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書蔓和他說了再見之後就催他開車回家了,等容冶走了之後她才真的、完全地卸下自己的僞裝,剛剛壓下去的那些酸楚也一股腦兒涌了上來。
她很難受,真的,真的很難受。
晶瑩的液體充斥着眼眶,卻倔強地不想流下,只能一直睜大眼睛,一直迎風往前走着,走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停下來的時候雙腳已經很酸很酸了。
坐在路邊的椅子上,她摸出手機想給人打電話,以前不開心了,她都會給那個人打電話。
看到那串熟悉的號碼她才猛然想起來,那個人早已經從她的生命中走出去,早已不是她的誰了。
馬路的對面人山人海,人來人往,一對對的情侶愛意盎然,一家三口、四口其樂融融,她看着就覺得很難過。
世界那麼大,世人那麼多,可是她想有個溫暖的家,想有個貼心的人陪着,爲什麼那麼難?
她抱着自己,頭慢慢地低下去,埋入了雙膝之間,何書蔓一直都是堅強勇敢、無堅不摧的,懦弱的她,早在三年前就已經死了。
不要哭!不許哭!
可是真的好難過,那種無力感讓她好茫然,一瞬之間就徹底否定了自己。
突然,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
何書蔓驚得猛然擡頭,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女孩,可愛得如同芭比娃娃。
“姐姐,這個送給你。”小女孩將手裡的那支玫瑰花遞給了她。
何書蔓呆了呆,“這個......是你送給我的嗎?”
小女孩笑着搖了搖頭,“不是哦姐姐
,這個是一個叔叔讓我送給你的。”
“叔叔?哪個叔叔?”
“他就在那裡!”
小女孩回頭指了個地方,可那裡卻已經是空無一人。
“咦——剛剛那個叔叔就是在那裡啊,怎麼不見了?”
何書蔓定定地看了一會兒,然後笑了。
一定是容冶,看來還是不放心自己,偷偷跟來了。
她低頭深深地嗅了一口玫瑰花的香氣,瞬間覺得心情都好了很多。
雖然那裡算不上是自己的家,但至少可以爲自己遮風擋雨,在自己還不能擺脫那個魔鬼的時候,每天都還是要回去的。
何書蔓從椅子上起身,走到路邊去打車準備回家。
而她走後,那個送花的小女孩驚奇地發現,剛剛那個讓她送花的叔叔又出現了!
“叔叔,你剛剛去哪了?”
“什麼叔叔,你叫她姐姐,怎麼叫我就是叔叔了?”
“那個姐姐年輕啊,你看着就像是叔叔!”
“不行,叫哥哥!”
“叔叔!叔叔!就叫叔叔!”
“我看你是討打了!”
“啊——我要回家告訴我爸爸媽媽,有壞人欺負我——”
小女孩一邊跑一邊回頭對着他笑,而他卻看着何書蔓消失的方向目露欣慰,彷彿自己剛剛做了一件很偉大的事情。
——
何書蔓回到家的時候江遲聿並不在家,這讓她一直繃緊的心放鬆了下來。
梅姨看着她下意識的動作,笑着上前問道:“怎麼了太太?看你左顧右盼之後大大
舒了口氣,是不是因爲江先生不在啊?”
“我這麼明顯嗎?”何書蔓詫異地反問。
梅姨點點頭。
好吧,她自己還真沒有察覺到呢。
換了鞋正準備上樓換衣服,家裡的座機響了,梅姨走過去接起沒說兩句就喊她:“太太,是老爺的電話,找你。”
她點點頭,走過去接過電話,態度尊敬:“爸——”
儘管當初做出用一千萬把她買回來這個決定的人是江華年,但是對於這個從自己進入江家之後一直把自己當女兒對待的老人,何書蔓恨不起來。
電話那端先是咳嗽了幾聲,然後才傳來江華年略帶疲憊的聲音:“蔓蔓,最近還好嗎?”
“還好,爸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沒事,老毛病了,倒是遲聿那個混小子有沒有欺負你?”
欺負嗎?那是他每天必做的功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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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何書蔓並不準備向江華年告狀,以後她是要離開這個家的,這位老人將來也不會由自己來照顧,那麼何必要讓他對自己的兒子多一些不好的印象呢?
她笑了笑,柔柔地回道:“爸你放心好了,上次你訓過他之後他就不敢再欺負我了。”
“那就好!那你們準備什麼時候要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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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書蔓這時正端着梅姨送過來的水杯喝水,一聽到這句話直接給嗆去了:“咳咳——咳咳——”
“怎麼了蔓蔓?你生病了?”
“沒事沒事,爸我沒事。”
“要是生病了你可不要一個人硬撐,我打電話讓遲聿送你去醫院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