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灣村裡,一連兩天都有許多村民來村長家看救回來的解放軍。
有時候是一波剛走,另外一波又過來。
沙大娘想着這樣不行,村醫有囑咐,病人需要靜養。
之後她就搬着一張竹椅坐在門口守着,誰過來就只說幾句,不讓進。
白金珠打完了柴火送回家後,只顧得上喝一杯水,就匆匆趕到村長家這邊來。
“大娘,解放軍哥哥醒了嗎?”
“早上醒過來了一次,後面喝了藥又睡着了,已經睡了一整天。”沙大娘一邊紡着線一邊說。
白金珠哦了聲,正要問沙大娘解放軍哥哥看起來精神狀況如何呢,耳邊就傳來了一聲瓷裂聲。
白金珠指着院內屋子說道:“大娘,那屋是解放軍哥哥住着的吧?
好像有什麼打破了,咱趕緊進去看看!”
沙大娘也停下了紡線的動作,緊忙起身,扭着腰跨進院子往屋裡趕去。
白金珠緊隨其後。
屋裡,面色蒼白的魏志軍伸長脖子擡着僵直的雙手,看樣子是想自己端牀邊桌子上的水喝,可他不小心卻把水碗打破了,水流了一地,繪着青花紋路的碗也摔成了幾瓣。
“解放軍同志,你這是想要喝水嗎?”沙大娘扶着魏志軍躺好,含笑詢問道。
魏志軍神色有點懵,但他還是認真的點了點頭,說:“不好意思,打破了你的碗。”
“沒事沒事!”沙大娘說完,剛要出轉身出去拿個新碗進來,白金珠卻先她一步,熟門熟路的進了廚房,從櫥櫃裡取了個新碗咚咚跑進屋來。
白金珠倒了一碗水,送到魏志軍跟前,圓圓的臉蛋紅撲撲的,說:“解放軍哥哥,喝水!”
“傻丫頭,你這樣讓解放軍同志怎麼喝?”
沙大娘說完,接過了白金珠手裡的水碗,一隻手半扶着魏志軍的後背,將碗湊到他嘴邊,低聲說:“同志,喝水啊!”
魏志軍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碗,含笑對沙大娘道了謝,看邊上那小姑娘一直盯着自個兒看,也朝白金珠道了聲謝謝。
“不客氣不客氣!”白金珠忙笑着擺手。
沙大娘放下碗後就問魏志軍感覺如何?
魏志軍渾身都痛,可這疼痛並不能讓他感到恐慌,他驚惶的是,他腦子裡一片空白,竟是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他叫什麼名字?他是誰?
他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
“剛剛......剛剛二位叫我什麼?”魏志軍忽然開口問道。
沙大娘微微一愣,倒是邊上的白金珠快言快語的道:“我叫你解放軍哥哥啊,沙大娘喊你解放軍同志!”
“我是軍人?”魏志軍皺眉問道。
這下沙大娘終於察覺出哪裡不對勁了,追問道:“同志,你想不起來了?”
“啊?那......那是不是村醫伯伯說的後腦撞傷的緣故啊是?”白金珠驚叫起來。
魏志軍聽她這麼說,這才伸手去觸摸後腦。
果不其然,他的頭上纏着繃帶,後腦勺的位置的確鼓起了一個包,摸着還有些刺痛。
“同志,你後腦摔傷了,可能淤血壓迫到了。
你別擔心,我一會兒讓人去請村醫,再過來給你看看,開些活血散瘀的藥煎給你喝,你能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