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李修澤淡淡的聲音傳來:“洗澡。”還沒回過神來的沐晴轉過頭呆呆的看着的剛毅的下巴,沒有回聲。
“洗澡!”李修澤聲音微微擡高,已經含有不耐。
沐晴一下清醒過來:“好,好的,少爺我去放水。”更可疑的是那上面都有成片的水漬。沐晴抖着小手指着那堆衣物盯着李修澤問:“那個……少爺,睡褲是怎麼回事?”
提起這個,李修澤立刻拉下臉來,“你還有臉問?你個臭丫頭你知道你昨晚做了什麼嗎?”
沐晴一臉懵懂,手指趴趴頭髮遲疑地說:“我……我做了什麼?”
沐晴只記得昨天被惡魔吊在房頂,很害怕,然後什麼都不記得了,應該是暈過去了吧,這也沒得罪他什麼呀。李修澤不用看也知道臭丫頭一定是一臉氣死人的懵懂白癡像。反正也過去了,也懶得和她計較,擺擺手:“快去放水,一會把牀好好整理一下。”
“好的!”
沐晴也不再問,轉身正想去放水,又想到還沒穿褲子,又看了看靠在牀頭休息的李修澤,就輕手輕腳的到衣櫃裡拿了一條他的白色睡袍套上,綁起衣襟挽起袖子,看着有點滑稽,沐晴只能湊合了。
一會兒之後,氣喘吁吁的沐晴終於把李修澤侍候進浴缸裡,出來略略整理一下自己,開始整理大牀。
她這時才發現不對,通體全黑的大牀上斜斜皺皺的鋪着一塊淡黃色毛毯,就像一塊補丁很不和諧的釘在牀單上。沐晴拉住毛毯一角,忽然就有一種自己的秘密就要揭開的不安。
狠心一拉,沐晴驚愕住了,她看到了什麼?
她確定那是兩片不規則的水漬,沐晴當然不會認爲那是不小心澆上的水。又扭頭看到那堆在一起的兩條睡褲,猛地睜大雙眼,莫非誰尿牀了?
打死沐晴也不會認爲李修澤是禍首,那剩下的就是自己了,天啊,她竟然尿牀了?
可是他怎麼沒有狠狠地懲罰她?這會兒她才覺出李修澤今天早上和以前似乎有點不一樣。沐晴回過神來,慌里慌張的收起“罪證”,又鋪上新牀單,把“罪證”們抱出別墅迅速跑進傭人樓的洗衣間,放進洗衣機消滅罪證。
又迅速到二樓自己房間換上乾淨衣服,着急忙慌的進廚房釣了個包子端起少爺的專用早餐跑進別墅,因爲她記掛着李修澤還在浴缸裡。
走近房門,沐晴聽到房間裡一陣“咚咚咚”的聲音傳來,嚇得她拉開房門跨進去,放下托盤跑進洗手間,當看到坐在浴缸裡的人,大手拍着旁邊的輪椅,她莫名鬆了一口氣,以爲他出事了。直到聽到洗手間的門開的聲音他才停止。扭轉頭“看”向沐晴,
“我洗完了。”
竟然沒有發脾氣,這令沐晴非常驚訝,不過根據早上的表現又覺得不太驚訝,不過不論什麼原因不發脾氣最好。沐晴費力的幫李修澤穿衣服,坐上輪椅,推着他來到桌邊,她端起粥,一勺一勺喂他吃早餐。兩人很安靜,畫面很和諧。
李修澤突然說:“吃完飯,你推我出去走走。”命令式的語氣,很硬氣,只是那平靜的俊臉還是有一絲不自然泄露出來。
沐晴看到,微微一笑,當然,不敢笑出聲,“咳”清了一下嗓子,聲音平平卻聲音很大:“是,少爺!”
李修澤猜測臭丫頭一定在笑他了,不過看在昨天她“死諫”都是爲他着想的份上,雖然他並不承認,就不跟她計較了。
今天是個好天氣,秋天的天空很高遠,淺藍色的天空上飄着一絲一絲的羽毛狀的白雲,太陽也很溫和,暖暖的照在花壇前坐在輪椅上的年輕帥氣的男人身上,李修澤穿着白色運動套裝,帽衫樣式,白色毛絨拖鞋,腿上搭着黃白相間的毛毯,短黑的頭髮,劉海希希的遮住半面腦門,深邃的五官在陽光的照射下平添了一份柔和。
李修澤眯着鳳眸,靜靜的感受着這一切,如雕塑般一動不動,沐晴站在他的身後不遠處看着那挺拔的背影已經半個小時了,他自從出來就開始說了一句話:“站遠一點,不許任何人打擾。”
沐晴想,也許他在思考吧,走出這一步他很不容易。
李修澤坐在這裡能聞到月季甜香的味道,能感受到陽光的照拂,甚至聽到了鳥叫聲,他此時心裡既激動又恐慌,有死而重生的感覺,想到過去不開心的十多年,想到早早去世的父母,想到在自己最需要照顧和安慰時無情的離開自己的未婚妻,心裡冷笑不止。
不出門的這些天,他很迷茫,不知何去何從。現在踏出了第一步,雖然對未來依舊很迷茫,但是他看到了一點生的希望,就像他黑暗的生命中一顆豆子大的火苗,那是她給的。
想到那個臭丫頭,他不由揚起嘴角暗罵一聲:“笨蛋!”
李修澤知道沐晴一直在身後不遠處站着,朝後擺擺手說道:“回去!”沐晴覺得能出來這麼久已經很不錯了,趕緊推着他回了臥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