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些奇怪冼紫芫突然間的沉默,但她一直乖乖的躺在自己懷中,比起她在自己懷中扭來扭去的好多了。
玄易略微放鬆些,閉上眼睛,呼吸也慢慢緩了下來,他不能在這裡呆太長的時間,只是趁着母親陪着父親的空,偷偷跑出來看望一下冼紫芫,原本是打算看她一眼就離開,卻又忍不住留了下來。
只不過,才一會的功夫,玄易突然間覺得不對,因爲他在空氣中突然間嗅到一股清清淡淡的香氣,開始以爲是冼紫芫身上的香氣,但就在他以爲是冼紫芫身上香氣的同時,他也同時想起了冼紫芫的沉默,立刻想要屏住呼吸。
但是,與此同時,冼紫芫卻突然從他懷中離開,溫暖彷彿一瞬間從他們二人之間消失了一般,窗戶隱約吹進的冷風讓玄易胸前微微一寒,他一怔,苦笑一下,知道被冼紫芫給算計了,他真應該來了看一眼就離開,卻貪了心。
最最不應該疏忽的是,他的紫芫最擅長用毒。
冼紫芫從牀上下來,點着了桌上的燈盞,房間裡立刻變得明亮起來,在閃爍的燈苗中,冼紫芫看向玄易,“你果然是有事瞞着我。”
她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衣,這些日子比玄易離開時胖了些,窗外的風隱約吹起來,衣衫飄動,亭亭玉立甚是招人喜歡,一頭的青絲垂着,順滑美好。但此時,冼紫芫的面上只有隱約的擔憂,因爲她發現躺在牀上的玄易消瘦了許多,五官更加的清峻,眉宇間還鎖着一份擔憂。
“玄王爺出了事什麼?”冼紫芫看着此時根本動彈不得的玄易,他究竟遇到了什麼事,她僅僅只用了一點點藥,他就完全動彈不得,就算是他再不防備她,也是有着一身好武藝的人,尤其是他還會清風劍法。
“你沒有關窗,會有些冷,上來,在我身邊好好躺着,有什麼事要問,我會好好的和你說。”玄易輕聲嘆息,慢慢的說,“是遇到一些事,原是不想讓你知道,不過,看來已經瞞不過你了。”
冼紫芫卻沒有上牀,而是拿起一旁自己的衣服,一邊穿着一邊說:“我想公公肯定不是簡單的感了風寒,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事,我要過去看看,雖然烏蒙國擅長用毒,但在百毒門面前,不過是小把戲罷了。”
玄易苦笑一下,“紫芫呀,就算是你現在要去,也得先給我解開迷藥,我這幾天動不得真力,不然也不會吵醒你,你隨便下點藥都可以迷倒我。”
冼紫芫把頭髮隨便一挽,用一根簪子一插,將頭髮固定好,輕聲說:“你只要好好的躺一小會就可以,窗戶沒有關,所以迷藥的藥效不會太長,我收拾好,你也差不多可以起來活動了。究竟出了什麼事,會讓你這樣?”
說着,已經收拾好的她就那麼靜靜的站在牀前看着玄易。
玄易輕輕吐了口氣,感覺胸口並沒有鬱悶感,嘗試着活動一下手腳,確實是可以活動,至少可以較爲輕鬆的從牀上坐起來,看着冼紫芫,猶豫一下,慢慢的說:“我想,你不會希望見到現在的我父親,他受傷太嚴重,失掉一隻右胳膊,因爲中毒,整個人目前完全沒有意識,躺在牀上靠親信伺候。”
冼紫芫怔了怔,脫口說:“完全沒有意識?”
玄易點了點頭,面上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之前勉強裝出的微笑也沒有了痕跡,他從牀上下來,隨手拿過自己的外衣穿上,輕聲說:“當時沒有解藥在身旁,右胳膊已經全部青紫,如果不截掉無法留住他性命,原天離開大興王朝的時候是已經清醒,卻在回來的路上遇到烏蒙國的人,他們在空氣中撒了毒藥,我和幾個護衛可以屏住呼吸避開,但父親不能,我用真力幫父親把毒藥逼了出來,卻還是無法讓他甦醒過來。”
“我去看看。”冼紫芫也不多話,去到自己的箱子裡取了幾樣東西,然後對玄易說,“如果和烏蒙國的皇宮有關,一定和含玉公主有關,難怪這幾天她不曾露面,打她從嫁給關宇程開始就沒露面,也沒有着急去邊關。”
玄易點頭,“是,毒藥是含玉公主的,我們抓住了一個暗衛,知道是皇上要含玉公主配出了藥,這種藥只要撒於空氣中,便可令人中毒,中毒之後人會變得昏昏沉沉,然後必死無疑。父親雖然沒有死,卻一直昏迷不醒,回到府上請大夫看過,說是當時的毒藥中少了一劑藥,不然,父親必死無疑。”
冼紫芫眉頭微蹙,突然手搭上了玄易的脈,然後脫口說:“你直接用真力逼出了玄王爺身上的毒?是嗎?所以你現在完全沒有真力?”
“是。”玄易點點頭,苦笑一下,“你現在也可以打敗我。”
“有一個辦法可以立刻讓玄王爺甦醒。”冼紫芫語速微快的說,“但是可能會讓玄王爺以後的時光有些辛苦。”
“什麼辦法?”玄易一怔,“府上的大夫現在還沒有辦法讓父親醒過來,也已經解毒,但效果不大。”
“那些大夫。”冼紫芫搖了搖頭,“你相信他們還不如第一時間來找我,我好歹是百毒門的親傳弟子,我可以隨便毒死一個人,也可以隨便就救下一個人。”只是這話說完,她卻突然怔了怔,是的,她可以隨便救下一個人,卻沒有辦法隨便的救下自己,她惟獨解不了的是自己身上的毒。
玄易並沒有注意到她突然間的一怔,只是有些着急的問:“什麼辦法?”
“廢掉玄王爺身上的所有的武功,包括內力。”冼紫芫收回心神,看着玄易,輕聲但肯定的說,“我知道含玉公主所用的毒爲何毒,這種毒,只有一個解決辦法,就是讓中毒者成爲一個平常人,沒有武功,沒有內力,雖然這可能會讓玄王爺以後時間內有些不舒服,但性命絕對不會有問題。”
玄易看着冼紫芫,有些遲疑,就這樣簡單嗎?
“你相信我。”冼紫芫看着玄易,肯定的說,“這是唯一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