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門的戒規森嚴,東方戀雪是真心替曲子擔心,但曲子表情仍一派冷漠,只是淡淡又說一句,“他有話要我告訴你。”
“唔,想來也該是這樣,總不成專程要你來這裡耍白癡吧?呵呵,我明白了,難怪你不潛入進來,扮這什麼農家女,這也是他的惡趣味吧?這樣我可以理解了,農家妹已經是手下留情了,他沒讓你穿上大蜥蜴外殼,一路爬過來,已經算很客氣了。”東方戀雪道:“直接說吧,他要你傳什麼話?”
“雪科夫以妖化之法煉體,雖然還沒通過最後一關,但已經到了金剛之軀的不壞境界,等閒物理攻擊難破。”
“……廢話,說點有用的,那傢伙的肉體無比強橫,這個我比什麼都清楚,不能用物理攻擊來破,難道你要我用咒殺的嗎?就算我真找得到這種人才,也要契拉東贊肯不干涉啊。”
這一點東方戀雪煩惱已久,特別是如何打倒雪科夫,似乎除了用填人命的方式硬幹之外,還真沒什麼辦法,現在天妖讓曲子帶話過來,這就像是在黑暗中點了一盞明燈,因爲雪科夫要走的路,與天妖相近,雪科夫尚未大功告成,天妖卻已然圓功,當今世上,怕是再沒有比天妖更夠資格指點的人了。
“他要我告訴你,破敵的關鍵,就在你自己身上,但不是現在的自己,如果你想要打敗雪科夫,你就要找回被你自己遺棄掉的東西,過去的你。”
“………幹!”
“還有,如果你想要必勝,那就看看你自己現在所擁有的東西,磨刀千日,用在一時,該是把最後底牌拿出來打的時候了。”
“………幹!幹!”------------------------------------------------------------------------
曲子臨時造訪的烏龍事件,並未造成太大的**,東方戀雪隨便就解釋過去,衆人本就隱約知道,他在戰爭時間,特別砸重金請了一個探子小隊,進行情報活動,這支小隊意外在戰亂中倖存下來,又偵知了僱主在此,便專程趕過來,一是討要工資,一是作點情報交換。
這些解釋之所以能交
代過去,只因爲東方戀雪本就是個充滿秘密的人,來歷成謎,又喜歡秘密行事,弄到身邊的人懶得深究,只要他的自把自爲,確實能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就好。
送走了曲子的東方戀雪,忙得不可開交,一面請雅德維嘉立刻出發,務必在三日內趕至黃金平原,向侏儒們相借兵器,一面拿了十幾張地圖與情報資料,一下鑽進自己的房間,說要閉關深思,卻還不忘交代,兩個時辰後,請眠日禪師過來一談。
神神秘秘的作法,沒人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不過,東方戀雪忙成沒頭蒼蠅的動作中,隱隱帶着一種自信,看在其他人眼裡,並不是一件壞事,很多時候,神秘卻又成竹在胸的領導人,能讓屬下生出一種莫名的信心,特別是……這個人還有着長長一串實績來佐證。
在東方戀雪的破敵計畫中,最重要的一環,就是眠茶所擔任的角色,因此當東方戀雪開始閉關,眠茶也在自己房裡苦苦思量。
從古至今,每次正邪交鋒的大戰,什麼活屍、骷髏、陰魂之類的東西,並不少見,也早就有針對的破解套路,兵來將擋,而殭屍素來就是僧侶的專職處理範圍,慈航靜殿對此別具心得,甚至還成立了特殊部門,專門對這項目的伏魔技法進行研究。
眠茶、眠日都不是這方面的專門,但身在慈航靜殿多年,眼見耳聞,多少有接觸一些,師兄弟緊急交流,整理出來一些技法,可這一類的法門,萬變不離宗,即使說是邪不勝正,也仍受限於一些現實條件,比如說……敵我數量。
比方說,同等級的情況下,三名僧侶剋制五個殭屍,這是可以做到的,可三百僧侶剋制五千殭屍,這就搞笑了,哪怕佛法會隨着人數增多,威力倍增,不過殭屍的數目也會隨着戰鬥進行而激增,兩邊數目如果相差太大,非但伏魔無望,還有可能連自己都賠上去。
之前在雨林中,爲了阻擋殭屍軍團的屍化大計,眠茶率領門下信徒一擋,憑着各種準備,還有人數上的優勢,總算讓那羣殭屍祭司、大祭司沒能全功,但那次雖然涉及底下數萬獸兵,本質上卻還只是眠茶這邊,與山頂上數十名祭司、大祭司的鬥法,可如果照東方戀雪的計畫,要硬擋殭屍軍
團,那就是要面對近十萬,甚至十餘萬的殭屍……
比數如此懸殊,眠茶稍微一算,就自知沒戲,雖然來到亢龍河谷後,眠日禪師緊急修書,用佛門秘法發給慈航靜殿,申請援助,並讓他們派遣專門的部隊過來相助,但這件事有多少的成功概率,眠日自己都只能苦笑,說是死馬當活馬醫,現今的慈航靜殿,絕不普渡沒好處的衆生,想要他們派兵過來,那真是癡人說夢。
眠日首座雖也算得上位高權重,如果他身在慈航靜殿,說話有份量,還有可能促成出兵,可此刻身陷北地,他的話就沒什麼意義,其餘的派系首領估量情勢,判斷他搞不好還有可能客死異鄉,不趁機開始爭他死後留下的位置就不錯,哪還可能爲此“投資”?出兵的要求縱不被否決,也會慢慢拖着,拖到北地大事底定,要是人類大勝,慈航靜殿的僧兵搞不好就十萬火急地及時趕到了……
“阿彌陀佛,佛門弟子無慈悲心,真是枉披了這一襲僧衣。”
眠日禪師曾這樣慨嘆不已,眠茶倒是沒什麼可說,慈航靜殿那些錢僧的嘴臉,他當年就已經看得夠了,那一封求援書信發出去,也就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不過,事情關係到自己的生死在內,總不能兩手一攤,說一句沒法可想就不管了,眠茶不畏懼死亡,卻也不想找死,對於眼前的這個困局,他殫精竭慮,苦思多時,還拿不出一個具體策略來。
(……怎麼算,都是不行……單以目前的狀態去戰,必死無疑,只是徒令他們犧牲而已……解封也已經到了極限,再解一次,恐怕就壓不下去,屆時……就是整體佛門的危機了!)
眠茶看着地圖,腦中不住盤算,心頭卻越來越是糾結,照東方戀雪的估算,自己將是這場戰爭中最吃力的一個,因爲要扛雪科夫,非自己不可,要阻殭屍軍團,那也是沒自己不行,兩邊都是敗多勝少的局面,假如自己真的無計可施,那就沒什麼好煩,直接硬着頭皮頂上,該死就死了,偏偏……自己不是沒辦法,這才叫頭痛……
(這個代價,我承擔得起嗎?要是動搖佛門,我就是佛門的罪人了,可……擋不住這禍,危及帝國,我同樣是人族的罪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