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牛皓凌呵呵笑道：“你跟我解釋這麼多，是想讓我家老頭子幫你解決手機的來路問題吧？”
中年人微微一愣，倒也算光棍，直接說道：“牛公子猜的沒錯，我每天都在擔心這部手機會被那個聯盟收回。如果可以，還望六爺能夠準我加入那個聯盟，我願意貢獻一半的財產。”
這傢伙倒是挺有氣魄，牛皓凌略微驚訝了一下，很快轉移了話題：“那條短信我能看看嗎？”
中年人搖搖頭，苦笑道：“短信首發於週一凌晨三點鐘，只會保存一個小時時間，而且沒有任何提示，就算是不看，手機系統也會自動刪除。”
“內容你還記得？”牛皓凌的目光，緊盯着中年人。
“裡面就是一句話，我可以給牛公子描述一下。”中年人滿臉敬意，清清嗓子說道：“六弟，你躲在千乘牛家莊二十多年，還沒躲夠嗎？老三在美國那地兒出事了。”
“就這麼一句？”牛皓凌微微皺眉暗道，其中的信息量太少了，六弟，牛家莊，躲二十多年，老三，美國。也難爲這些人能夠這麼快找到這裡並確立目標，由此可見，這些人蒐集信息的能力都很強。
中年人嘆道：“除了手機的原因，我這次冒昧前來，更想親自拜見一下六爺。我拜這部手機所賜，才能達到如今這個地步，就算手機真被收回去了，我心中也全是感激之情。”很顯然，他將這位六爺當成了那個聯盟的首腦人物之一。這不難猜測，既然對方能夠藉助於聯絡系統發送一句口頭話，在聯盟內的地位一定極高。
“多謝樂先生解釋了，如果我見到老頭子，一定替你引薦。”牛皓凌瞭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含蓄的下了逐客令。
中年人呵呵笑道：“那樂某在這裡先謝了，就此告辭。”
“不送！”牛皓凌也是客氣的一拱手。看着中年人離去，他臉色慢慢沉了下去。
他掏出那部老掉牙的板磚手機，熟練的撥了一個號碼，這個號碼他用了兩年多，是牛老漢告訴他的一個辦證熱線電話。
童叟無欺，物美價廉，他們一直都用它。
“您好，請問您需要什麼服務？”熟悉的男子聲音響起。
“我想要一把狙擊槍。”牛皓凌直接開口問道。
男子回答得很乾脆：“請問需要什麼型號，送到什麼地點？”
果然和中年人說的一模一樣！！！
酒鬼老頭告訴他這是個辦假證的電話，這兩年，他一直都用來辦理身份證和各類學位證件，卻沒想到...
牛皓凌感覺全身汗毛直豎，他按捺下激動的心情，問道：“88式狙擊步槍的價格呢？”
“一萬美金。”
“好的，謝謝。”牛皓凌隨手扣掉電話，站在天井裡仰頭望天，輕聲嘆道：“老頭子啊，你到底是什麼人？”
送走了那羣有錢的大爺，唐村長滿面春風的跑回了天井。這位村長年紀大約四十歲出頭，因爲是外姓人，所以在村裡的地位一直不高，除了能管管牛羊外，很少能管到別人。他僅僅算是牛家莊對外的形象代言人，雖然他的形象着實不咋地。
牛皓凌瞅着他笑道：“得了多少好處？”
唐村長伸出三根手指頭，嘿嘿笑道：“三萬塊，說是替牛老漢賠我那隻下蛋母雞。”
牛皓凌壞笑道：“三萬塊？你還真敢要。你以爲你家那隻母雞，是母雞中的戰鬥雞嗎？”
“嘿嘿，他們一定要給，我不敢不收呀。十三，還別說，你回來就是不一樣，先前那些人，一個個凶神惡煞的，可你一回來，他們態度那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呀。”唐村長扯了扯皺巴巴的西裝，露出一排大黃牙。
牛皓凌衝着唐村長一伸手，唐村長滿臉警惕的說道：“做什麼？這三萬塊錢可是他們賠給我的。”
“信！”牛皓凌沒好氣的說道。
“哦，對對對，信！信！”唐村長一聽牛皓凌不是要錢，滿臉喜色，那模樣像是又得到了三萬塊錢似的。
他伸手掏進西裝的內襯口袋，掏摸了一會，抓住一封黃皮信件，這信件皺皺巴巴，形同他這身不合體的皺巴西裝。
牛皓凌撕開信封，裡面是兩張信紙，第一張信紙寫了幾行字，筆跡歪歪扭扭，毫無骨架，似乎這些字隨時都可能癱倒在信紙上。
是義父的筆跡。
[我走了，雖說養活了你小子二十年，可你也甭覺得虧欠我什麼。
二十年前，我本來打算撿只小貓小狗回來作伴，卻沒想撿到個大胖小子，你能陪我喝酒陪我鬧，這恩情也算還上了。
別有找我的心思，你找不到我，還是留着精力去禍害別人吧。
如果有人騷擾牛家莊，你就讓鎖子把第二張信紙給對方看，那就成了。”
牛志山落筆。
牛皓凌臊眉耷眼好不容易纔辨認完這幾行鋼筆字，接着掀開第二張信紙，信紙中央只有一個正楷毛筆字外帶三個感嘆號，寫的龍飛鳳舞殺氣十足。
[滾！！！]
牛皓凌將這張信紙遞給唐村長，說道：“以後誰再來找我家老頭子，你將把這張信紙給他看，一切都能解決。”
唐村長看着這個大大的‘滾’字，腮幫子一哆嗦，他喃喃道：“給那些大人物看這個字，似乎有些不妥吧？”
“做不做就是你的事了，要是覺得不妥，那你就好煙好酒伺候着吧。”牛皓凌打了個哈欠，無所謂的說道。
唐村長剛走不久，一名身穿淺藍色校服的女孩悄然走了進來。她大約十八九歲年紀，一頭又亮又黑的直髮長至胸前，極淡的嫩黃皮膚，溫順的眉毛和眼睫，雙眼露着笑意，透出一股單純和懂事。
她掂手掂腳的慢慢走到牛皓凌背後，還未等有動作，牛皓凌突然回過身來，雙手高擡，表情猙獰的大聲喊道：“哇！！！”
“啊。”女孩嚇得退後幾步，差點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哈哈哈哈...”牛皓凌爽朗的大笑起來。
女孩委屈的撅起嘴，淚水在眼眶打轉：“哥，你一回來就嚇唬我。”
牛皓凌放下手，壞笑道：“誰讓你偷偷進來的。翠兒，今天沒上課嗎？”
“笨，都五點多了，孩子們早就放學回家了。小胖他們幾個逃課的臭小子，說你回來了，我還以爲他們騙我呢。”翠兒很愛笑，淚水說消失就消失，很快眼睛就笑成了月牙兒。
她大名叫牛語萍，小名叫翠兒，十八歲，算是牛皓凌的青梅竹馬。牛家村的女孩兒，大多數都是叫小名，什麼翠兒，燕子，娟子等等。
牛皓凌心裡很佩服翠兒，她從小學習成績就非常好，初中畢業直接考上了淄武師範學院，畢業後放棄了都市的教師工作，返回牛家莊辦起了小學。
牛家莊離鎮上的小學很遠，牛皓凌小時候，早上四點多鐘就要起牀，然後和翠兒一起趕十多公里的山路。莊裡人都不怎麼喜歡讓孩子上學，牛皓凌算是村裡爲數不多的幾名大學生之一。
就因爲他做不到，所以才佩服。
牛皓凌從小心性就野，他想要出去闖，想要活得好，家裡那個酒鬼老頭子跟他說過一句話，他到現在還記憶猶新：[怎麼算活的好？活的好就是老來回憶一生，嘴角能泛起自傲的微笑。]
“哥，在學校還呆的習慣嗎？”翠兒眼睛亮晶晶的，一眨不眨的望着牛皓凌的臉頰。
牛皓凌灑脫一笑：“馬馬虎虎吧，你呢？”
“我？我很好啊，每天看着這些孩子學習打鬧，我就能想起咱們小時候來，心情就不由得變好了。”翠兒揪着衣角，笑得很開心：“前天小胖和洪生子打架，讓我想起咱們初二的時候，你爲了保護我和人打架，鼻子都被打破了。我看走了神，忘記把他倆拉開，還被三老爺訓了一頓呢。”
“呃...”牛皓凌尷尬的摸摸鼻子。
她聲音很輕很輕：“哥，你畢業會回來嗎？那些孩子都比較聽你的話，要是你回...”
“不會。”牛皓凌搖搖頭，說的斬釘截鐵。
“爲什麼？”翠兒擡起頭，表情倔強的看着牛皓凌。
牛皓凌欲言又止，毫不猶豫的說道：“莊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