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吱呀一聲開了,一臉倦容的顧憂走了進來,
“志宏哥,話可不能這麼說,你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咱們良秀市再怎麼說也是個小城市,根本比不了羊城,京北這樣的大城市。自古人心難測,這樣的地方壞人自然就多。別說你了,這裡的警察不也拿這些個人沒辦法嗎。”
張志宏一看顧憂拖着虛弱的身子還要來勸他,心裡就不是個滋味。趕緊起身跟賀朋鋼一起把她扶進來坐下。
賀朋鋼見顧憂搖搖欲墜的樣子很是心疼,趕緊將人摟到了自個的懷裡,用自己的身子撐着她。
“憂,我就是覺得咽不下這口氣,養一輩一鷹,叫鷹把眼給啄瞎了!”張志宏恨恨的說。
“既然案也報了,咱們差不多就回吧,廠子裡沒有主事的人,總是不行,再說了,你們兩個這麼年輕,只要人都好好的,還愁賺不來錢嘛!”顧憂依在賀朋鋼的肩上說到。
“是啊,志宏哥,十幾萬是不少,咱們也還欠着其它幾個材料廠的錢,但把咱們那邊機械廠的活都交上,還上欠款還是沒問題的,這回進的皮子廠子裡還剩些,咱們回去,把那些碎皮子想想法變成錢,比在這上火強。”賀朋鋼也說。
當晚他們三個人就坐上了回程的火車,顧憂身子太虛,賀朋鋼買了一張臥鋪票讓顧憂在路上也能休息,他和張志宏就買了硬座。
買了票,三個人身上的錢也只夠路上買點吃的了,張志宏長這麼大估計也是頭一回搞得這麼狼狽,他倒不是吃不了這些苦,只是覺得對不住賀朋鋼,
“朋鋼,回去我把年前你給我的錢都拿回來,這次的事我的責任大,必須得有點表示。”張志宏看着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的賀朋鋼說。
賀朋鋼緩緩睜開眼睛,“志宏哥,你這是幹啥,這事誰都不怪,過了就過了,以後咱們誰都別提了。回廠子也別跟工人們說,省得大傢伙灰心。”
張志宏嘆了口氣,賀朋鋼說的沒錯,工人們加班加點的幹了幾個月,要是知道這批鞋都被騙走了,那心裡得是個啥滋味。
在火車上晃了四天,三個人終於回到了良秀市,這一走就是小半個月,回到家的時候,天氣也已經熱上來了,
相比於南方的悶熱,這裡是太陽炙烤的炎熱,但卻多了幾分乾爽,倒讓人覺着舒服。
賀朋鋼扶着顧憂從車站出來,看着她依舊蒼白的小臉,就讓張志宏先回廠子,他得把顧憂先送回家去再說。
這段時間來來回、回的折騰,也得讓顧憂回家裡好好休息休息。
沒想到還沒走到鋪子門口,就看到錢老太太焦急的在醫館門口晃悠。
遠遠看到顧憂和賀朋鋼錢老太太就一路小跑奔了過來,
“顧大夫,你可回來了,快去看看我兒子吧,他情況又不太好了。”
顧憂心裡頓時一驚,她走的時候明明都打點好了的,怎麼會又不太好了呢,
“大娘您別急,你慢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錢老太太一開口眼淚先掉了下來,“我兒子這兩天下半身疼的要命,天天在炕上翻滾,疼的厲害了,他都用腦袋往牆上撞,我也不知道這是咋的了,你快去給瞧瞧吧。”
顧憂眉頭一皺,“那程大夫怎麼說?”
“程神手只說他也不知道,他也是照你的要求施的針,他說我兒子一直是你在看,這出了問題他也不好亂下手。”
這要是按着顧憂的法子醫治按理說是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不見到病人顧憂也不好亂下結論。
她想了想,說到,“走,那我跟你先去看看。”
顧憂一想賀朋鋼還要急着回廠子,她扭頭衝賀朋鋼說到,“朋鋼你先回廠子吧,不用管我了,我沒事。”
“那不行,你身子本來就虛,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去,我陪着你,左右廠子裡有志宏哥呢!”賀朋鋼緊緊攥着顧憂的手,扶着她往錢老太太家走去。
進了門,顧憂直接就去了錢老太太兒子的屋裡,一搭脈,顧憂心裡就是咯噔一下,錢老太太兒子的腰這回算是真斷了。
顧憂也不說話,伸手就在錢老太太兒子的腰上摸了摸,這一摸立馬就知道問題出在哪了,錢老太太兒子錯位的兩節骨頭比之前又錯開了半公分的樣子,
也就是這半公分,徹底把已經抽屜的脊椎給弄斷了,這回想要再讓錢老太太的兒子站起來,如果不動用藥靈那就是不可能的事了。
“大娘,大哥腰這塊,最近受過傷嗎?”顧憂問到。
錢老太太搖了搖頭,“沒有啊,每天還跟之前一樣,除了針炙,就是在炕上躺着。”
“那程大夫可是按我的方法針炙的?”顧憂又問。
錢老太太點點頭,“是啊,他說是按你告訴的方法針炙的啊,打你走了之後,他每次針炙完還給按摩十來分鐘,說是你交代的。”
這下顧憂算是明白了,這個程神手,表面跟她合好,趁着她不在就用按摩的手法把錢老太太兒子的腰椎骨推歪了半公分。
這下好了,人這回是真的瘸了,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就到了兩人打賭的期限,不用想顧憂都知道,如果到時候錢老太太的兒子不能站起來,那她就要滾出永和巷了。
“顧大夫,我兒子他怎麼樣了?”錢老太太問到。
顧憂看着錢老太太的兒子一臉痛苦的躺在牀上,可以想象,從脊髓斷了的那天起他承受了多少痛苦。
顧憂深吸一口氣,從身上摸出顆止痛的丹藥來塞進了錢老太太兒子的嘴裡,這才說到,“沒什麼事,估計是血流太快,導致壓迫了下肢的經脈纔會這麼痛。這樣,針炙暫時不用了,按摩也不用了,以後就改爲服藥吧。再過幾天我來給他斷骨重續,出不了月餘他的病就會全好了。”
“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這把我嚇得,還以爲出什麼問題了。”錢老太太一張臉頓時笑開了花。
顧憂卻在心裡盤算着,這一回程神手在背手玩了這麼一手,她該怎麼把這份大禮還給他。
當晚顧憂配了些藥,全是補氣補血的,她得快一點補好身子,好再採藥靈,給錢老太太的兒子治病。
連採兩次藥靈,怎麼也得隔個十天才能再次抽取藥靈,顧憂得盤算下時間,怎麼樣纔是最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