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你是個土包子沒見過世面的!”旁邊的人不樂意跟他理論,索性切一下,又伸長脖子往會場裡頭看去了。
“是沒啥不一樣,筆料要是有用,堆一堆金子放那兒不行了,還個啥?給筆祖娘娘供的,供的是那份兒心意是那份兒手藝……反正我不信!”那人雙手叉腰,嗓門嘹亮的接着說道,理直氣壯的樣子。
他個子高,看起來也壯實,旁邊的人看到他這氣性還不小的樣子,紛紛避讓着,不敢搭茬了。
外場發生的事情,身在內場的如意卻是全然不知的,此時此刻的她,正全神貫注的看着那一個又一個打開的托盤,然後細細的研究着每一個筆鋪供筆的優劣,好好的學習。
是的,如意正在學習。
對於如意來講,她的特長和優勢,全是那積累了幾千年的湖筆製法,去蕪存菁之後能夠流傳下來的東西,無不是精華所在。
她站在千年的歷史的肩膀,能夠知道某些更好的做法,卻不知道爲什麼要那麼做,也不知道不好的辦法還有哪些,思路難免會窄。
如意認識到了這個問題以後,便開始有意識的學習起來,無論是被人評說是好的做法也好,
壞的做法也罷,如意想要學習的,便是他們制筆的方法背後的用意。
聰明如如意,在五個托盤的名次定下來了以後,敏感的發現了一些評的規律,忍不住微微的皺起眉頭來。
方說用料,從第一個到第三個托盤,如意跟那外場的壯漢一樣,發現了用料考究容易得勝的這個規律。
等第四個和第五個托盤的名次定下來了以後,如意便發現了另一個規律,同樣的名貴筆料,先出現的那個會佔優勢,但第二次要是出現了同樣的材料,評分反而還不如普通筆料的。
這……是故意爲之的麼?
如意不知道,但看着第四個和第五個托盤裡頭的毛筆,雖然做工和材質前三個並不遜色,卻被人迅速的排在了最後兩名,神色見有些莫名。
“如意,你看出什麼門道來了?”一直關注着如意的樑秉筆,發現如意的眉頭微微皺了皺,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
“我合計着,這評選的規則裡頭,是不是隱含着靠後的較吃虧這一項……”如意心正是糾結的時候,樑秉筆一問,她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人關注自己這兒,便緩緩的開口說道。
“你看現在最末的兩個托盤,其實製法還算可以,用料也還算考究,卻一來被排在了最末……這看起來很不尋常。”如意皺着眉頭說道,心裡頭卻在想着,如果真的有最後的最吃虧這樣的規則,自家的筆被放在最後的話,獲勝的可能性是不是極小了?
“這……不會吧?”樑秉筆聽完了如意的話,當下也緊張起來。
樑秉筆雖然對制筆的事兒毫不關心,卻對如意的喜怒很是關注,要是有人惹如意不高興,那是惹他不高興。
尤其如意的制筆手段這麼高,要是因爲規則有失偏頗讓她沒有了成爲主筆的機會,樑秉筆是無論如何不能夠坐視不理的。
樑秉筆向着遠處試了個眼色,了個手勢,便有兩道黑影會意然後迅速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