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淑蘭這話一落下,身後的兩個軍嫂就一臉苦相的說道:“那餓(我)儘量吧......”
蘇小晚在室內已經聽見了她們的說話,不過,那兩個說方言的軍嫂,蘇小晚確實聽不太懂。
可是,人家都到院子了,說什麼也得出去看看啊,於是就對韓冬晨說道:“冬晨,你自己先弄,我出去看一下,這兒的軍嫂過來了,我打聲招呼去。”
韓冬晨其實也早發現了,點頭同意後就說道:“你小心着點,去吧,這兒交給我。”
蘇小晚在一邊的水盆裡洗了洗手,擦乾淨之後就出門了,然後熱情的說道:“張嫂子,您來啦,咦,這兩位是?”
張淑蘭看見蘇小晚出來,就面帶笑容的說道:“小晚,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咱們王副團長的老婆,叫劉妮,這是他們家的小丫頭叫招弟。”
劉妮就是剛纔說話聲音特別大的那個軍嫂,等張淑蘭介紹完,馬上就開口道:“你好,你好,餓(我)叫劉妮,餓(我)的老漢(男人)跟你老漢(男人)一樣,都是這兒的副團,嘿嘿。”
“誒呀,不好意思,餓,一着急就忘記說普通話嘞。”
張淑蘭馬上笑着拍打了劉妮一下後說道:“那個,蘇,蘇......”
蘇小晚趕忙說道:“張嫂子,我叫蘇小晚。”
張淑蘭馬上說道:“對對對,蘇小晚妹子,你別介意啊,她們普通話都不太好,她剛纔的意思啊,就是她男人和你男人一樣,都是這兒的副團。”
蘇小晚看着眼前這個長的豐滿,整體看上去就是很圓潤的中年婦女,梳着兩個大長辮子,穿的是碎花的半截袖,露出發黑的皮膚,下身穿着一條灰色的長褲,腳上穿着一雙繡花的戴帶布鞋。
人長的是圓臉,大眼睛,雙眼皮,長相到是不錯,就是有點黑。
蘇小晚觀察完後就笑呵呵的說道:“哦,劉嫂子好,以後您叫我小晚就行。”
然後,又從兜裡掏出了幾塊糖遞給了劉妮身邊的八九歲的小姑娘,這小姑娘,長相隨了她媽媽,不過,這孩子有點瘦,頭髮也比較乾枯,倒是一雙大眼睛很有神。
蘇小晚摸了摸小丫頭的頭,微笑着說道:“你叫招弟是吧,給,這是嬸嬸給你的糖塊,吃吧。”
小姑娘看見糖的時候,嚥了咽口水,不過沒敢直接拿着,而是看像了劉妮,而劉妮則趕忙把那丫頭拽到後頭說道:“誒呀,小晚妹子,你這是幹啥,這糖也怪貴的,你趕緊收起來,給她吃都白瞎了。”
劉妮這話一出口,那叫招弟的小丫頭的眼淚就要掉下來了,蘇小晚趕忙一把將糖塞到了招弟的手裡說道:“給孩子的,你跟我客氣啥,幾塊糖而已,別跟我見外,以後在相處的日子還長着呢。”
劉妮剛想說什麼,張淑蘭馬上搶話說道:“就是,小劉啊,給孩子的你就不要推辭了。”
劉妮這時候則有點不好意思的拍打了孩子一下說道:“還不快謝謝你嬸孃。”
小丫頭招弟一看糖又回來了,馬上抽泣的說道:“謝謝嬸孃。”
說完之後又低頭不說話了。
蘇小晚也沒在意,這會兒張淑蘭又介紹道:“小晚妹子,我在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咱們郝副政委家的媳婦兒,叫王秀枝。”
然後對着王秀枝說道:“這就是咱們這兒新來的韓副團長的媳婦兒,蘇小晚。”
蘇小晚最先微笑着說道:“王嫂子好,以後,您叫我小晚就行。”
王秀枝看上去二十八九歲的樣子,長的挺周正的,不過,臉型是正經的瓜子臉,不是很受現在人喜歡,因爲大家現在普遍的想法都是這種臉型的人刻薄,沒有旺夫相。
可是架不住王秀枝長的也算出挑,大眼睛雙眼皮,鼻樑也挺高,小嘴,整個臉型看上的很有立體感,而且,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說話聲音也不大,倒是很惹男人的憐愛。
蘇小晚對這個人不熟悉,也不會妄加評論,不過,這個王秀枝卻是一個會來事兒,而且能說會道的。
蘇小晚說完後,她馬上就笑着說道:“你好,我們上些日子就聽說要有個新的副團長過來,不過,沒想到跟着新副團長過來的還有這麼一個漂亮的媳婦兒。”
“我長你幾歲,就託大叫你小晚好了,不過,小晚啊,我可是一點沒說瞎話,你絕對是咱們軍屬院最年輕漂亮的軍嫂了,穿戴也好,長的也好,是不是張嫂子,劉嫂子。”
張淑蘭和劉妮一聽,都笑了,而劉妮直腸子,直接笑着着說道:“可不是咋的,小晚沒來之前那可是秀枝在咱們軍屬院是最好看的了,不過,現在當然是小晚最好看了。”
說完就沒心沒肺的笑,王秀枝笑的有那麼一點尷尬,張淑蘭也跟着笑,邊笑邊說道:“可不是咋的,小晚妹子,一看你就是城裡人,跟我們不一樣,看看,這皮膚水嫩的呦。”
“不過,小晚妹子,你這麼大的肚子了,咱還跟着往這山溝溝裡跑,這兒的塵土大的很,就怕過些天你這小臉蛋就曬黑了,那時候可別哭鼻子。”
王秀枝的那一抹尷尬,蘇小晚看在眼裡,但是也沒說什麼,如今又聽見張淑蘭這話,就用手捂着嘴笑道:“這還不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嘛,自家男人去哪兒,咱就得認命的跟着,曬黑就曬黑吧,反正都已經嫁人了。”
蘇小晚這話一說完,大家都跟着一頓笑,笑了好一會兒後,張淑蘭才說道:“小晚妹子,你這可真是個實在人,就說實在話,咱們這兒雖然是一個獨立團的編制,但是,隨軍的軍嫂們並不多,這地兒也簡陋。”
“這不,看你家在這兒忙活的熱火朝天的,我男人又跟團長去開會了,就過來看看,有啥能幫上忙的。”
蘇小晚笑着說道:“這也沒啥好忙活的,那不,周副政委幫忙把窯洞收拾出來,我給改成個廚房,做飯方便,另一間就暫時做倉房,明天我男人在去採購點東西回來,好好歸置歸置,留着當客房用,要是來個人啥的也有個住的地方。”
正文卷 第655章 閒話猜測(爲-東方炫颶打賞的仙草+更5)
“我們住的那間,我正和我男人往牆上胡報紙呢,家裡現在也沒有個凳子,都沒個坐的地方,實在是不好意思。”
張淑蘭一聽,連忙說道:“沒事兒,沒事兒,你這不剛搬過來嘛,亂點都正常,等把東西都弄好了,弄順了,就好了。”
蘇小晚笑着說道:“可不是嘛,不過,真要謝謝張嫂子,還有劉嫂子和王嫂子了,這麼熱情的來看我,現在還也沒啥事兒,也沒啥要幫忙的,等我理順了,到時候請你們來家裡做客。”
張淑蘭一聽,馬上說道:“那也行,小晚妹子,要是有啥事兒,你就叫我們,咱們軍嫂之間互相幫助,那啥,那個沒啥能幫上忙的,我們就先走了啊。”
蘇小晚笑着說道:“行,那嫂子們慢走。”
之後劉妮和王秀枝都跟蘇小晚打招呼,都說有啥事兒就叫她們,別見外啥的。
蘇小晚一直目送幾個人走遠後,纔回了窯洞,離去的幾個人則邊走邊聊天。
劉妮最先開口道:“張嫂子,這新來的副團長的家屬也忒好了,長的咋那麼水靈呢,你說,她這搭眼看上去就是個城裡人兒,來咱這地方,能受的了這苦不。”
這會兒跟在一邊的王秀枝也說道:“是啊,張嫂子,你看她大着肚子還往這地兒跑,不會是怕他男人不要她吧。嘿嘿。”
張淑蘭則也跟着笑了一會兒後說道:“誰知道了,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呢,不過,秀枝,你說的那個不太現實,雖然他男人長的也不錯,不過,你看那蘇小晚長的也不賴呀,還懷着雙胞胎。”
“我要是男人那,我是不會在外面找的,你看看,就咱這地兒上哪兒去找這麼水靈的女子去?”
劉妮一聽,也符合道:“張嫂子說的是,要是餓,餓也不會去找,可是,那她爲啥要跟來呢?難道,不是她要跟來的,是她男人非要她來的?”
“誒媽,張嫂子,餓咋覺得,八成就是這樣的呢,韓副團長捨不得她婆娘,非走哪兒都帶着,難道,難道是怕她跟人家跑了?”
王秀枝一聽,眼睛一亮,說道:“可不是咋的,張嫂子,餓也覺得像,不然,誰家那麼大月份了,懷的還是雙胞胎還跟着隨軍呢,除非,她婆子娘(婆婆)不喜歡她,她男人沒辦法了......”
張淑蘭一聽,覺得都有道理,就點了點頭說道:“我覺得你們說的都在理,不過,不管那樣,這小娘子都不是消停的主,行啦,我先回家去了,還有一堆事兒呢。”
劉妮忙說道:“那張嫂子走好。”
王秀枝也跟張淑蘭說了聲之後,和劉妮一起走,她們兩家順路。
路上,王秀枝就對着劉妮說道:“劉嫂子,你說這新來的副團長的媳婦兒是幹啥的?看看她那細皮嫩肉的,餓也去過城裡,但是,餓可沒見過她長的這麼好,穿的又這麼好的女子。”
“你看看那布料,可都是的確良的啊,不對,餓咋覺得比的確良還好尼,你看她穿的那個上衣,那個軟,那個滑溜呦,那絕對不便宜。”
劉妮一聽,也撇着嘴說道:“秀枝,那的確良多貴尼,那有啥面料比的確良還好滴?”
王秀枝一聽,皺了下眉頭說道:“餓聽設(說)的也就只有綾羅綢緞咧,難道......”
“天媽媽呀,那得貴死了......”
劉妮聞言,一臉的迷茫相說道:“那能有多貴捏,綾羅綢緞,那都是唱戲口中的。”
王秀枝瞪了一眼劉妮說道:“餓滴傻嫂子,人家就那一件衣服,比你這一整年的四季新衣服都貴,嘖嘖,行啦,餓到家咧,先走咧。”
劉妮跟王秀枝揮了揮手後,嘴裡叨咕着:比餓做一整年的四季新衣服都貴?媽呀,那得多少錢嘞,真夠敗家的。
隨後又想起了,蘇小晚給她女兒招弟的糖塊,馬上一把拉過小姑娘,虎着臉說道:“招弟,你嬸孃給你的糖塊,都交出來,就知道自己吃,不知道你弟弟還在家尼,趕緊的。”
小姑娘眼中含淚,一臉控訴的,委委屈屈的把還剩下的三塊糖拿了出來,劉妮皺着眉頭,一把搶過糖後,又給了她一下。
怒聲說道:“你這個死丫頭,咋那麼饞尼,你就不能少吃點,給你弟弟多留兩塊?咋那麼饞尼,起開,趕緊回家,家裡還一堆的活尼。”
.......
蘇小晚絕對想不到,離開她家後,會有這麼精彩的對話,她此刻送完人,就回了窯洞,韓冬晨看見了就說道:“咋去了這麼半天,累了吧,坐炕上歇着吧,這兒不用你。”
蘇小晚這會兒確實有點累了,這在外面也站了半天了,於是就脫鞋子上了炕,倚在牆上,舒了口氣後說道:“冬晨,這兒的軍嫂還蠻熱情的,剛纔過來的,一個你認識,就是高政委家的張嫂子,另外那個大嗓門的就是王副團長家的劉嫂子和郝副政委家的王嫂子。”
“你都不知道,那個王副團長家的劉嫂子性子可真直,一個勁的誇我好看,還說我沒來之前就屬郝副政委家的王嫂子好看,我這一來就把人比下去了。”
“當着人家的面就這麼說的,我看人家王嫂子都有點尷尬了,這人性子也真夠直的。”
韓冬晨這會兒剛好胡完一塊地方,就走到蘇小晚跟前的炕沿邊上,在蘇小晚的小臉蛋上親一口後說道:“那劉嫂子沒說錯,我媳婦兒那當然是最好看的。”
蘇小晚推了韓冬晨一把,微紅着臉說道:“哼,王婆賣瓜......”
韓冬晨被蘇小晚推了一下後,又從新去糊牆了,而蘇小晚則用手拄着臉,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冬晨,那周平遠咋回事兒啊?咋也跑到這邊兒來了。”
“我下火車的那會兒還真被嚇了一大跳,他不是在京都軍校也進修呢嗎?”
韓冬晨邊糊牆邊說道:“他啊,他知道我要來這兒的時候,就主動找的我,說他想跟着我一起過來,我想了想就同意了,然後找了冷首長,這事兒就這麼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