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武林羣豪將耶律德光三擒三縱,神威大顯,尤其是在最後一擒之中,伯延和仲歸兄弟二人向契丹人最拿手的本領挑戰,將其打敗,連勝三局。冥冥之中,這似乎在象徵着什麼。與此同時,不凡派去劫寨圍剿武林羣豪的大軍,也被龍百石的天暈地眩陣困住,一時難以突圍,個個暈倒在陣中。
這一仗下來,武林羣豪俘獲了三千三百三十三個契丹士兵,不過爲了體現中原羣豪仁義爲懷,聶瑛特地拜託烏聖和烏狂,讓他們兩個契丹人所熟知的“哪吒轉世之人”大做文章,嚇一嚇契丹將士,將其遣走。
烏聖和烏狂爲契丹人所熟知,在契丹營帳中,傳言說烏聖有三個頭,是哪吒轉世,而烏狂則是魔王轉世,從不睡覺。
他們倆備好了美酒,將俘獲的契丹將士召集到了一塊兒,登高大呼道:“我們兄弟倆倆奉天之命,率領成千上萬個比我們倆還要厲害的奇人異士,特來保衛中原。此地實非你們久留之地,我們中原人士,個個吃人飲血,並不像我們兄弟倆人一樣,寬厚待人。現在,你們雖然是俘虜,可是我們兄弟倆與你們並無仇怨,犯不着將你們強留於此,爾等喝完酒之後,趕快離開,否則被我至尊發現了,你們就要成爲盤中餐了。”
烏聖剛剛說完,將霹靂錘從肩上放了下來,刻意砸在身旁的一塊巨石上面,聽得轟隆一聲,碎石斜飛,巨石化爲齏粉,被吹散到各地。
烏狂看烏聖稍稍施展了蠻力,自己也有心向衆人展示一番,他四處找了找,發現擺在眼前的數十張桌子甚是整齊,排成一列,在桌子上擺着給契丹將士的酒水,四散分開,排列的不是很整齊,不過低着頭望過去,只能看到最前面的一根桌腿。一模一樣的桌子排列的甚是整齊。
他靈機一動,聚氣凝神,將真力凝聚於手指之上,頓時,右手食指泛着淡淡的微光,讓契丹將士個個膽顫心寒。
烏狂甚是得意,衝着下面的契丹俘虜大喊道:“喂,你們知道剛纔我小四弟的霹靂錘有多重嗎,每個錘子都有八百斤重,大巧若拙。可是我的小巧玲瓏的招式也可以殺人於無形,你們現在離開桌子,看好我是如何殺掉自己不喜歡的人的。”
契丹俘虜立刻站在過道之中,避開烏狂的視線,躲在一旁。
烏狂蹲了下來,舉起泛着光的佛陀引燈指,看準了桌腿之後,一指戳了下去,一列方桌上所有的桌子都有兩條桌腿被打穿了,出現了拇指般大小的洞。洞口灼燒成黑色,發出木頭燒焦的味道,還泛着淡淡的黑煙。
契丹俘虜個個朝自己身旁的桌子看去,發現桌腿上面的洞,個個膽顫心寒,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要是烏狂站在最前,發出這麼一指,那麼一排士兵都會被打穿,自然不敢小覷。
烏狂得意地笑了笑,和烏聖陪着契丹俘虜開始喝酒。不過即便他們倆談笑自如,契丹將士也個個魂不附體,深怕二人一不小心,將他們撕碎,或者發出指力,在他們身上打出洞來。
酒宴持續了有一炷香的時間,烏聖剛剛喝得興起,烏狂就已經開始迷糊了,無奈之下,只能將契丹俘虜儘早遣回去了,除了不凡和她的三個丫鬟。
當日傍晚,王仁去見奪命蠍和瓊兒,看能否找到解毒之法,聶瑛也正在一旁照看着聶瑤。
見王仁歸來,聶瑛連忙移步上前,追問道:“王仁哥哥,到底怎麼樣啊?不凡有沒有交出解藥,現在剩下就只五天了。”
王仁低頭不語,不過聶瑤似乎猜到了這個結果,並沒有失望的表情,反而坦然地笑了笑道:“姐夫、姐姐,現在不是關係到中原榮辱嗎?你們不要管我了,大事爲重。如果我成爲你們的累贅,我會內疚一輩子的。”
王仁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又移步上前道:“聶瑤,你好好歇息,姐夫已經將不凡抓來了,就算是用最卑鄙的手段,我也要將解藥拿到手。”
他又將奪命蠍叫到外面詢問道:“前輩,你們是用毒高手,難道也沒有辦法解毒之法嗎?”
奪命蠍搖了搖頭,背過身子,嘆息道:“哎……這種毒我從未見過,不過據我猜測,它的毒性及影響是因人而異,正因爲聶瑤姑娘心地純良,又非常的堅強,所以才堅持到現在了,普通人恐怕早就已經……如果說御毒牙都解不了的毒,那麼只能說明這種毒見到血肉之後,才演化爲劇毒。既然連你的元坤神功都無法將毒逼出,那麼只能想方設法,尋找一種藥物解毒了。”
王仁甚是灰心,傻傻地站在一旁,真想大聲地喊出來,趕走自己內心的痛苦。
奪命蠍又轉過身來,走近王仁的身邊,疑惑地道:“至尊,我不明白你爲什麼不替她解毒,既然你們倆彼此相愛,又有什麼好顧慮的呢?”
王仁傻傻地笑道:“哼哼,前輩,對聶瑤而言,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死亡,而是看到自己心愛的人做出違心之舉。你一定要替我保密,不要讓瑛兒知道啊。”
此時,奪命蠍自言自語地說出了一句奇怪的話:“其實,我看是聶瑤姑娘太累了,她承受不了……”
王仁身爲驚駭,似乎別有所指,連忙向奪命蠍追問道:“前輩,是不是聶瑤說什麼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奪命蠍猛然一怔,又道:“哦……哦,沒有……沒有,我只是猜想聶瑤姑娘無慾無求地愛着一個人,肯定很累。”
奪命蠍知道王仁號稱入木三分,看着他肩膀上的蠍子,侍弄着,並沒有看王仁,不過在他心中,着實想着一番意味深長的話:“當樹上結滿了沉甸甸的果子時,大樹會將果子從它的枝幹上扔下去,如果它不肯的話,就只能被壓斷了。”
就在此時,烏狂晃晃悠悠地走過來了,衝着王仁笑了笑道:“三弟,你……你放心吧,我……我自然有辦法將不凡降的服服帖帖的。你……你現在把不凡……把不凡……交給我們老三,明天還你一個……一個活蹦亂跳的……聶瑤。”
王仁看他喝得迷迷糊糊的,朝他走了過去,抓住他的右手,逆行真氣,運起了坤位移位的功力,將烏狂體內的酒逼出了體外。他終於清醒過來了。
烏狂深深地吸了幾口氣,舊事重提,又道:“三弟,她不是我們老三的,可是畢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放心吧,不會傷害她的。”
王仁猶豫了:“大哥,這……這不凡姑娘曾經救過我一命,我不能……”
烏狂當即打斷了他:“哎……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她救過你,你也救過她,爲什麼呢總是記着別人的好,卻看不到別人的壞呢?她傷害了聶瑤,又在玉女林暗算過你,想來也可以抵消了,要是你在畏首畏尾,那麼你就像三妹去道歉吧。”
他沉默了片刻,只能將不凡交給烏狂道:“大哥,正所謂做人又豈能無情無義。不凡姑娘是爲了我,才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我也有愧於她,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傷害她。”
就在此時,丐幫米長老從定州趕來了。
王仁和聶瑛親自前去接待,只見米長老眉飛色舞,開懷大笑而入。
王仁連忙請米長老入座,向他詢問道:“米長老,何事令你如此高興?”
米長老道:“至尊、盟主,我們丐幫近日來在定州、許州以南的大遼版圖內聯絡百姓,不等我們攻城,定州、許州以南的契丹人便被趕出來北上了。我帶着丐幫弟子一路追蹤至此,現在他們在開封城南駐紮,看來耶律德光快要北撤了。”
聽米長老這麼說,在座之人無不開懷大笑,看到了曙光,爭相慶賀。
王仁又連忙向聶瑛詢問破城之計:“瑛兒,現在我軍士氣大振,正是攻克開封城的最佳時機,你可有妙計破城?”
聶瑛未及思索,就應道:“未免塗炭生靈,最好的辦法就是派一舌辯之士,前去遊說耶律德光,除了中原豪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破城之外,就連契丹人也可以不用戰死他鄉。這也是今天讓大哥和二哥陪契丹俘虜喝酒的原因之一。咱們就用嘴,唬人、嚇人、闡述厲害,讓其主動北歸。”
王仁大喜,又連忙向她詢問道:“此事時光重大,那麼誰又可以擔當重任呢?”
頓時,在座之人爭相請願,意圖前去遊說。
王仁也不知如何抉擇,連忙跟他們道:“大家稍安勿躁,此事事關重大,馬虎不得,如有閃失,恐怕弄巧成拙。容我和瑛兒商量完了之後,再行定奪。”
聶瑛又當着王仁的面嘆息道:“這在三絕島上,陸顯和諸葛紅婷曾經遊說過楚綿和查文徽,可是現在,諸葛紅婷遠在翡翠島,陸顯也已死在懸甕山之上,這個最佳人選只能是我了。可是我們倆將耶律德光三擒三縱,讓他顏面掃地,若是前往,必然會適得其反。容我仔細想想,看還有何人可當此重任。”
衆人陷入了沉默之中,夜幕降臨,還沒有想到合適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