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洛洛又怎知曉我滿心滿腦只是林靜,還以爲我跟她一樣是在爲這裡的美景所陶醉,輕聲笑道:你是不是想離湖更近一點?呵呵,我也正想上那碼頭上呢!
我聽到她說話,這才忽然一省,發覺我身邊的女孩並非是靜格格,而是陶洛洛。心中閃過一絲愧疚,腳下便止住了動作。陶洛洛道:可惜我沒有帶畫夾,要不我真想在這裡給你畫一幅寫生,大白,我們明天再來這兒吧,你就坐在碼頭上,我就在這個位置給你作畫,嘻嘻,我不是還欠你一幅畫麼?說罷拉着我的手,徑往那碼頭上走去。二人直行到碼頭最彼端,然後各自坐了下,腿吊在湖面上,鞋底離湖水的距離怕連一尺也沒有。坐定之後陶洛洛很自然的將頭倚在了我的肩上,我只覺身子一緊,有心想避讓一下,但卻又怕貿然動作傷了陶洛洛的心。因只是僵直坐在那裡,一顆心爆豆般響着。
大白。陶洛洛卻似絲毫察不出我的不安,道:這裡真是寧靜啊,感覺所有東東都像是靜止的一樣,就連時間也彷彿是不動的。她的話聲很低,似乎害怕大聲說話會打碎這裡的平靜。說完這話後她便即閉了嘴,再不發出半點聲息。只一雙腳在湖面上輕柔的蕩着。我垂頭看着她穿着皮白色運動鞋以及純白色運動襪的腳,媽的,雖說是球鞋,但依然能感覺到陶洛洛的腳是多麼的纖細柔美。尤其是映襯着碧藍清亮的瀘沽湖水,更是說不出的好看。我看着看着,竟覺心跳漸漸的緩了起來,整個心也慢慢融入了這一片柔和的山水中了。是啊,這兒的一切都像是靜止的,就連從湖邊吹來的風,就連從旁邊飄來的陶洛洛的體香,也都是靜止的……
二人直坐到傍晚時分方纔迴轉了客棧。歸去的路上卻又是另一番景色:夕陽之下閃着粼粼波光幻着層層色彩的湖水,湖面上泊着幾葉扁舟,棲着數頭水鳥,幾株垂柳伴着碎石,幾戶人家相隨守候,幾縷炊煙裊裊升起,幾聲犬吠間或相聞,那種輕鬆適意幾乎能洗掉人身上心間所有沉重的憂傷。我忽然意識到對於我來說瀘沽湖絕對是一個療傷的聖地,尤其是我身邊還有陶洛洛這麼一個溫柔體貼的姑娘。她並沒有太多的話,半點也不給我壓力,她只是儘可能的讓我感到自在隨心。我想這世上如果真有一個地方能讓我走出過去,那麼那地方一定是瀘沽湖。我想這世上如果真有一個女孩子能讓我忘卻煩憂,那麼她一定是陶洛洛。倘使我能在這裡待久些待久些再待久些,也許我真能淡忘掉林靜,淡忘掉跟我的靈魂糾纏至深的林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