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一個故事

就這樣,一圈麻將過後,玲子贏了。她又點燃了根菸吸上,說出了第一個鬼故事:

一個下雨天,一座靠着小山丘的高架橋的橋底下,有幾個帳篷,帳篷下面都是些塑料袋子、飲料罐等生活垃圾。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和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小夥子在交談。

那中年人不斷舉高雙手在怒吼着罵天“怎麼這鬼天氣是有病嗎?老是下雨,一天到晚下個不停”邊說還邊跺腳

那年輕小夥子就在旁邊說:“算了吧,你現在罵了一整天,這雨不還在下嗎?消停會吧”

“能不罵麼?看,現在開始又降溫了,雨水還漫了進來,我倒是無所謂,可阿立怎麼辦?他都病了好些天了”中年人憂心的望着旁邊一個散發惡臭,垃圾成堆,被子都成黑色的一個帳篷裡。

“唉,打個電話給救援中心吧,估計會有人來救阿立”中年人掏出手機說。

打了幾通電話後,中年人嘆了口氣,“唉,估計沒人來救他的了,我們還是先找個其他地方落腳吧”

中年人剛收拾牀單要和年輕人離開橋底,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中年人拿起手機一看“是救援中心打過來的”

中年人報了自己的位置後,救援中心那邊就掛了電話。

冒着雨,張峰開着救援中心的車按照中年人說的位置趕了過去。張峰剛纔上廁所時,聽到救援中心響起很多次的電話,他出來後就問同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同事們都說“就一撿垃圾的人病了唄,纔不管呢”

張峰無奈的看着這些個同事,是不是因爲時移易轉,這些人變得更冷漠了呢?

看了來電顯示,張峰又按那個號碼撥了回去。按電話那頭說的情況,看來老人病的不輕,這又是大雨天的,張峰趕緊跑出去開車出發救人。

大雨天的街上,沒有人來人往,只有些車輛穿梭而過。越過街上,開上高架橋,車流量更少。大雨已經把車的擋風玻璃擊打得讓人看不清前面的視線。張峰按了下鍵,雨刮開始刮除檔風玻璃上雨水。

“哎,前面怎麼站着一個人”張峰好奇的望着前方

高架橋上站着一個人,那是幹嘛的呢?張峰很想停下車去載那人一程。可惜高架橋上不準停車,他只好緩慢的開過那人的身邊,希望能記住那人的樣貌,回來時能在橋下載他一程。

當張峰的汽車開過那人身邊的時候,張峰看到的是一個面容枯老,頭髮稀疏的老人。

正當張峰留神望着那老人的時候,他的車差點就和旁邊的汽車相撞,氣的旁邊的司機大罵,這時張峰纔回過神來。

過了一會,張峰開車到了中年人說的那個橋底。隔着不遠,就能看到有兩個人在橋底下揮手。

“應該是他們了”張峰想

剛停好車,一開車門,漫天的雨水伴着冷風就吹進了張峰的身體,使他直抖擻。張峰趕緊跑進橋底,問:“請問剛纔是你們打救援電話來我們中心麼?”

“是的,是我們”那中年人和年輕人異口同聲說。

說着他們就指着一個散發惡臭的帳篷給張峰看。

張峰走了過去,撥開帳篷,看到裡面一老人正閉目躺着。仔細看了下,張峰大驚,“這,這老人怎麼和我在高架橋上看到的人那麼像?”

但人命關天,也沒空細想,招呼着那兩個人一起合力把老人擡進汽車內。

這時張峰說:“你們也先和我回救助站吧,這大雨天,橋底都快水浸了,而且你們和老人又熟”

那兩人應了聲“好”,就跟着上了車。

一路上,誰也沒注意去看看那老人是不是沒氣了,大家都只想着去救援中心......

車一到中心,他們就急忙擡老人下車,這時中心裡面的人也被驚動,紛紛走出來看。那些人無一不是指責張峰惹麻煩的。大家都在吵吵鬧鬧的時候,一個細心的姑娘走上前,用手探了探老者的鼻息。

“他快死了,都快沒鼻息了”姑娘說,“我們不會管快死的人”

衆人大驚,當然最驚訝的還是張峰和那兩個橋底下來的人。

“怎麼可以,你們一定要救救他”中年人說

“是啊 是啊,救援中心難道不救人麼”那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說

“不管怎麼樣,反正現在人是快死了,你們說怎麼辦吧?張峰我都叫你不要管,現在好了,弄這些撿垃圾的來我們救援中心,也不知道有沒有病”一個像是管事的人說。

頓時衆人又在對張峰和那兩個來自橋底的人指指點點。

感到尷尬的他們,都想轉身離開。

外面的雨,更大了,潑溼了三人的背影,也潑溼了衆人憤怒的聲音。

“趕緊走吧,帶着這老頭,我們不歡迎你”管事的說

張峰沒說話,那兩人也沒說話,大家還是像來時一樣,把老人擡進汽車,這時救援中心的衆人都走回中心裡面,管事的還把中心的玻璃門給關上,像生怕張峰會和那橋底的倆個人回來煩他們似的。

張峰開車離開前,透過大雨拍打的車窗,再次望了下這個救援中心,裡面的人,玩牌的玩牌,打電腦遊戲的打電腦遊戲,談情的談情。

一踩油門,張峰離開了這個地方。

一路上去了很多家醫院,但因這是拾荒者,並且張峰錢不夠,沒有醫院肯救助。

不久,老人氣絕。大家痛哭了一場,才停下聲來。

然後,汽車一路開到一個荒山上,才停了下來。張峰和兩人合力葬了老人,然後就安頓兩人暫住在自己家中。

那一晚,張峰做了個夢,夢到在高架橋上,又看到了那個老人,老人這次對他說了聲謝謝。

第二天,張峰起牀,發現橋底下那兩個人並沒在屋子裡。剛想出去找的時候,他聽到兩則新聞“本臺特別報告:昨晚警方在某高架橋底發現兩具乾枯的男屍,估計死了一段時間。第二,今天凌晨接到本市救援中心的報警電話,警方趕去發現救援中心的工作人員,大多精神錯亂,有的口吐白沫、有的像過度驚嚇後死了、有的在說有鬼有鬼。警方隨後送他們去醫院時......”

說完這個故事,玲子深深的吸了口煙。大家都聽的心有餘悸。

周芳立時打破僵局,說“趕緊的打一圈吧,說鬼故事有什麼好的”

大家又在摸着麻將的時候,李東問了玲子一句“你這故事是從哪裡聽來的?”

玲子說“我就是那救援中心的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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