”
黃炳餘算是很實誠的商人了,秦風也沒隱瞞自己的心思,直接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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