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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弈以往的住所被已經被仇家蹲守不能再去了,周景爲他安排臨時住處的時候沒有料到自家老大會帶着個“救命恩人”,但是幸好臥室不算太小,可以勉強放下兩張牀。
僱傭兵先生給酒吧老闆請了個假,電話那頭傳來老闆曖昧的笑聲,爽快答應了。在韓弈的幫助下,他把原來家裡一些重要的東西收拾了一下,打了個並不怎麼大的包——當然還悄悄帶走幾包折翼天使,就這麼轉移了根據地。
韓弈的傷勢已經基本癒合了,自從醫院回來後便開始忙碌起來,每天早出晚歸,或者把一羣兄弟們叫到家裡開會,有時甚至連續幾天沒有回去。
兵叔也無可避免地聽到些他們目前的處境。似乎韓弈之前在一個叫“大少爺”的人手下做事,手裡帶着一羣兄弟每天做一些打打殺殺的勾當,不想卻被這人猜忌,在一次韓弈落單的時候對他下了黑手,然而那個“大少爺”沒有料到的是,韓弈這邊一遭到不測,兵叔想到可能就是自己把人救回去以後,韓弈手下那羣兄弟根本不買“大少爺”的賬,紛紛叛離,四處尋找失蹤的韓弈意欲爲其報仇。
這也僅僅只是一方面。同一時間韓弈的事情在道上傳開,人人都知道他如今已經被“大少爺”放棄,甚至直接對其兵刃相向的處境,韓是個鋒芒畢露、做事狠辣不留情的人物,過去得罪了不少人,因此這些人自然而然也相繼加入了追殺韓奕的隊伍。
一時間這個剛剛年滿二十歲的青年人在a市黑道可謂是四面楚歌,腹背受敵。
僱傭兵先生在牀上躺了一天半,努力用他頑強的忍耐力逐漸開始適應了系統帶給他的頭痛,總算可以下牀走動,不像一開始那樣,可以把他疼得癱軟在地上犯暈。
饒是如此,這種感受也確實如系統所說,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甚至僱傭兵先生有時候也不由苦笑着懷疑,如果接下來幾年甚至幾十年、一輩子都要忍受這跗骨之蛆般的痛楚的話,恐怕自己也會崩潰受不了。
系統這一天來不再催促他去走劇情做任務,他嘗試着呼喚系統,然而在確定他並沒有改變主意後,系統又會變成愛理不理,似乎在他們談崩決裂的那一天起,系統便已經打定主意要抹殺他,不再提出更多的命令,就像是——
完全放棄了這麼一個人,就在那裡嘲諷地等着看他死去,毫無挽留之意。
這樣一個系統,選定人後強制要求扮演角色,其目的究竟何在?
之後他抽空去了一趟學校,卻沒有看到那兩個熟悉的少年身影,詢問了學校的老師,對方除了交給他一份開除處分書以外,對其他的事情一律含糊其辭。唯一的聯繫方式是手機,卻也一直撥不通。
他來到趙嘉言的住處,對方的父親招待了他,在告訴他那個俊秀少年已經去到國外留學後,男人留他吃了晚飯。期間中年男人重頭至尾都在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着他,並不帶敵意,卻飽含着愁慮。
之後的半個月,他開始了韓弈家、醫院、酒吧三點一線的日子。
也算幸好韓弈總是不在家,僱傭兵先生才能夠有驚無險地熬過大姨夫追隨的日子,當菊花不再流淚時,他甚至感到一種幾近病態的欣慰。
不知內情的酒吧老闆倒也爽快,滿心以爲美少年已經是一頭被拐上了賊船的柔弱可欺小肥羊,在他請完假復工的那天,直接開了一張一萬塊錢的支票,這筆錢對於那天風衣男給的“女票資”相比簡直九牛一毛,兵叔當然是來者不拒,轉眼還沒把錢捂熱,就全數投到了醫院裡。
韓弈看不下他帶着病每晚出去夜店工作,但是自己這邊的奪權正在進行,每一分資金都要用在刀刃上,實在無法把大家的錢拿出去,雖然兄弟們可能不會說什麼,但作爲團隊領袖,他做不出這種事。
這個青年最終只能把自己僅存不多的兩萬塊儲蓄全都交到美少年手裡:“不夠我會幫你想辦法……酒吧不要去了,賺不夠錢的。”
僱傭兵先生手中握着韓弈交給他的錢時,不由愣了愣,隨即他便微笑着收下了,他看着面前冷着一張臉,卻微微向別處扭開頭的青年,心中涌上一股微微的暖意。
公私分明,義薄雲天,這個年輕人雖然現今一身落魄,但確實有着值得人們去忠心追隨的人格魅力,將來或許真的會是一方人物。
顧少風跟隨小叔走進了軍區大院,沉重的鐵門在身後關上,他們走進客廳,爺爺、父親、母親、二叔一個個端坐在那裡,顧禹銘踩着軍靴走到顧家老爺子身後,筆直的站着,眼觀鼻鼻觀心。
“跪下!”老爺子年紀不輕,聲音卻依然擲地有聲。
顧少風毫不猶豫地雙膝跪地,發出一聲悶響。
顧母的雙肩隨之微微一顫。
少年的反應似乎令老人微微有些消氣,但是這絲毫不能改變他的決定:
“上家法。”老人一揮手,顧家二叔便雙手捧來一根一米長的木棍,木棍表面似乎爲了防止打在身上的時候木刺扎到肉裡,特意着了層蠟,微微反射着光。
顧少風雙脣抿成一條線,卻沒有做出任何反抗和辯駁。
趙嘉言拖着輕簡的拉桿箱下了飛機,四處張望了下,走向了一個年輕的大學生模樣的人面前。
他開口,用流利的英語對那人說道:“讓你久等了,懷特。”
名叫懷特的年輕人看見面前的少年,不由面露驚訝:“趙,一年不見,我都沒能認出你。”
趙嘉言眼中閃過一絲眷戀,隨即轉化爲悲傷,很快又沉澱下去消失不見。
他抿脣沉默不語。
年輕人似乎沒有發現他的出神,熱情地接過他手中的把手,拖着拉桿箱走在前面帶路:“我就知道你會來美國,教授自從當初看了你對分子生物學的見解就一直對你念念不忘,在我耳邊嘮叨你有多適合學醫,簡直是爲了醫學而生。”
“教授他謬讚了。”趙嘉言淡淡道。
鄭汪明從審訊室走出來,回到科室的座椅上,疲憊地揉揉額頭。
手下一名年輕的刑警爲他泡了一杯濃濃的普洱茶遞到面前,也被這個面容剛毅的中年男人輕輕推開。
辦公桌上攤着厚厚一打案件資料,他打開一個檔案袋,取出一疊照片,照片中各個死者以不同姿勢倒在血泊中,唯一的共同點是——地點在市中心的天鵝公園,死亡時間零點二十分左右到兩點四十分之間,中彈身亡,死者共計四十七名。
法醫從屍體身上取出了子彈,除了一顆在轎車中發現的一具被泡爛的屍體上取下的手槍子彈外,其餘都來自同一種型號的衝鋒槍——伯來塔m93R。
死者的身份得不到確認,似乎是憑空出現在這個城市中一樣,這是兩股勢力的交火嗎?究竟是怎樣的組織能夠發動這樣規模的一次火拼?他們是誰,事情的起因又是什麼?
究竟有多少人蔘與了此事?幾日來毫無進展的現狀令這個歷經風雨的刑警大隊隊長終日緊蹙着眉頭,兩天兩夜不曾閤眼,也沒有好好吃一頓飯了。
雖然不再年輕的身體已經在隱隱向他敲着警鐘,然而鄭汪明的精神卻是無比亢奮的,他始終清晰地記得當初在邁入警校大門時握拳置於太陽穴旁,立下的正義誓言。
一定有什麼被我遺漏了,我一定要把犯人繩之以法。他這樣告訴自己,重新拿起了面前的資料翻開。
即便他就要面臨革職,他也希望親手了結這樁大案。
正在這時,桌上的辦公內線響了起來,他提起話筒:“你好,刑警大隊鄭汪明。”
市公安局長嚴肅的聲音從另一頭傳來:“來我的辦公室。”
……
“咚咚。”
“請進。”
鄭汪明打開門,迎面對上幾張陌生的面孔,一個身穿深藍色制服的人正靜靜坐在沙發裡,翹着一隻腿。
刑警大隊隊長看着這身似曾相識的制服,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王局長,您找我來是……”
“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國際刑警。他將會在之後的日子裡跟進你的項目,而且……這個不是一般的那種,請你——”公安局長無奈地說:
“務必配合他辦案調查。”配合兩個字咬得特別重。
這時那名國際刑警在下帽子站起身來,鄭汪明先前沒有注意,這時方纔發現面前這個身材修長、被公安局長畢恭畢敬對待的人竟然出人意料的年輕。
這是一個面容極其俊美的年輕人。一雙本該出現在絕色美女臉上的桃花眼卻沒有給這個男人帶來絲毫娘氣維和感,相反卻使這人的氣質甚至都透出一絲妖氣,爲他增添了一份獨一無二的致命魅力。
真是一個長得極盡風流的人物。
只見對方向他露出一個足夠讓人產生眩暈感的微笑,伸出一隻修長白皙的手:“你好,鄭隊長,我的名字是秦非燁,請多多指教。”
“秦……你就是秦非燁?!”鄭汪明總算明白爲什麼面前這個年輕的國際刑警可以得到市公安局長的盛禮相待。
絲毫沒料到自己這隻小蝴蝶輕輕地揮翅,即將爲這個世界帶來多大驚天鉅變的僱傭兵先生,這天接到了一個電話。
彼時他和韓弈兩人正在餐桌前相對而坐吃着早餐,快樂地享受着難得清閒的二人時光(?),小弟們都被韓弈吩咐下去忙着做事,電話聲響起後美少年起身離開餐桌,可憐的出租屋裡總共只有一室一廳,他踱了幾步也只是站定在餐桌不遠處,韓弈放下熱乎乎的豆漿碗,拿起手邊的遙控機,把電視音量調到靜音,電話另一頭陌生的嗓音便清晰地傳入耳中。
“……嗯,我一會就過去。”美少年答應一聲,掐斷了手機,向臥室走去換衣服。
“什麼事?”青年問。
“房子有人要買了。”他說:“我去一趟家裡。”
韓弈看着面前的美少年,雖然對方現在一副好端端的樣子(兵叔你真的應該適當地撒撒嬌),但毫無頭緒的病情令他怎麼也放心不下來,萬一路上出什麼事就不好了,於是他一口把剩餘的豆漿灌進肚子,站起身來:“我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