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墨小然似有意又似無意地拱開了蓋在腳上的被子。
容戩皺眉,突然後悔沒把襪子給她穿回去。
不露痕跡地上前一步,站在李洪海和墨小然之間,讓李洪海看不見墨小然的裸腳。
墨小然的小腳一露出來,立刻吸引了白桃的視線。
白桃見墨小然腳上沒有異樣,眼裡閃過一抹失望。
昨晚她雖然不認爲墨小然是潛進地道的人,但今天查遍了府裡下人,沒有一個人的腳上有淤青,沒看過的人,只有墨小然了,於是對墨小然又重新起了疑心。
現在見墨小然的腳好好的,線索又沒了,不禁失望。
在這年代,女子是不會隨便把腳。裸。出來給人看的。
墨小然這個舉動分明是故意爲之。
容戩眼角餘光看見白桃的臉色,墨小然是故意讓白桃看她的腳,洗脫嫌疑。
可是按照墨小然的說法,她沒被白桃看見,那爲什麼還要故意澄清?
看來昨晚的事,不像墨小然說的那麼簡單。
墨小然有事瞞他。
容戩不動聲色,他想知道的事,就算她瞞着他,他也能知道。
小丫頭送來水,莫言取了藥丸讓墨小然服下,對李洪海道:“墨小然吃的這顆藥丸有鎮神的作用,不消片刻便要入睡……”
李洪海聽了忙道:“墨小然姑娘身體緊要,我們到外面聊去。我已叫人備了酒菜,九王和莫大夫千萬要賞臉喝上兩杯。”
“我們還有事在身,就不打擾了。”容戩一口拒絕。
“這事要辦,飯還要吃嘛,耽擱不了多少時間,誤不了九王的事。”李洪海拉住莫言,只要留下了莫言,自然留下了容戩。
人多,容戩不便再與墨小然多說,只是淡淡道:“你要多加休息,不可再胡亂動彈。”言下之意,要墨小然不可惹事上身。
墨小然哪能不明他的意思,“知道了。”
容戩轉身,白桃見李洪海出去了,假裝踩了裙子,站不住腳,搖搖欲墜。
換成別人,怎麼也要伸手扶一把,容戩卻不理不顧,從她身邊走過。
白桃微微一怔,但終究是風月場子裡打滾的人,正經男人見過不少,但只要多使手段,一樣乖乖地拜倒在她的腳下。
既然搖搖欲墜不行,就直接摔倒,不過摔倒的方位,卻是他的懷裡。
容戩錯開一步,白桃靠了個空。
白桃見他拒自己於千里之外,想來也不是個見了女色便心動之人,越加起了征服之心。
屋裡還有墨小然在,但在白桃眼裡,墨小然不過是暫時留在這兒養傷的外來人,又不能把她怎麼着。
極其嫵媚地對容戩笑道:“九王好標緻的一副身子骨。”
說着便伸了手去摸他的胸脯,全不當墨小然是一回事。
墨小然張大了嘴,看着白桃,雖然昨夜便知她極其****,卻沒料這在人前也敢這麼大膽。
容戩的臉即時冷了下來,嫌棄地看着伸向自己胸口的手,冷道:“滾開。”
“喲,還真有性格呢,你越是如此,奴家越加喜歡。”說着又往他身上靠去。
容戩皺了皺眉,這次卻不直接讓開,而是等白桃馬上要靠上他的時候,突然邁步走開。
白桃爲了在對方抱住她的瞬間感覺到她身子的柔軟,見容戩不再避讓的時候,就放軟了身子。
哪知容戩突然走開,而她又是完全撤去了力道的,沒能靠上他,頓時失了重心,撲倒在地,這跟頭摔得極重,痛得抽了口冷氣。
白桃擡頭卻見容戩頭也不回地走了,望着容戩的背影想,這可真是個真男人,不像石磊般只知道百般奉承,好沒味道。
墨小然見容戩給了白桃一個冷釘子,心下歡喜,忍不住“撲哧”一笑。
白桃聽到墨小然笑聲,回過頭,見墨小然正睜大了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眼裡的笑意仍沒褪去。
想到昨晚少主的吩咐,恨得牙癢癢,又無可奈何,惡狠狠地颳了她一眼,“笑什麼笑。”
墨小然臉上笑意不但不收,反而越加燦爛,“痛嗎?”
白桃氣塞,冷哼了一聲,從地上爬起,扭着腰肢走了。
盤算着李洪海正要與他們飲酒,何不去爲他們斟茶倒酒,多套些他的喜好,以後也方便進一步發展。
墨小然對着白桃像蛇一般的背影“呸”了一聲,暗罵了句,“不要臉。”
一個深居相府中的女人,居然會養着那樣邪惡東西,實在讓人費解。
這女人敢這樣公然調戲容戩,看來她對李洪海也並不懼怕。
衆人離開後,藥物的鎮定作用下,墨小然沒一會兒功夫就沉沉睡去。
丫頭們見她睡了,懾手懾腳地退了出去,只留了一個小丫頭在門口看着狗兒打架。
小丫頭看得眼乏了,也趴在凳子上夢周公去了。
一個黑影自窗外飄入,停在牀前。
看着墨小然在睡夢中仍因痛楚而擰緊了秀眉,眼裡流露出痛惜之色。
輕輕揭開她肩膀處的被子,隔着中衣薄薄的衣料,能看見肩膀上裹着厚厚的崩帶。
黑影緊閉着的薄脣抿得更緊,伸出食指極輕地撫過繃帶位置。
這極輕的動作,仍驚動了墨小然,長長的睫毛閃了閃,像正要醒來。
黑衣人忙縮回手,如鬼魅一般飄出窗外。
墨小然蒙朧中覺得牀前有個人影,然睜開眼,牀前卻是空無一人,暗道自己自從昨夜後便有些神智恍惚了。
接下來的幾天,墨小然的傷癒合得十分緩慢,爲了不讓容戩找麻煩,只得老老實實地呆在牀上。
人雖不能出去,卻也不閒着,變着法子在丫頭們的嘴裡套問提督府裡的情況。
丫頭們見她性情和善,極好相處,倒也願意和她閒聊。
讓墨小然意外的是,居然沒有人知道白桃的底細。
只說三年前,突然出現了個氣流通道,白桃是從那個通道里掉出來的。
蒙雷島本來就是遊離在空間縫隙裡的,這樣的事,也算不上太奇怪。
不過白桃在通道里被隕石砸了頭,失去了所有記憶。
白桃被外面狩獵的元奎撿到,元奎見白桃只記得自己名字,連家鄉在哪兒都不知道。
那時元奎正在籠絡李洪海,便把白桃送給了李洪海。
白桃精通媚術,李洪海對她十分寵愛,加上元奎的這層關係,回府後就照她的意思爲她修建了那座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