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南楚天這次來他鳳嘯國,雖然是打着遊山玩水的旗號,但他在第一時間知道了之後,便派人邀請進宮,表面上是熱情的爲他接風洗塵,一盡地主之誼,實際上卻是在提醒着南楚天,他的一舉一動他都是看在眼裡的,若是敢打他鳳嘯國的主意,那可得先惦量惦量,他鳳嘯國是不是吃素的,是不是好欺負的。
“朕這次來鳳嘯國,說是有事,倒也算不上大事,說是無事,倒是有一點小事。”他微笑着,轉過頭,錯開赫連炫的打量過來的眼神,看向御花園中的風景,輕輕出聲。
“南楚帝此話,倒是叫朕有些糊塗了。”什麼有事沒事?大事小事?跟他繞話彎子嗎?
“朕這次來鳳嘯國,其實是特意來看看鳳嘯國的人文文化,遊山玩水,賞賞這鳳嘯國的秀麗風景的,所以算不上大事,然而這次朕出訪鳳嘯國,若是太過興師動衆的話,一則恐怕會讓不知情的人感到人心惶惶,二則,知道的人多了,難免會因爲一些事情失了遊山玩水的本意,所以便只是與國師,和幾個隨從一起,可是這樣一來,朕的處境只怕便是離危險又近了幾分,黑帝也是知道的,他國君王跑到另外一個國家來,若是出了什麼事,我們之間或許沒有什麼,但臣民們,卻恐怕不會那麼想,所以,這也算是有一件小事……”
南楚天的語氣依舊是那樣溫溫柔柔,儒雅貴氣,聽不到半分得罪人,讓人不舒服的意思,可是聽在赫連炫的耳朵裡,卻是讓他的心底平生起一股怒火。
這個南楚天,把這些話說出來是什麼意思?難道他以爲,他來了鳳嘯國,他就會想辦法除掉他嗎?他自然知道,如果他在他鳳嘯國出了事,他是真的完全不知道還好,現在這樣大張旗鼓的,又接近了皇宮擺了宴,到時候任憑他一人長了八張嘴,恐怕都是有口難言,他纔沒有那麼傻去做那些事情。
“南楚帝如此一說,倒是朕疏忽了。”像是贊同似的,赫連炫微微點頭,看向南楚天:“南楚帝來我鳳嘯國,朕自當好好護其安全,項丞相,你說呢?”話音未落,赫連炫的目光突然之間轉投到一邊一直沒有說話的項國明身上。
“皇上說得沒錯,南楚帝來我鳳嘯國,無論是以君王的身份,還是以朋友的身份,我們都是該以禮相待,護其周全的。”項國明顯然沒有想到赫連炫會突然之間拉上自已,怔愣了片刻之後連聲應是。
“果然不愧是項丞相,言之有禮。”他輕輕頜首,言語間像是在誇讚項國明,可是那落在項國明身上的眼神,卻是譏誚和嘲諷要多得多:“這樣吧,朕也是許久未微服出訪了,正好,這次南楚帝也來了我鳳嘯國,朕便親自陪同,一則,盡了地主之誼,也儘可能的護着南楚帝的安危,二則,朕也是可以一邊陪同南楚帝遊玩,一邊尋視民情……”
“皇上……”一聽赫連炫這話,項國明隱隱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卻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赫連炫打斷了。
“就這麼定了,朕和南楚帝一起出尋,項丞相,此次朕和南楚帝微服私訪的護衛之事,便全權的交給你了。”他看向項國明,一臉委以重任的樣子,卻像是一把重錘,狠狠的錘在了項國明的胸口上。
“可是皇上,政事不可荒廢啊,您若是不在宮中,朝中之事又由誰來管?何況……”項國明還想要勸說。
他和赫連炫兩個人對立,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赫連炫處心積慮的想要除掉他,可無奈他權勢滔天,一時之間動彈不得,他亦是想方設法的想要把他拉下位,可礙於他登位以來的迅速成長,還有處事手段,又深受百姓愛戴,讓他一時間受於壓制,這次兩國帝王出尋,把護衛之事交給他,到時候無論是南楚天出了個事,還是他赫連炫出了個事,他這個全權擔任起護衛之事的人都會逃不了關係。
這樣的燙手山芋他又怎麼能接,又怎麼敢接!
“朝中之事無非是一些奏摺,奏摺上的東西,全然是死物,又怎比得過朕微服私訪,親自視察民情?若是項丞相還是放心不下,到時候所有呈遞上來的奏摺,全部派人交到朕手裡好了。”他語氣悠悠說着,甚是不覺得拋下皇宮裡的事情出去微服私訪民情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