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陛下且請寬心,許成怎麼說也還是朝廷封的驃騎將軍,且不說他能不能攻破長安,就算攻得下來,他也絕不敢對陛下如何,除非他想成爲天下公敵!”太常種佛在伏完和董承出現在朝廷上之後,地位狂降,不過,他終於也找到了說話的機會!
“哼!自作多情!”公冶乾聽了種佛的話,心中嘲笑道,“天下公敵?主公早就已經是了,也沒見得你們這幫人能把他怎麼樣,還不是被主公拿捏在手裡,要扁就扁,要圓就圓?”不僅是他,就連王允和朱雋也對種佛的話感到不爽,尤其是王允,要不是種佛經受住了內奸的調察,光憑他這幾句話,王允就要好好再察察他!
“既如此,朕就放心了!”獻帝的話,讓朱雋和王允再一次皺起了眉頭,這可不是好兆頭啊!
“陛下,現如今,朝中雖然有朱太尉可以掌兵,但是,我們依然欠缺猛將,要知道,軍中有帥無將,戰力是無法提上去的!”公冶乾又向獻帝奏道。
“不是有大將軍呂布嗎?朕聽說他不是回來了嗎?”獻帝問道。
“這……”公冶乾表情爲難的看向王允!呂布不上朝,一方面是戰場上大敗,丟不起人,另一方面,就是由於王允不願意兵權再一次被呂布這種桀驁的人掌握!那樣對朝廷來說,終究是禍害!
“不如這樣!臣去敦請大將軍出戰,而且,他手下尚有三員大將可用,也能算得上是一大助力!”朱雋看王允面色尷尬,知道他的想法,就自己把這惱人的差事攬了過來,現在不是防着呂布的時候,沒有勇將帶頭,他們長安城內的那些新招來不久的小兵們,哪能與許成的大軍相抗?
“你可拿朕的聖旨去!”獻帝天真的說道。
“這個倒是不必,陛下,呂布乃是朝廷大將,爲陛下分憂乃是本份,又何必下旨敦促呢?”朱雋可不想依照獻帝的這個爛主意去請呂布,開玩笑,呂布什麼時候把他這個所謂的大漢天子放在眼裡過?拿着他的聖旨去找呂布,說不定會有反作用呢!
這時,議事大殿外突然跑進來的個小黃門,好像有什麼緊急的事情要報道,公冶乾就湊了上去,那小黃門跟他咬了一會耳朵,隨後,公冶乾一擺手,讓他下去了!
“公冶愛卿,有什麼事?”獻帝問道。
“陛下!”公冶乾微微一笑,躬身答道:“這一下,呂奉先想不出戰也不行了!”
“哦?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愛卿快快講來!”獻帝一下子來了興趣!
“與呂布同樣號稱‘天下無敵’的王越已經到達許成軍中,光憑他這個名號,呂奉先也要跟他好好戰上一場!”公冶乾說道。
三天後,長安城下!
王越,呂布!
衆人眼中好像充滿了:激電!狂風!轟雷!(其實啥都沒有!)
無形的氣勢緊緊壓在觀戰的數十萬人的心頭!(都是心裡緊張造成的!)
“你可有什麼臨終遺言?我可以幫你辦到!”王越首先說道,語氣頗爲誠懇。
“你怎麼知道勝利的一定是你?”呂布怒道。
“本以爲,我連日飛奔而來,應當是你以逸待勞纔對,所以,主公非要我休養三日,才與你對決,可惜呀!如今我看你卻面色疲憊,神情憔悴,那麼,這一戰,尚未開打,你便已經輸了三分!”王越悠然說道。
“少廢話,要打就打,哪裡用得着這麼羅嗦!”呂布覺得自己的氣勢被王越聊聊幾句話就打下不少,心中不禁開始着急起來!方天畫戟開始晃動!
“要打了,要打了!”許成軍陣中,楊洱一陣亂叫,被許成一巴掌鎮壓!
“你亂叫什麼?叫得人心裡緊張!”徐晃也在一旁對楊洱不滿,小聲斥道。
“我比你還緊張呀!”楊洱壓低聲音叫道。
“用得着這樣嗎?你!”徐晃反倒覺得不好意思了,看不出來這小子跟王越的感情竟然這麼好!
“我可是賭的王師傅勝,要是他敗了,我可就賠大發了!”楊洱的這句話將正在感嘆的徐晃徹底擊倒,差點就翻身掉下馬去!
“……”張繡跟閻行,還有高順,這幫人都比較受許成重視,跟楊洱他們都呆在一起,聽到楊洱這一番無恥至極的話,高順還好,早知道楊洱是什麼德性,心裡還接受的了,張繡和閻行就不一樣了,紛紛翻起了白眼!
“你跟誰打的賭?”徐晃要把所有的傢伙都揪出來,再好好收拾!
“能有誰?還不是龐沛、公孫止這兩個混球!賭局都設了好幾年了,差點兒就以爲賭不下去了呢!”楊洱說道。
“他們竟然敢賭王師傅輸!?”徐晃睜大了眼睛!這倆小子不想活了?
“他們說兩百回合之內,難分勝負!我說一百回合之內,王師傅就能嬴!”楊洱緊張道。
“哼!”還好,不過,徐晃依舊狠狠地表示了一下自己對同僚這種行爲的不屑!
“我賭五十回合之內,分出勝負,而且,嬴的是王越師傅!”許成的聲音插入進來!之後,許成又看處兩側衆將,“你們誰跟我賭?”
“……”絕對不會有人答應的,輸了也就罷了,嬴?誰敢?可偏偏好像許成的輸面較大,這讓人怎麼回答他?
“唉!我本來想誰嬴了就讓人領雍州刺史的呢!”許成搖搖頭,好像是在自言自語!
“……”依舊沒有人答腔,楊洱等許成軍的老人深知許成從來不無的放矢的習慣,而且,嬴了又如何?根據許成那次改革的規定,雍州刺史將只能主管雍州行政,他們這幫軍人撈這職位幹嗎?還有,這職位好像該歸吏部掌管,許成會隨隨便便就把它當賭資壓下去嗎?有陰謀,一定有陰謀!
“我王越本是一介武夫,因犯了心結,在洛陽城內攀權附貴,只想謀一官職,後來,蒙主公不棄,授我以高位重權,從那以後,我心結漸開,才發現自己不是帶兵的料,所以,才請主公將機會讓於其他將領,我只是平時帶一下‘技擊之軍’,兼且訓練一下新兵而已,今日,與你一戰是我最後的心願,我可不想讓人說我欺負你!”王越抽出長劍,撫劍說道。
“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何來欺負一言?”呂布的眼裡開始冒火,單打獨頭,還是頭一次有人敢說能“欺負”他!
“你好好休養,我請主公將攻城時間再延長三日期限,你好自爲之!”長劍回鞘,理也不理呂布,王越調轉馬頭就回陣了!把呂布晾在那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後,呂布唯有長舒一口氣,也策轉赤兔馬,迴轉長安城!
“不是吧!”楊洱哀鳴一聲,“居然又不打,難道又要我們等上個幾年?呂布要是死了怎麼辦?”
“咚!”徐晃忍無可忍,一腳把他給踹下了馬!
“再延長三天?”許成對王越的話不置可否!
“主公,末將以爲不可!”張繡見到許成對自己點頭,這才說道:“戰機一轉即逝,若是因爲王將軍與呂布的比武而拖延時日,恐怕會不利於我軍士氣啊!”
“一鼓作氣,王某也知道這個道理,”王越並沒有因爲張繡的話而生氣,“可這一次並不一樣,攻下長安已成定局,晚幾天,早幾天,對我軍來說,分別並不大,所以,我才請主公再延遲數日攻城,而且,呂布在長安的日子也不短了,長安城中各色人等莫不懾服於他的武力,要是能打敗他,我們攻入長安以後,那些心裡不安分的人也會老實點!”
“那王將軍,您有沒有必勝的把握呢?”高順問道。
“就算呂布處於全盛之時,我也有把握打敗他!”王越說道。
“王師傅,你是不是太過於自信了!?”楊洱探頭道。
“呵呵,這不是有沒有自信的問題,實際上呂布從來都不可能是王師傅的對手!”許成說道。
“主公,就算呂布是咱們的敵人,你這樣也太瞧不起人了吧?”楊洱反駁道。
高順、曹性和郝萌,以及與呂布有過一些交手經驗的,張繡、閻行兩人,都表示同意楊洱的意見,當然,同時也表達了對許成所說的那些話的不解。
“呂布厲害,是厲害在戰場上,沙場搏命,他可以說是無敵;王師傅卻不然,他研究的,本就是兩個人之間的比拼、技擊之術,呂布與王師傅相鬥,是以己之短,攻王師傅之長,不敗纔怪!而且,敗得還應當很快!”許成說這話的時候,顯得很是高深莫測!
“原來如此!哈哈哈!”王越仰天長笑!“我與呂布相對之時,只是憑直覺,覺得他不會是我的對手,卻沒有像主公想得這麼深刻,既如此,一場必勝之戰,還有什麼好比的!主公,既然您心裡已經如此清楚,爲什麼還同意讓我來到這裡呢?”
“我若是不讓你看上呂布兩眼,你能甘心嗎?”許成對王越說道。
“當然不能!”王越乾脆地說道:“既然如此,末將就收回我剛纔的那個請求,主公,我與呂布實在是沒有必要再比,我還是決定回洛陽去了!請您准許!”
“這樣也好,不過,時間也不着急,王師傅你就不想看看長安再走?”許成又問道。
“有什麼好看?難道這長安能比得上洛陽繁華麼?不就是多了一羣公卿百官嘛!都是一羣厭物,不見也罷!”王越說道。
第二天,王越就回洛陽去了!
當夜!
長安城的南門,城門之上,負責守城的,正是新上任不久的城門校尉:包不同!而跟在他身邊的,可不就是朝廷上堂堂的衛尉,公冶乾!
“怎麼樣?”公冶乾小聲問道。
“放心!周圍百人,都是自己人!”包不同臉色凝重地“微笑”道:“只需到了凌晨,城牆之上的士兵們疲憊不堪,偏又精神鬆懈之時,大門一開,主公就可堂而皇之的走進來了”。
“好!”公冶乾一臉的擔憂,語氣卻輕快已極,“我先到別處察看防務,你小心點!”
“放心好了!”包不同暗暗打了個手勢!
凌晨終於到了,天色尚是漆黑,長安城上的守兵們還沒有發現,一羣羣的黑影,已經順着城牆摸到了城門邊上!
“嗚哇,嗚哇……”黑龍學完老鴰叫,就在心裡怨開了:“學什麼不好!偏偏要學老鴰!主公也真是的!要我說,春天了嘛!就應當學喜鵲!也好預示着我們要大勝了!對了,喜鵲怎麼叫來着?”
“吱呀!”老鴰叫過之後不久,長安城門就開起了一條縫,然後,這條縫慢慢地擴大,終於,全都敞開了!
黑龍一擺手,帶頭走了進去!然後,一條條的黑影開始向城門邊上沒有自己人標誌的守軍士兵們下黑手了!直到城門之上亮起一支火把,並且轉了三個圈子之後,“轟隆隆”的聲音,纔將城上的守兵們全部驚醒!
“敵襲啊!……”
“衝啊!”形跡已露,也就不必再遮遮掩掩的了,所有的許成軍,在楊洱、徐晃、厲方、高順四名大將的帶領下,匯成一股絕對強大的洪流,衝入了大漢數百年的古都——長安!
“肅清城中所有反抗力量,到宮門之處集合!”楊洱下令道。
“遵命!”徐晃等人一齊回道,然後,四人分頭而去!
接着,就是一連串的喊殺聲,反正就是攻破城池的那一套了!
不過,要承認的是,鄴城也比這個長安要難攻打!這是楊洱最後下的斷語!長安相比於鄴城,更大、人更多!可是有一點,那就是這裡的人不是一條心!董卓把洛陽的豪族名門都給遷到了長安,雖然大部分都受害了,可加上原來長安的那些勢力,這些人實在是太多,而許成軍已經破城而入這一條,卻並沒有能讓這些本身就有一定武裝力量的豪族名門們聯合起來反抗,就算有,也只是那麼區區幾家罷了!
而身爲外來戶的朝廷官員們就更加不用說了,只能在朱雋帶領的那數千皇城禁軍的保護下暗暗詛咒着許成!
“城裡怎麼樣了?”許成珊珊來遲,纔剛進入長安城門!
“好像差不多了,聲音幾乎沒有了!”公冶乾在一旁說道。
“你怎麼還在這兒?”許成對他叫道。
“主公,你不是要卸磨殺驢吧?”公冶乾在朝廷上呆得久了,學了一些不太好的東西,心理有點灰暗!加上他們實際是許成的老部下,自然也就有些言笑不禁了。
“啪!”許成依舊是一巴掌,“讓你不學好!怎麼跟楊洱和龐沛一個德性了?”
“嘿嘿嘿!”包不同在一旁偷笑。
“你們不能再呆在長安了,讓人發現了你們的身份倒也沒有什麼,可總有人會說你們是那種不講道義、無恥背叛的小人,難道你們想留下罵名?所以呢,先回洛陽,讓老常給你們安排個位子,要是你們不願搞政務,找老何也行!”許成說道。
“主公,這有什麼?到時候由您讓寫史書的改一下,不就成了?”公冶乾漫不在乎地說道。
“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你難道不知道我根本就管不了寫史書的那些傢伙嗎?”許成也是漫不在乎!
“什麼人您還收拾不了他?”包不同搶在公冶乾前面問道,不在許成軍中,才更能體會到許成的厲害,所以,聽到許成的話纔會更加驚奇!
“還不是蔡邕那老頭!我可是一向提倡敬老愛幼的,總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臉吧!”許成說道。
“……狡辯!還不是你想着人家的女兒!”公冶乾和包不同同時在心中叫道,不過,他們卻把心思猜到了蔡文姬的身上,也不能不說他們思想活躍!
“既然如此,主公,我在長安可是已經坐到了衛尉的官職,你可不能讓常大人給我的官職太小!”公冶乾說道,這傢伙的官本位思想還挺濃!
“那一下子給你們什麼官才能不讓人注意呢?而且你們還得做好嘍,省得被別人給擠下來!……”許成佯做思索道。
“主公,我們還是先從小官做起吧!這罵名我可不想留!而且,我要用回本名!”包不同說道。
“算了!用本名的話只要不被見過你們的人知道就行,那樣你們就可以不用非要從底層做起了!不過這樣一來,就要把你們給發配的遠一點兒才行了!”許成的話讓公冶乾與包不同臉上泛起苦色!
“你們先仔細想一下,哪裡合適,報給我,等回到洛陽我再跟老常他們商量一下!”許成擺了擺手,“現在,你們不能出現,我讓人帶你們先去外面軍營吧!”
“是!”兩人躬身行禮!
暫時處理完公冶乾和包不同的事情,等許成來到皇宮大門,才發現大軍早已經攻破了這裡,他就只有跟着楊洱他們派來的嚮導,繼續向裡前進!
終於,到達未央宮的時候,見到了一大羣士兵正圍着整個宮殿,楊洱、高順都在,徐晃和厲方想來還在別處指揮軍隊,不過,來的還有張繡和閻行,他們竟也已經到了!而未央宮的殿門之外,臺階之上,是朱雋、王允、伏完等文武百官,擁着一個十來歲的小孩,正與他的手下們對峙!
“閃開,主公來了!”黑龍本來衝鋒在前,可他身爲許成現在的頭號親衛,依然是第一個發現許成的到來的人,立時嚷了起來!
“這麼多人擠不擠?都幹嗎呢?”許成做作道。
“這位想來就是驃騎大將軍嘍?”王允走出人羣,厲聲問道。
“我就是許成,你是王允,王司徒!我見過你的畫像!你可比那畫師畫得醜多了!”許成紅舌如劍,毫不留情!
“你……”王允一怒,可立即就忍了下來,現在可不是對許成發火的時候,“聖駕在此,你身爲驃騎大將軍,爲何還不拜見?”
“皇帝在哪兒呢?”聽到許成說話的語氣,獻帝和身體反倒向後縮縮,不敢走出來!
“許成,你怎敢在陛下面前如此說話?可知這是君前失儀?”董承本想說這是“欺君之罪”,不過,話到嘴邊,他就改了!
對董承的話,許成不置可否!
“你……你就是驃騎將軍,……許卿家嗎?”見許成沒有回答董承的話,獻帝膽氣一壯,終究還是走了出來!
“你就是當今的陛下?”許成歪着腦袋問道。
“朕正是當今天子!卿家擅自帶兵攻入長安,手下更是強行進入皇宮,這是爲何?”獻帝顯得有些怯聲聲地問道。
“……”許成心中突然一動,說道:“我只是想來問一下陛下,董卓董相國是怎麼死的?不知他有什麼罪?朝廷爲什麼要處死他?我出身於董相國門下,要爲他復仇!”
聽了許成這話,不僅是朝廷一方,就連他身後的衆將都有些不解,他許成在董卓還在世的時候就已經“獨立”出去了,雖然說不上反目成仇,可也是自立門戶了,現在卻反過來問董卓怎麼死的,爲那個大胖子報仇的意思竟然如此明顯,他到底想幹什麼?
“王司徒!你跟呂布爲什麼要處死董相國呢?”獻帝轉身向王允問道。
……
滿場寂靜!
……
“這就是我們要死保的皇帝?”朝廷的官員們大都如此想到!他們都感到了一絲絲的寒意正進入他們的心房!
良久!
“唉!……”王允終於從呆滯的狀態中解脫了出來,仰天長舒了一口氣,慢慢走下了臺階!
許成軍的將士們沒有動!
“原來是要王司徒自裁,還好,能留個全屍!”有些人如此想!
“給我一把刀!”王允的聲音顯得有了一點安詳!
“……”沒有人回答他,所有的人都在用憐憫的目光看着他!
“……”王允向四周看了一看,突然向前一衝,就向一名許成軍的小兵手中的刀奪去。
“喂,老頭兒,你幹嗎?”王允的身手太差,被小兵閃過,然後,小兵理直氣壯的對他叫了起來!
搶不到刀,王允對着殿前的臺階看了看,終於還是轉過了頭去,然後頭一低,向旁邊的一個石柱衝了過去!
沒撞到!楊洱拉住了他:“王老頭,你不知道你弄贓了地方,還要別人洗嗎?講點道德好不好!”
“許成,你敢如此侮我?”王允氣急敗壞,轉過頭來對着許成大聲怒吼!
聽到王允那充滿絕望的大吼,都將目光朝向了許成,眼中都充滿了鄙視,這人怎麼這麼狠毒,連死都不讓人好好死!
“我侮你什麼了?”許成冤枉道。
“你既然要爲董卓報仇,我就賠你一條命!你不想動手,我自裁便是,爲什麼還要手下阻攔?還故意嘲諷於我?你這不是存心侮我,又是什麼?”王允大聲怒喝!
“我是說要爲董相國報仇!可我說過要殺你了嗎?我本來只是想罵你一頓就算了的!”許成雙手一攤,“再說了,我手下攔着你自殺,那可是本着救死扶傷的心態的,你可不要冤枉他們,而且,你還得好生感謝他們纔對!”
“你……!”王允用手一指許成,卻是說不出話來!
“我什麼我?你這人真不講理道!”許成蠻橫地一擺手,向周圍大聲喊道:“都呆在這兒幹什麼?不嫌擠啊?都跟我出去!”
說完,不理那些已經驚訝到極點,兼且目瞪口呆的獻帝和文武百官,轉身分開手下的將士們,又向來時的路走去!很快,他的手下都跟着他退了下去!
“主公,就這麼走了嗎?”楊洱小聲問道。
“不走能怎麼辦?大殺一場?”許成反問道:“要不就讓你來動手如何?”
“不用了,不用了!”楊洱連連擺手,“可是,主公,你不會就這麼放過這幫人吧?”
“什麼放過不放過?我又跟他們沒仇!”許成說道。
“……沒仇?不是吧!都打了這麼大一場了,還沒仇?”楊洱發現自己好像永遠也無法理解許成的想法,心是不禁鬱悶!
“你們打得這麼歡,有沒有見到呂布?”許成又問道。
“主公,呂布已經死了!”黑龍在旁答道。
“什麼?”許成斜起了眼睛,“小黑,你怎麼知道的?不會是你殺的吧?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主公,這可不關我事!”黑龍連連搖手,“我只是見到了他跟他那三個手下將領的屍體,上面全是箭,更是都被踩的面目全非了,想來是他想攔住咱們的軍隊,咱們的人衝不過他在的地方,才放箭殺了他的!”
“唉!”許成搖搖頭,“老高呀!呂布家裡還有什麼人?”
“還有一位正妻嚴氏夫人,側室貂蟬夫人,再有就是一個女兒,名叫呂雯!”高順的聲音也有些沉,怎麼說呂布也是他的第一個主公,就這麼死了,也實在是有點讓人感到難受!
“全是女人,唉!真是難辦!還有這個貂蟬!”許成感到自己對這個女人的名字好像有點兒來電,“派人好好照看,等長安事了,把那嚴氏和她女兒送到冀州,有你照拂,想來也沒人能欺負她們孤兒寡婦!”
“末將代呂布謝過主公!”高順對許成磕了個頭,許成沒有攔他!至於貂蟬,抱歉,一個小妾而已,漂亮是漂亮,可這也正她失去了很多,不是嗎?
“誰讓你們打進皇宮的,我不是命令你們只到宮門就止住的嗎?”許成又向麾下衆將問道:“要不是這回我反應快,你們知不知道會是多大的麻煩?嗯?”。
“還有,老高,你怎麼也跟着來了?也不制止他們?”許成又責備高順道。
“請主公恕罪!”高順正要答話,跟在後面的閻行突然跑了出來,跪在許成面前。
“是你下的令?”許成問道。
“正是……末將!”閻行本以爲攻進皇宮而已,實際上應該沒有什麼大不了,可是,此時他突然覺得心裡有點慌,以致於聲音所帶的語氣也顯得有點兒軟!
“爲什麼你要違反將令?”許成的音調並沒有什麼變化,可卻讓在場的衆將都感到有些難受,好像心臟被什麼給壓住了一樣!
“末將……”閻行終於明白許成有多麼大的威勢了,一個人有多大的實力,他就有多大的威懾力,只是許成的這種威懾力平常並不顯現出來罷了!
“本來,我們攻到宮門之前,並沒有再向前推進,可那守衛皇宮的禁軍卻射殺了我們幾名軍士,所以末將才一時發怒,率兵攻了進去,楊洱將軍和高順將軍他們是以後纔來的!”閻行答道。
“就只是這樣?”許成又問道。
“是的!只是後來那朱雋帶兵反抗的時候,又死了不少兄弟,所以,就這麼一直打下去了!”閻行頭也不敢擡,不過,說完這話的時候,他的感覺好了許多!
“末將可以爲閻將軍做證!”張繡也算是早到的將領之一,又因爲與閻行同是降將,平時走得有些近,這時也爲閻行說話了!
“違反軍令終究是違反軍令!”許成緩緩說道,“楊洱,派人去向徐晃問一下,此次進攻長安,可有其他將士違反軍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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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楊洱轉身去找人了!
“呆會兒你自己去典軍校尉處報道(典軍校尉相當於許成軍的軍法官),除了典軍校尉給你的處罰之外,我還要罰你去禁閉三日!你聽明白了嗎?”許成又對閻行說道。
“是,末將領命!”閻行呼了一口氣,就怕許成趁機殺人!這下可安心了!不過反過來想一想,自己也真是小肚雞腸,要是許成想殺自己還用得着等到現在嗎?
“起來吧!”許成道。
“多謝主公!”閻行站了起來,可他眼光向四周瞧去的時候,除了張繡之外,看到的卻是一片同情的目光,這讓他心中突然又變得有些惴惴不安!
“主公,”過一不久,楊洱派出去的人回報:“徐將軍回報主公說,今日攻城,沒有一名士兵違犯軍令!”
“你明白你的錯有多嚴重了嗎?”許成又向閻行問道。
“末將明白了!”閻行只得又一次躬身行禮!想不到自己連一個小兵子的軍紀意識也比不過!真是讓人難以忍受!
“你們以前曾問過我,爲什麼不用全軍進攻長安,這就是答案,我要的是整個城市,不是一堆廢墟!軍紀不行,在我這裡,永遠都不會有出戰的機會!因爲,我許成不會在乎什麼公卿豪族,卻不想挨百姓的咒罵,這一點,你們永遠要給我牢牢記在心裡!而要達成這一點,就一定要給我嚴肅軍紀,閻行,你剛來,所以,我只是給你一個輕判,以後,你就不會再有第三次違犯軍紀的機會了,明白嗎?”越到最後,許成的語氣就越加的嚴厲,讓身邊衆人都快擡不起頭來了!
“末將一定不會再犯!”閻行聽着許成的教訓心中有些不爽,長這麼大什麼時候有人跟自己這麼說過話?可好像不聽又不行,唉!
“好了!楊洱你繼續帶人包圍皇城,其他諸將,去安定城中其他各處!閻行,你去找典軍校尉,都走吧!”許成一擺手,衆將頓時一鬨而散,讓他覺得有點“鳥獸散”的樣子。
閻行走在路上,向身邊跟他一個方向前進的高順問道:“高將軍,爲什麼你們聽到主公給我的處罰好像都有點變色?難道這處罰很重?”
“閻將軍!”高順意味深長地看了閻行一眼,“據我所知,主公麾下幾名大將,楊洱、龐沛、厲方(雖然爲人嚴正,可這位當初可是亡命徒,犯錯很正常)三人,以前都曾因爲違犯軍紀而被禁閉過!所以,你倒是不用着急!”
“禁閉,就是關在一個地方不能出來吧!?”閻行問道。
“等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高順難得的賣起了關子!
“真不知道主公這支部隊是如何調教出來的,竟然沒有人違犯軍紀,會不會是楊將軍派去的人騙我?亦或是徐將軍虛報情況?”閻行雖然脾氣不是很好,可對高順的爲人還是比較信任的,所以毫不隱瞞地說出了自己的懷疑!
“呵呵!”高順難得的笑了,“閻將軍,你可知道主公以前訓兵之時,爲嚴肅軍紀,做過些什麼?”
“不知道!請高將軍不吝賜教!”閻行道。
“我曾幫主公訓練士卒,而且,呂布麾下也有人曾經在主公手下做過事,所以,對主公的事情還是有一些瞭解的!你可知道,主公升爲校尉的第一天,因爲不聽將令,違犯軍紀而被他處死的,就有七十餘人!”高順說道。
“一天連殺七十餘人?”閻行倒吸了一口氣,這就算是在涼州那處處血腥的地方,也是夠……那個什麼的了!
“以後有時間,你還是去打聽一下主公過去的事情,”高順好心說道:“主公爲人和氣,可這並不就是說主公沒有脾氣,至少主公麾下我認識的人中,沒有誰敢真惹主公生氣!”說到這裡,高順又看了一眼閻行,直看得他心裡發毛,才接着說道:“因爲……沒有人能承受得住主公的怒火!也沒有誰會想去承受!”
“是這樣啊!呵呵呵!”閻行覺得自己笑的都有點兒變味了!怎麼聽高順這麼一說,好像自己剛纔是跟從鬼門關逃回來差不多呢?主公真的這麼可怕?想到這裡,他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顫!
高順看着閻行的樣子,心道:你們這些人一向桀驁不馴,現在才投降不久,才顯得老實一點,把主公的厲害誇大一點也好壓一壓你們,省得以後麻煩!不過話又說回來,好像也沒誇大多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