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韻目不斜視地走進了病房。
金豔紅跟着她後面，一疊聲地說着她丈夫的情況，“……他剛纔說胸口那兒挺難受的，像是有石頭壓着一樣，我正想着說出去叫你進來看看的……林醫生幫他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韻沒有回她話，直接進去就查看起病人的情況來。
金豔紅追着林韻進去，她兒子也忘了，弄得那孩子包着一包眼淚跟在她後面。
周程看着孩子也是覺得心軟，怕金豔紅顧不上孩子，就在這邊站了會兒，幫她看一下孩子。
小魚兒還是鬧着回去，周程讓他幫忙數一下自己的手指，這孩子於數數上挺有天份的，話還沒有說得溜，但是數數已經可以數到二十了，現在他聽着周程的話，果然是轉移了注意力，沒有再鬧着回去了，拿過周程的手就給她數起手指來了。
還沒有數到五，金豔紅又是走了出來，跟周程道：“弟妹你先回去吧，這裡我能弄得過來。”
周程看她不敢跟自己對視的樣子，臉上也沒有表現出什麼來，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那嫂子你自個也注意一下身體，我先回去了。”
金豔紅趕緊地點頭，“我會的。”
“對了，樹子你打算帶回家哄睡了再過來嗎？”周程沒忍住問了一下她兒子。
金豔紅隨口道：“沒事的，讓他在這兒也沒事，反正他爸現在也穩定了，弟妹就不用擔心了，我送你出去吧。”
周程看她一副要自己走的樣子，也沒有再問了，“不用送，嫂子。”
帶着小魚兒出衛生站。
路過值班室的時候，小魚兒手上的小汽車玩具沒拿穩掉了下來，掉下來的時候正好輪子向下，滑了兩三米開去，周程讓他自己去撿回來。
小魚兒去撿車子卻是被一根長長的線吸引了注意力，撿了車子又想去撿線。
周程讓他別撿了，這邊哪是玩的地方，而且時間也不早了。
小魚兒跑得快，聽到周程阻止的話他反而跑得更快了，還以爲周程會過去追他，他一下子就跑到了值班室的窗口下，貼着牆等周程過來追的樣子。
周程揉了揉額頭，嚴肅地對他說道：“小魚兒，媽媽要回去了，你要不要跟我回去？要是跟的話就過來。”
小魚兒看着她，做着思考的樣子。
周程看到有人過來沒什麼耐性了，過去拉他。
“……今天被訓練拉到腿的戰士好像挺嚴重的……”
“肯定嚴重了，你知不知道傷到哪兒了？”
“傷到哪兒了？不是腿嗎？”
“那裡啊，要是治不好的話，以後他媳婦可是要守活寡了……”
“天……”
周程也不是故意的，她過去拉小魚兒時候正好聽到這幾句話。
“媽媽……”小魚兒擡起頭喊了周程一句，看她過來拉自己就咧開嘴笑了。
周程摸了摸他的頭。
楊和心從值班室走了出來，看到周程微愣了下很快就笑跟她笑着打了聲招呼，然後走到周程跟前來，俯下身給小魚兒也打了一聲招呼，“小魚兒怎麼來這兒了？是不是過來找我的？”
小魚兒那是回答不了她的。
然後楊和心才問起周程來，“嫂子是不是不舒服？”
周程搖搖頭，“這沒有的。”
楊和心沒有再問了，朝她笑了笑，“剛纔在值班室裡我跟同事說了幾句以前的八卦，沒想到一看時間都已經快九點了，纔想起來自己下班了。”
周程也笑了笑，“剛纔孩子掉了玩具，說是過來撿，沒想到下來就是玩，我說了他也不聽，就想過來拉他走的，剛纔也只顧着生氣了，都沒留意到值班室裡有人，楊護士既然下班了，我也不打擾你的下班時間了。”
楊護士看了她一眼，帶了絲探究，周程也回視了她一下，也算是坦蕩。
她們既然說別人的八卦，也應該有個被別人聽到的自覺。
周程帶着孩子走出了衛生站。
不一會兒，楊和心在後面追了上來，卻是跟周程說起衣服的事，“上回跟嫂子你提過一會兒，所以忙着，一時忘了，現在正好看到嫂子，就想厚着臉皮再問問嫂子了……嫂子，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跟老家那邊的朋友通信？說到衣服的事？還有那邊現在比較流行什麼衣服？對了，聽說嫂子有親人過了來，咱們大院裡的嫂子接的手工活也是嫂子那親人幫忙牽線過來的？他是不是你之前說的那位寄衣服過來的人？”
周程挑了挑眉。
楊和心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嫂子你別見笑，我下個月準備回一趟家，家裡面可能會安排一些飯席，我想着到時候收拾好一些……看到嫂子就有些心急了。”
楊和心跟林韻挺要好的，周程也是知道的，之前林韻說給顧北望擋蛇毒的事，也是這楊和心傳出來的，這其中的心思也比較明瞭，她是跟林韻一夥的，而且還是知情者、協助者。
周程那是對她一點兒好感也沒有。
“楊護士，抱歉，這事情我怕我幫不了你。”
楊和心看着周程的臉色小心地問，“嫂子，是不是我哪句話說錯了？”
周程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轉過臉去，“楊護士不好意思了，我家的小孩要回去睡覺了。”她把小魚兒抱了起來，往自己的軍屬樓走去。
楊和心嘆了一口氣的樣子，在周程後面道：“嫂子怕是誤會什麼了，嫂子是因爲林醫生的事嗎？”
周程沒有理她。
“其實林醫生的事我是知道的。”楊和心微微提高了下聲音。
周程頓了頓腳步，但還是沒有轉身，繼續走了。
楊和心沒有追上來，看到周程的背影又是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往自己的宿舍走了。
周程回到家裡給孩子收拾好，先陪他睡了，自己纔去洗漱，躺下來也是很快睡着了，一點兒別的思緒也沒有。
第二天早上，照例去了江雲那兒。
江雲想下樓去走走。
周程也陪着她下去，在家裡悶了一個月，她挺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