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幫我倒杯水來，口渴死了。”姜紳指揮起警察局長。
我日你，曾局長大怒，倒表面上還是笑眯眯的，連忙跑過去倒了杯水。
“叭嗒叭嗒。”姜紳喝了幾口水，又想了想：“幫我扶起來，用枕頭支撐好。”
尼嗎，用我用的真順手，曾局長強忍怒火，只好把姜紳再扶起來，簡直就和侍候老爸一樣。
心中那個鬱悶啊，我老爸住院，我都沒這麼侍候過，姜紳算你恨。
“那啥，要說我買了水果開始說起。”
“——”你能簡單一點嗎？曾局長真想把水果砸在姜紳頭上。
“我本來想來看看齊大海的，向他道個歉，願意做出陪償，對吧，前面我也給了你十萬塊讓你送過來的。”
“齊大海沒收，我退回去了。”曾局連忙道。
“對，對，所以我親自上門，絕的更有誠意，但是我一進門後，齊大海二話不說就衝上來打我。”
“他們夫妻兩個人，我又打不過，只好後退。”
“齊大海一邊打一邊說，你個外來的，還在我們青樹市囂張，你知道我背後有誰嗎？打死你也沒事。”姜紳說的手舞足蹈，眉飛色舞。
“——”編，你使勁編。曾局當然知道姜紳胡說八道，齊氏夫妻可不是這麼說的。
“然後，在我躲閃齊大海手中的水壺時，他老婆在我身後捅了一刀，我記得我暈倒前，齊大海好像在說一句什麼‘快打個電話給閔書記。’”
“我草。”曾局幾乎從板登上跳起來。
不帶這麼玩的啊？
姜市長，你剛來第一天，班都沒正式上就這樣玩？會死人的？
姜紳這是打算直接把閔建業拖下水了。
“啊呀——”姜紳這時，捂着心口痛苦了叫了起來：“我太激動了，胸好痛，啊——”
“姜市長，你鎮定，別急啊。”曾局又被姜紳嚇死。
即想姜紳現在死了最好，又不想他現在死，至少也等我走後你再死好吧？
他當然沒給姜紳叫醫生。
姜紳也着急，裝腔作勢捂了幾下胸口，突然道：“其實，我也是來交流的，閔書記，不用這樣的。”
“姜市長，你別誤會，這件事，我們警察局一定會查個清楚，齊大海那邊的口供和你完全不一樣，他說你一進來就直接打他，你們兩人的口供，區別很大，我們需要時間來處理。”
“捅一刀是事實嗎？”姜紳直接問。
“——”曾局頓時呆在那裡。
是啊，誰的口供是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姜紳被捅了一刀。
“這樣吧。”姜紳慢慢躺下去。
“叫齊大海家別鬧了，網上我的東西都撤掉，並在玉海晚報上，登個道歉說明，他這辦公室主任免職，我在掛職三年中，不能有職務給他。”
“再陪我二十萬醫藥費，這件事我就不追究，她老婆也不用坐牢。”
姜紳說出他最後的打算。
尼嗎，原來你是怕他們家裡人繼續搞你？曾局終於明白姜紳在想什麼。
不過現在，齊大海被姜紳抓住了把柄，這下真是生不如死了。
“你這要求——我要和齊大海交流一下。”曾局可不敢答應。
“去交流吧，大家要魚死網破，他老婆至少七年以上。”姜紳笑笑：“你要我怎麼錄口供，就看你怎麼做齊大海的工作了。”
我草，姜紳你敢再無恥一點嗎？這是市長的做風嗎？曾局無窮的鄙視姜紳。
不過鄙視歸鄙視，心中頓時對姜紳起了警惕。
照這麼看，齊大海夫妻的口供是真的，姜紳這混蛋，爲了脫身，先故意來剌激他們，然後被捅一刀，用命來搏？
這麼年輕就做上副廳，豈是省油的燈。
曾局頓時有點害怕姜紳。
“姜市長你好好休息，我去和齊大海協商一下。”曾局膽顫心驚的離開。
曾局離開沒兩分鐘。
砰砰砰，有人輕輕的敲門了。
沒等姜紳同意，房門推開，走進來一箇中年男子。
“萬瑪薩爾市長。”姜紳認得他，常務副市長，本地人。
“姜市長，有沒有打擾到你？”萬瑪薩爾嘴上這樣說，卻直接闖了進來，然後走到姜紳牀前坐下。
“沒事，醒了就好，現在只是還有點心痛——哎，現在的幹部，真是無法無天啊。”姜紳捶胸頓足一副失望。
你才無法無天，把人家腿打斷，齊大海有冤沒處伸呢。
萬瑪薩爾鄙視姜紳。
不過鄙視歸鄙視，他也有事要求姜紳的。
“齊大海這個幹部我知道，膽子小，沒魄力，很可能背後有人指使。”萬瑪薩爾隱喻的指點姜紳，快把閔建業拖下水吧。
“不會吧，我看這事沒這麼複雜，可能是他老婆有點激動。”姜紳不動聲色的道。
他看出萬瑪薩爾的想法，想指望自己和閔建業先鬥起來。
他也算在基層待過，基層的本土勢力一直是最難啃的骨頭。
在沒有搞清楚這裡的狀況前，姜紳不會輕易和任何一方合作。
也不會被人當槍使。
“姜市長初來乍到，很多人還不認識吧，等你身份好了，我們一起吃個飯，向姜市長你介紹一下我們青樹人，我們青樹人熱情好客，你一定會喜歡的。”感覺到姜紳的拒絕，萬瑪薩爾開始向姜紳示好。
言外之意，你一個人來萬瑪薩爾，沒有根基，需要我們本地人支持的。
“習慣了，全國那都一樣，慢慢來，不急。”姜紳笑道。
言外之意，全國那個縣市都一樣，市長書記到一個地方，都是單槍匹馬的去，大多數人還是能打開局面的。
“呵呵，青樹這個地方，可不一樣。”萬瑪薩爾略帶威脅的道。
然後他也不多說了，慢慢站起來：“姜市長你好好休息吧，市政府的事，暫時有我，等你傷好了，我們再聚頭。”
說完之後，笑眯眯的走了。
轉過頭的剎那，眼中閃過一絲寒色。
小娃子，你不知趣，可就別怪我了。
萬瑪薩爾心中冷笑，我們青樹和全國其他地方能一樣嗎？
別的不說，我們本地人這身份，就是一道免死金牌，小姜市長，你還嫩了點。
萬瑪薩爾轉身離去的同時。
“砰”這醫院的另一層，被幾名警員包圍的一個房間裡，齊大海怒火沖天，一腳踢飛了自己腳下的水壺。
豈有此理，欺人太甚。
撤銷網上投訴，登報道歉，還要陪償二十萬現金，尼嗎簡直就是搶錢，搶劫。
“真的是他先打的我，是他打的我啊，他故意惹我夫妻發怒的。”齊大海對着曾局長叫。
他級別和曾國平相同，對他發怒，正常不過。
“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上了法庭誰信？法官是相信他的刀傷還是相信你的話？”
“他打殘我的腿怎麼算？一個月不能走路的，他的刀傷，一星期就能好了。”
“他是領導，紀委不立案，我們警方也不能立案的。”曾國平鬱悶的道。
什麼叫官大一級壓死人，現在就是。
姜紳在青樹市相當於最大的官，除了上級紀委或警察局肯先對他立案，同級和下級的根本無法查他。
“閔書記呢，讓閔書記向陳書記反應，讓州紀委查這姜紳啊。”齊大海忍無可忍了。
曾國平翻翻眼睛，你說查就查？“人家新來的掛職幹部？犯了什麼錯？要讓紀委查他？”
“他打人，打斷我的腿。”
“我會告訴你，他還沒到州組織部報到，現在還算東寧的幹部嗎？要查也要東寧的紀委去查。”
“——”
“還有，誰看到他打你了？小胡？小鐘？”曾國平苦笑：“這兩個辦公室的小人物，我們已經審問過了，都說沒看見，齊主任，你平時的工作作風要注意啊——”曾國平很無奈的，下面的人都不幫你說話，證明你齊大海平時對下面人也不怎麼樣。
這麼一說，姜紳打我，鐵鐵的沒事，我老婆捅他，鐵鐵的坐牢？齊大海一千一萬個不服啊。
你明白就好，閔書記的意思，即然搞不了他，算了吧。
曾國平帶來了閔書記最新的意圖。
前面閔書記還想給姜紳一個下馬威的，不過現在一看姜紳太猛了，有想把事情搞大的節奏，嚇的閔書記也想寧事息人。
加上萬瑪薩爾等人也想把事情往閔建業身上牽，所以這個時候，還是先和姜紳和解爲佳。
“我這——腿，就白斷了？”齊大海眼中全是淚，那是屈辱的淚。
“你想腿沒白斷？你老婆婆就坐牢了？真以爲捅了副廳一刀，就能這樣沒事？”
曾國平再次提醒他，你老婆捅的可是副廳。
“你再想想吧，爲你老婆和孩子想想，你老婆要進去了，你這腿又這樣，誰照顧你兒子，姜紳給了一天時間考慮，明天我再來。”曾國平最後拍拍齊大海的肩膀，轉身而去。
看着曾國平離開，齊大海再也忍不住了。
“姜紳——”他瘋狂的砸起房間裡的東西。
第二天，網上一切關於姜紳的不利新聞都消失了。
在玉海省最大的玉海晚報上，齊大海向姜紳登報道歉，稱自己誤會了姜紳。
當天下午，齊大海自己向市政府提出辭職申請。
當天晚上，曾國平提來二十萬現金，這是齊大海向姜紳的賠償。
現金提到姜紳的病房，曾國平還一臉鄙視。
你堂堂市長，威脅屬下二十萬，真是讓人鄙視。
但見姜紳嘴巴一歪：“替我捐了，二十萬捐給山區的小學。”
“——”曾國平眼皮抽了下：“我替同學們，謝謝姜市長。”
尼嗎的，拿齊大海的錢爲你做好人，我超級鄙視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