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曉鋒也隨着救護車一起前往醫院。
此時,只覺得這個世界與他無關,唯一有關的是她,望着昏迷的她,腦子一片空白。
“師傅,車子能不能再快一點。”韓曉鋒心急如焚的的催促道。
車子已經是急速在奔跑了,但是韓曉鋒還是感到車子特別慢,因爲陸美玲和何振剛還躺在救護車上,沒有甦醒過來,眼見情況萬分緊急。
額頭上的汗珠不斷的往外流,此刻的他比任何人都緊張。
所謂死亡的恐懼,生活的苦惱,人生的煩悶,存在的空虛,所有這些情感內容,都需要他獨自面對。
他也不知道這車禍是怎麼發生的,竟然還有那麼多車連環相撞,想起來都有點害怕,有點恐怖。
或許是剛下完了雨,路面潮溼,車子過快,輪子打滑,才造成了此次車禍。
韓曉鋒最擔心,最害怕的是陸美玲不能醒來,他深深感到了她存在的重要性,感到了活在這個世上不能失去她,不能沒有她,曾經從未有過這樣的焦慮。
望着她沉睡着而蒼白的臉龐,心裡默默的念着:“美玲,你一定要挺住,一定要挺住,你一定要醒過來,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啊,要不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以前她的錯,她的嬌情蠻橫,統統的都可以原諒,都可以忘掉,只要她能醒過來,一切都是過往煙雲。
韓曉鋒想了很多,如果早知道這樣,決不會讓他們先趕去投標,如今標也沒有投上,人又傷成這樣,他無法原諒自己,更不知如何向陸總交代。
十多分鐘過後,救護車終於趕到了醫院,醫院的走廊上,人來人往,穿着病服的病人、攙扶着病人的家屬、穿着白色護士裙的漂亮護士,而這些對他來說都無關緊要。
兩名女護士從走道里推着醫護車,匆匆趕到。
韓曉鋒緊張的幫着醫務人員扶着他們上了醫護車,直奔急診室。
在這時間緊要關頭,不能浪費一分一秒。
趕到急診室的時候,他被一名大夫攔了下來,爲他們兩個人都簽了急診人的姓名,簽完後,只能在急診室門外等候。
“先生,你是他們的朋友或是家屬吧?先在這裡等着,有事情我們及時通知您,請您耐心等待結果。”大夫說道。
“大夫,你們一定要盡全力救救他們啊,多少錢都不是問題。”韓曉鋒說道,心裡忐忑不安,如今錢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能救活過來。
“先生,我們會全力以赴的,您先在此等候不必着急。”大夫說完,進了急診室,並關上了門。
說不必着急,那是不可能的了。韓曉鋒在救護室門口晃來晃去,坐立不安,不知如何纔好。
此時,他纔想起給陸總打電話,不管發生什麼事情,肯定是要向老總彙報的。
只是,撥通陸總的電話後,他又不知如何開口,數秒後,陸總先開口問了起來:“曉鋒,曉鋒,競標的事怎麼樣了?有事情嗎?剛聽朋友說,在招標公司附近的路上發生了嚴重的車禍,數十量車連環追尾相撞,車損嚴重,而且大部分的車子都是趕去投標的,你在那邊看到了嗎?”
聽說是在招標公司附近,當然陸總也是非常擔心他們的,這兩天,着他的眉梢跳個不跳,不知預兆什麼。
科學也無法詮釋的東西,在某個人遇到重大不幸事情的時候,其最親的人或是親戚,總會有一種預兆。
韓曉鋒想不到這消息傳得那麼快,才十幾分鐘的時間就已經傳到了陸總的耳裡,只是陸總還不知道車禍也發生在了自己女兒的身上。
“陸總,我們,我們也出車禍了,現在在醫院裡。”韓曉鋒吞吞吐吐的說道,他悲痛的心境無人能理解。
“什麼?”陸總驚了一聲,接着心亂如麻的問道:“嚴不嚴重?怎麼樣了?現在你們在哪個醫院?我馬上過去。”
“我們在市人民醫院一樓2號急診室,陸經理和何經理都昏迷未醒,還在急診科室裡就診。”
韓曉鋒話音還沒落下,陸總說道:“好的,我馬上來。”說完便掛了電話。
站在急診室門口,韓曉鋒更多的是責備自己,覺得就不應該讓他們單獨行動。發生如此大的事情,真不知道如何面對陸總,如何向他交代。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陸總和玉情匆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他們兩人已經是名正言順的走在了一起。
玉情那種成熟,豐潤猶在的女人一直都是韓曉鋒喜歡的,曾經有追求過她的衝動,但是事與願違,自己老總的女人怎敢去搶,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韓曉鋒先是快速的在玉情身上掃了一眼,因爲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面了,而他也不想走得太近,這樣會讓陸總懷疑。
此刻的玉情卻是微微一笑,一點也不感到驚訝,但是在韓曉峰的心裡,覺得她內心絕對沒有表面上看來那麼平靜。
然後望了一眼陸總,心存不安的說道:“陸總,玉姐,你們來了,實在對不起。”
韓曉鋒表示歉意,他也不知如何向他們解釋,感覺都是自己做錯了事情。
"曉鋒,美玲沒事吧?"陸總急切的問道,眼裡露出惶恐的眼神,畢竟陸美玲是他的獨生女,也是他最親的人了,心想千萬不要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否則他這個當爹也不知如何是好。
在垂老之年,還要遭此憂傷,確實是令他們爲陸總難過。
“美玲和何經理都昏迷了過去,具體情況現在還不清楚,他們還在急診室裡面,等下大夫出來再問問吧。”韓曉鋒答道。
出了那麼大的車禍,何經理和陸美玲都進了急診室,而韓曉鋒卻是安然無恙,而且也沒受到大的傷害,陸總也是深感好奇。
“對了,曉鋒,事情是怎麼回事?”陸總望了一眼韓曉峰,問道。
“我們去投標的途中遭遇攔截了,是一輛麪包車截停了我們的車子,下來了七八個人,手中都拿着兇器,要搶奪我們的標書,還要故意拖延我們的投標時間,我們交起手來了。
眼見時間不夠,我掩護着,讓何經理開車帶着美玲先趕過去投標,而他們也叫了人開車追趕了過去。
後來我把剩下的幾個人制服的時候,才發現情況不妙,像是被中計了一般,便搶了一部摩托車也追了過去。
當我趕到時,路上已經發生了幾起車子連壞追尾事故,我們的車子撞到了路邊的樹上,車毀嚴重,何經理與美玲已經昏迷了過去。
現在具體原因還沒有弄明白,希望美玲與何經理都能安然無恙,平安無事。”韓曉鋒一口氣把見到的事情經過全都說了出來。
事情十分蹊蹺,也不知道是什麼人乾的,爲了這個標,竟然用殘忍的如此手段,令人防不勝防。
但是傷疤男卻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陸總聽後,眼神裡已經掠過了一層慌亂、害怕、懊惱,可又倔強地想把那些情緒隱藏起來。
“陸總,別擔心,美玲福大命大,她們不會有事的。”玉情安慰道。
“要是美玲有什麼三長兩短,這些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陸總憤怒的說道。
“現在還不是生氣的時候,等他們醒來,再問個來龍去脈吧。”玉情說道。
陸總點點頭,眼裡露出兇狠的目光,這麼多年以來,從來沒有人敢跟他鬥過,如今去被欺負到頭上來了,能不讓人生氣嗎。
韓曉鋒把陸總安排到門口的椅子上坐好,等候,然後把玉情拉到了一個角落裡。
“玉姐,這事情來得太突然了,也不知道是什麼人乾的,要是讓我查出來的話,我會讓他們碎屍萬段的,這些人實在是太可恨了。”韓曉鋒握緊拳頭,氣憤的說道。
然後好像又想起了什麼,繼續說道:“對了,我想起來了,有一個人臉上有個傷疤,我還記得這個人的相貌。”
他有種感覺,這件事情肯定是有預謀的,爲了這個標,他們真的是不需犧牲一切。
他把玉情拉到旁邊,也是不想讓陸總聽到,他想自作主張去把事情解決了,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曉鋒,先別衝動,總會查個水落石出的,其實這件事也很好辦,看看是那個公司中的標,然後再去暗中查查這個公司有沒有剛纔你說的那臉上有傷疤的人,就可以查個水落石出了。”玉情很沉穩的說道。
韓曉鋒一聽,拍了拍大腿,心想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呢,還是玉情指點了迷津,覺得她真是頭腦靈活啊。
“還是玉姐想得周到,但是,玉姐啊,我能不衝動嗎?我實在對不起陸總啊,標丟了,失去百億大單,美玲又還沒甦醒過來,我是不是公司的罪人啊。”韓曉鋒自責着,帶着憤怒的口氣說道。
“事情突然,世事難料,你也不用過多的自責自己,先看看情況再說吧。”玉情說完,打了個眼色。
韓曉鋒也明白了,兩人不能過久的在這裡聊天,丟下陸總一人。
他們走到陸總旁邊,玉情先開口道:“陸總,不必太難過,剛我跟曉鋒聊了一會,我們總會查個水落石出的,一定要把這個人給揪出來,但是我覺得這事肯定是有預謀的,我們還要多加小心爲好。”
“玉情啊,我現在什麼都不想,我就只想着美玲能快點醒過來,我只有一個親女兒了,她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該怎麼辦啊。”陸總沉重的說道。
曾經的風光一時的陸總,在面對這樣的事情,也是變得孤獨無助。
這是他唯一的一個女兒,他能不擔心受怕嗎?
韓曉鋒看到陸總傷感的樣子,他的心臟也像是被撕裂成碎片,劇痛。
足足等了將近一個多小時,終於有人推開了急診室的門,他們看到大夫走出來,站起身,急忙圍了過去,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
“大夫,請問他們怎麼樣了?”
“你們好,請問你們誰是何振剛和陸美玲的朋友或是家屬?”大夫問道。
“何振剛是我們公司的員工,陸美玲是我女兒,請問大夫,他們現在怎麼樣?有沒有醒過來。”陸總急切的說道。
“兩人都甦醒了,何振剛暫時沒有什麼大礙,但是陸美玲......”
聽到大夫的說出但是,大家的心情一下子又驚了出來。
“但是什麼?”大家異口同聲。
心裡都繃得非常的緊,只希望不要聽到不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