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面是兩個女人的身影,她們要麼逛街,要麼在喝咖啡,有一張兩個人還在大馬路上說笑着。
其中一個是朱豔芬,而另一個則是朱洛施。
看着朱洛施那樣得意的臉,麥悠然倒吸了一口涼氣,她一直弄不明白朱豔芬爲什麼老是針對她,不過,現在終於明白了,原來是受了朱洛施的指使。
良久,麥悠然又擡頭看向雷狄傲,“你這是什麼意思?”
“據我所說,朱豔芬從這個女人手裡得到了不少好處,我懷疑她要害你,是受了這個女人的指使……那麼,你給我解釋一下,這個女人爲什麼要針對你?”
雷狄傲修長的手指,敲打着照片上朱洛施的臉。
“我……”麥悠然小臉微紅,“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弄錯了?”
“是我弄錯了還是你心虛?這個女人的男朋友,就是博愛院的院長,她之所以費盡心思地對付你,難道是因爲你對她的男朋友存了什麼心思?”
雷狄傲十分尖銳地分析出來,麥悠然與歐陽文彬的關係。
麥悠然陡然心驚肉跳,是,她跟歐陽文彬是有些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糾葛。
她不得不承認,很多時候,他凝視着她的時候,她的感覺是很美好的,她甚至覺得自己彷彿回到了三年前,自己依舊是那個單純的女孩。
只要在他的面前,她就能感覺到陽光和春風,那種感覺讓她很舒服。
儘管她自己告訴自己,他有女朋友,而她也有了雷狄傲……
可是,那都是自欺欺人的,只不過是爲了能在他的身後,而給自己找的一個寬慰的藉口。
如今,真相被雷狄傲無情地剝離出來,她很驚慌。
“雷狄傲,是你殺了朱豔芬?”
“我殺了誰並不重要,如果是讓我知道,你跟朱洛施的男朋友有半點瓜葛的話,他的下場,會跟朱豔芬一樣!”他眼神冰冷幽暗。
麥悠然震驚而又慌亂,如果雷狄傲知道她依舊喜歡着歐陽文彬,他肯定會對他下手了。
“不,你亂說!雷狄傲,你根本就是在找藉口,不讓我去工作。現在因爲一個朱洛施,將來也許還有張洛施,劉洛施,只要你想軟禁我,你可以有千萬種理由。”
雷狄傲突然用手揪住麥悠然的衣領,一雙黑暗幽冷地看着她。
“你要是敢走出這道門,我保證讓他們都會……生不如死!”
麥悠然痛苦地看着他,眼眶泛紅,那是一種痛苦到絕望的感覺。
這樣被威脅恐嚇着,毫無反手之力。
朱豔芬殘死的畫面,反覆在她的腦海裡放映着,她彷彿看到歐陽文彬被逼上死路的樣子,她不能害了他!
現在雷狄傲已經起了疑心,如果她再繼續呆下去,敏銳的他一定會誤會更深。
算了,她只能嚥下了,反正只剩下一個月的時間了。
她只要再忍忍,等契約到期了,就永遠地擺脫他了。
麥悠然幽怨地瞪了雷狄傲一眼,轉身無力地朝着二樓的主臥室走去。
心裡彷彿憋着一團火,燒得她五腑六肺都疼。
“麥小姐,早餐準備好了!”阿沙走進來。
麥悠然十分鬱悶地窩在沙發,拿着一本書發呆。
“我不吃!不想吃!”
“麥小姐,別生氣了!其實不上班也沒有什麼的,呆在家裡更舒服……”
“阿沙!”麥悠然幽怨地看了她一眼,“我現在心裡很煩,你就不要再跟我講這些大道理了,好嗎?”
“可是,不吃東西會餓壞的!”
“阿沙,我想一個人靜一會!”
對上麥悠然憂傷的眼神,阿沙搖頭嘆息,只好走了出去。
主臥的門口,雷狄傲靜默着,像一根冰冷的石柱。
“主人!麥小姐不肯吃東西!”她的聲音壓得很低。
雷狄傲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把早餐端進來!”
“是的,主人!”
雖然不明白主人接下來要怎麼做,但是從主人的臉色看來,肯定又要大事情要發生了,阿沙心裡涌起了深深的擔憂。
早上廚房被主人給弄得一踏糊塗,重新讓人修理好了,幸好今天的早餐是早已經好的,只是在微波爐裡重新加熱了一遍,阿沙就端了上來。
一片切成三角形的培根芝士披薩,還有一杯熱牛奶,外加紫米薏仁麥片粥,很清淡,也很有營養,很符合麥悠然的味口。
阿沙小心翼翼地端着精美的銀器托盤,走到了雷狄傲的身邊。
“主人,準備好了!”
雷狄傲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大步向着主臥走去。
麥悠然將被子蒙在臉上,賭氣不去看他。
隨着一陣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她身上的被子被他給揭走了。
“起來,吃東西了!”
他接過阿沙手裡的托盤,重重地放到了桌面上,杯子裡牛奶濺得滿桌子都是。
大手直接將麥悠然從牀上拎了下來,扔到沙發上面,將牛奶推到了她的面前,
“喝掉它!”
冰冷而帶着命令口吻的語氣,粗暴的力度,抓捏得她手臂好痛,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她憤怒地瞪着他,“不喝!”
“喝掉它!我只說一次!”
他此時就像一個冷酷的霸王,十分蠻橫地要求她喝光面前的牛奶。
麥悠然突然拿起牛奶杯,朝着他的臉上用力地沷了過來,“雷狄傲,你這個變態,我不喝我不喝,你到底想怎麼樣?”
“啊!”阿沙看到這一幕,低低地驚叫出來。
乳白色的牛奶,順着他英俊的臉部輪廓往下流,襯衣和西裝全部都是白糊糊的一片,阿沙急忙找來餐巾遞過來,雷狄傲並沒有接餐巾,反倒低沉地喝道:“滾出去!”
阿沙看了麥悠然一眼,憂心忡忡地退了出去,看樣子,今天又是無法收場了。
爲什麼明明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就是無端的爭吵呢!
雷狄傲十分狼狽,他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窘迫模樣,而是大手緊緊地將麥悠然的脖子給捏住了,另一隻拿着叉子,叉住了那塊披薩餅。
“你如果不把這頓早餐給我吃下去的話,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讓博愛醫院倒閉,讓你那幫垃圾同事全部失業。”
他說出來的話力度十足,陰暗的眸子閃爍着顛狂的光芒。
她知道他絕對不是說說而已。
這個男人,爲了贏一輛機車,敢賭上自己的性命。
爲了防止別人傷害她,而將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殺死。
他就是一個沒有人性,沒有良心,道德敗壞的惡魔。
她一雙水汪汪的眼眸,憤怒地瞪着他,強忍着流淚的衝動,小小的身體不停地聳動着,如果此時有一把刀子,她會毫不猶豫地刺進他罪惡的胸膛……
不,她不能這麼做,她不能連累了歐陽文彬……
面對着他強勢的目光,她不得不屈辱的低頭。
張開小嘴,任由他將披薩餅塞進她的嘴裡,她咬了一小口,好鹹……淚水混和着披薩餅,被她胡亂的嚼着,又鹹又苦的滋味,一直刺激着她的神經。
見她終於肯吃東西了,他這才鬆開手,絲毫沒有理會自己下巴上,頸脖處流淌的奶漬,只是這樣筆挺地坐着,看着她吃東西。
“喝粥!”
他冰冷的命令道,麥悠然透過朦朧的淚眼,端捧起那隻白瓷的小碗,一點一點喝着粥。
她痛苦地皺眉,彷彿碗裡是能夠讓她肝腸寸斷的烈性毒藥。
他一直盯着她,直到她把碗裡的食物吃得淨光,這才站了起來。
“阿沙!”
“主人!”
“看着她……”他冷冷地吩咐了一聲,轉身走進了浴室。
麥悠然窩坐在沙發裡,一聲不吭,眼睛早已經紅腫不堪,她沒有擡頭,就能感覺到他從浴室裡出來,然後走向更衣室,似乎在她的面前停了一會,然後大步走出去了。
跟他在一起,她連基本的人權都沒有。
強迫她吃東西,隨意地軟禁她,甚至任由他的喜好而性侵她。
麥悠然心裡泛着濃濃的苦澀,她想逃,逃得遠遠的,永遠不再見他。
阿沙收拾好桌面,站到了麥悠然的面前。
“麥小姐,其實主人是怕你餓壞了,你千萬不要跟他鬥氣啊!”
麥悠然窩在沙發上不動,“他是不是又讓你看着我,不准我離開這裡半步?”
她就是他的一隻寵物狗,他想關她就關她,想放她就放她,從來不用徵求她的意見,也從來不理會她的感受。
“麥小姐,主人讓我看着你,是因爲他知道你生氣,怕你做出過激的事情來,所以……你不要誤會,他並沒有說不準你離開這裡。”
“那又怎麼樣,他都不讓我上班了。”
“呵呵,麥小姐那個班,上不上都無所謂,對了,麥悠然不是在學英文嗎?不如我來教麥小姐,雖然我的英文不是太好,但是日常交流還是沒有問題的。”
“謝謝你了,阿沙,我現在沒有心情了。”
又坐了一會,手機突然響起來,麥悠然接通了手機。
“你好,我是麥悠然!”
“麥子,是我啊!今天歐陽文彬給我打電話了,他通知我去博愛面試。麥子,還是給力啊,一出馬就馬上把事情辦得妥妥的。”秦小月的聲音在電話裡顯得特別歡暢。
麥悠然心裡卻非常難過,“小月,恭喜你!”
“麥子,你怎麼啦?說話有氣無力的。”
“呃……我可能要辭職了!”
“不是吧,麥子,你瘋了,你幹得好好的,怎麼我一來你就要走?”秦小月完全一頭霧水,還以爲從此能夠跟麥悠然在一起工作呢!
“小月……我以後再跟你說吧!再見!”麥悠然無力地掛斷了電話。
“麥小姐,要不我陪你去看看你媽媽,怎麼樣?”阿沙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