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爹，咱們回家吧！”老頭足足罵了一刻鐘，聽到後來如意都聽煩了，直接坐在櫃檯邊開始攥着筆頭修筆毛了，這對話纔算是結束。
“走什麼走，還不去準備禮物，我要拜師！”老頭子卻是個倔強的，還沒忘記剛纔那件事兒呢。
“師傅，收我爲徒可好？”老錢頭把自家兒子狠狠訓了一頓以後，轉頭看向如意的時候，緊緊板着的臉忽然笑成一朵花一樣的。
“噗……”如意正喝水呢，一下子噴了出來，她忙不迭的擦了擦嘴邊兒的水漬，“老爺子，你別消遣我了，你的年紀我大那麼多，再這麼說人家該說我人小猖狂了。”
“是啊，爹！你看這小女娃娃也十來歲兒，哪有你五六十年的經歷豐富啊，爹你想要那支好筆，兒子給你買還不成麼，咱們回家吧。”錢胖子低聲下氣的勸着，割地賠款的事兒也開始做了。
“臭小子，你當你爹是小娃娃，爲了一支好筆跟你使性子呢？”老錢頭氣得吹鬍子瞪眼的，他一轉身從如意麪前的櫃檯，抓過剛纔那個筆頭來，託到了錢胖子的眼前。
“看看，看看……一個小丫頭做出來的筆頭，你鋪子裡最好的筆頭都好，你不臉紅？你不想學？”
“眼看着是筆祖娘娘的壽誕了，你想用鋪子裡頭的那些破爛貨去祭祀筆祖娘娘？十年了，老頭子的毛筆沒有寸進啊，老頭子我臉紅！”
老錢頭說的話，噼裡啪啦的一大通，快的讓人根本插不進去嘴，說到後來，老頭子幾乎哽咽了。
從最開始的年少貧寒，到辛辛苦苦當學徒學制筆，努力的掙下一份家業。
再說道自己如何改良毛筆，花了多少功夫，又遇到了多少難處，再說到如今鋪子裡頭筆有多差，如何配不自家的名聲。
“我是吃不好睡不好，琢磨了幾十年都琢磨不出來的改良的辦法，如今眼睜睜的擺在我面前了，你這時候讓我回家去？我回什麼回！”
“我算是今天蹬腿了，也要先學會這制筆的手段，否則我死都不瞑目！”老錢頭瞪大了眼睛直拍大腿，十分激動的說道。
許是因爲說的急了，或者是真的心情波動的幅度太大，說着說着，老錢頭還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爹，你慢着點啊爹！”錢胖子看着老錢頭這樣，也跟着着急了，忙不迭的前扶住老錢頭坐下，又是拍胸口又是順氣兒的，差沒給老錢頭跪下了。
“老太爺、老太爺！”旁邊的那幾個家丁也是折騰的雞飛狗跳的，又是端茶又是拍背，好半晌纔算是把老錢頭的咳嗽給安撫了下來。
老錢頭的年紀實在是不小了，這麼折騰了一場，也累的不行，坐在椅子呼哧呼哧直喘氣。
只是如意可不是那心軟的爛好人，她心裡頭清楚的很，他們這麼折騰一場無非是要給自己看罷了，想讓自己這麼輕易的答應下來，沒門！
“你還不快去……”老錢頭看着自己這樣了都不奏效，知道如意這女娃娃不好搞定，指派着錢胖子過去繼續說。
“爹，你彆着急，兒子想辦法還不行？！”錢胖子被說的沒辦法了，哭喪着臉轉過頭來看着如意，欲哭無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