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咱們去城裡轉一轉。”楚離道:“好久沒去城裡了。”
“師兄,一個月而已。”趙穎抿嘴笑道。
楚離跳上小船:“走吧!”
驚雲幫的事,他不會對外人說,走漏了消息,驚雲幫就危險了。
趙穎知趣的沒多問,跳上小船:“走吧,去白雲樓!”
兩人上了小船,內力催動下,小船飛快離開,出了府,溜溜達達,悠閒自在的來到白雲樓。
兩人來得巧,熱鬧非凡的二樓剛好有一個靠窗的桌子。
二人坐下,點了幾個菜,趙穎說起這一個月府裡發生的事,她受楚離影響,現在也關心這些瑣事。
楚離一邊喝着美酒,一邊閒聊。
華燈初上,柔和的燈光下,趙穎越發楚楚動人,白玉似的臉龐,盈盈的眼波,轉動之際流光溢彩。
楚離未喝醉已經醺醺然。
他拿起酒杯,輕啜一口,盯着趙穎的明眸。
趙穎感覺到他目光越來越火熱,臉頰不由的發燙,越發嬌豔欲滴。
“小心!”她明眸陡的睜大,瞪向楚離身後,拔劍刺出。
楚離腳下橫移,移形換影,身後一個病怏怏的瘦弱中年人右拳搗中楚離的影子。
他身形高挑,穿着一身洗得灰白的長袍,寬寬大大,好像一根竹竿撐起了一件袍子。
狹長臉,臉色焦黃,雙眼惺忪,好像仍做夢沒醒,絲毫看不出會武功的樣子,更像一個整日醉着的落魄潦倒中年。
“叮……”趙穎劍尖刺上中年人左掌,發出金鐵交鳴聲。
楚離轉身刺出一劍。
他看到趙穎劍尖在對方掌心留下一個白印,皮也沒破,可見對方一身非凡的橫練功夫,刀槍不入。
“叮……”楚離的劍刺上中年男子的心窩,如金鐵交鳴。
楚離感覺劍尖一滑,如刺上鐵石,非橫練功夫,戴着護心鏡!
“閣下何人?”楚離又一劍刺出,大圓鏡智早已啓動。
中年男子哼一聲,轉身便走。
楚離一閃出現在他身後,一掌按下。
“砰!”一聲悶響,中年男子飛起來,撞破窗戶飛出樓外。
楚離一閃,再次出現在半空,又一掌拍在中年男子胸口。
趙穎也提劍飛身縱出,輕盈如燕。
她飛到半空借不上力,只能下落,忙一振長劍,施展出飛燕劍法,身形頓時緩了緩,腳尖點在二樓一扇窗戶,飄飄斜掠出去。
楚離追着中年男子擊出三掌,每一掌皆把精純如針般的內力打入對方心口,可以穿透護心鏡。
他已經知道此人身份,三眼龍王丁維鬆!
他沒找上丁維鬆,丁維鬆先找上了自己,世事之奇妙簡直無法揣測!
“哇……”丁維鬆終於擋不住楚離的掌力,內臟受傷。
他覺得自己如笨熊,動作太慢,成了靶子任由對方肆虐,委實憋屈!
“砰!”丁維鬆重重落地,濺起一蓬黃塵。
楚離落在他身邊:“誰委託你來的?”
丁維鬆仰面朝天躺着,嘴角染血,雙眼仍舊惺忪着,呵呵笑起來:“好個楚離,果然不愧值兩萬兩!”
楚離皺眉道:“你練了什麼功法?”
丁維鬆忽然一滾,翻身便跑。
“叮……”趙穎從空中落下,劍尖刺中他左肩。
丁維鬆身形滯了滯,楚離已經到了他後背,又一掌按下。
“砰”丁維鬆飛出去。
他在空中噴出一道血箭,身形陡然加速,化爲一縷輕煙消失在大街上,看熱鬧的人們還沒反應過來,丁維鬆已經消失。
楚離皺眉看着丁維鬆逃走的方向,好快的速度,這是催發了秘術。
他不想顯露出咫尺天涯,大雷音寺勢力無處不在,不能不防。
“師兄……”趙穎不甘心的抖了抖長劍。
楚離擺擺手:“算了,先不理他。”
“他還會來的吧?”
楚離搖搖頭。
“他究竟是誰?”趙穎問。
楚離收回目光:“一個殺手,一擊不中遠遁千里,他不會再來啦,回去吧,繼續吃飯!”
“師兄你還有心思吃飯?”趙穎橫他一眼。
這傢伙太有欺騙性了,防不勝防,被這樣的殺手盯着,真的坐臥不安,這一次沒能殺成,不找出委託人,肯定還有下一次暗殺。
楚離笑道:“這種事以後會常遇到,別在意!”
“他差點兒就得逞了!”趙穎憂慮的道:“怎麼才能防住?”
楚離道:“多虧了師妹。”
“可不敢當!”趙穎狠狠瞪他一眼,對他的漫不經心很惱火,太不拿自己的性命當回事!
楚離心情甚好,笑着了扯一下她袖子,重新上樓,對迎上來的掌櫃說道:“掌櫃的,對不住,損失如數奉賠,吃完了一塊結帳!”
掌櫃眉開眼笑的點頭,忙伸手請他們上樓。
趙穎坐在楚離對面,看他心情極好,一杯又一杯美酒下肚,很快喝光了一罈,不由失笑:“師兄,碰上這種事,你就這麼高興?”
她覺得楚離想法太古怪,這時候不細思應付的辦法,反而好像得了寶貝一樣的興高采烈。
楚離笑道:“撿回一條命難道不該高興?”
他捕捉到了丁維鬆的念頭,知道他要逃往哪裡,更重要的是,自己所推測的沒錯,丁維鬆練的確實是白虎煉陽圖!
“你就不擔心以後?”趙穎素手執壇,替了他斟滿酒杯。
楚離舉杯一飲而盡:“我又不是護衛,多數時間呆在府裡,再厲害也進不去,再者說,敢在城裡惹事,丁維鬆離死不遠!”
“嗯,府裡一定會出動護衛追殺他!”趙穎輕輕點頭。
在城裡惹事,就要做好被國公府收拾的準備,國公府絕不准許武林中人在城裡鬧事,違者必罰,敢殺人,國公府絕不會客氣。
——
月上中天,冰輪微旋。
楚離在崇明城裡穿行,無聲無息,很快來到一個僻靜的宅子前。
古槐巷多是城裡的權貴府邸,每一府邸都是石獅子守門,有的還有護衛,一盞盞燈籠照得小巷宛如白晝,青石板路泛着光。
楚離飄身進了一座富麗堂皇的宅子,大圓鏡智開啓。
整座宅子在眼前呈現,護衛人數,宅子裡有多少男人,多少女人,各自在幹什麼。
他很快找到了丁維鬆。
丁維鬆盤膝坐在一張牀榻上,闔眼運功。
這是一間柴房,周圍堆着柴禾,只有一張簡陋的牀榻,只容得下一個人躺着,地上散落着一塊塊木頭。
丁維鬆臉色越發焦黃,一動不動,氣息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