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槿苑呆呆地望着點滴瓶,醫生複雜的眼神在她眼前揮之不去。
“你知道她吸毒?”
她驚呆了,“怎麼可能?!您一定搞錯了!”
“請您尊重我的職業素養,她的症狀確實是吸毒。”
蘇槿苑忍不住後退一步,看着病房裡昏迷着也控制不住打寒戰的女人,依舊不相信,“檢查報告不是還沒有出來麼?”
現在,檢查報告出來了,被揪成一團扔在了門口,蘇槿苑現在依舊不肯相信。
握住安景芝的手,“你醒過來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好不好,你怎麼可能吸毒呢對不對?”
莫名其妙地,眼淚卻打溼了她的睫毛。“這是怎麼了,怎麼就會這樣?……”
左鷹知道這是自欺欺人,默默走出來,“她不敢告訴你。”
“這不是她自願的,是從齊聿銘那裡出來後纔有的,已經很多次了,這是……最嚴重的一次。”他跟着她以後,看着她一次比一次嚴重,一次比一次更長的昏睡時間,而現在已過了兩個小時,她卻還沒有醒。
“齊聿銘?”蘇槿苑的意識凝聚起來,“齊聿銘?!”是失蹤那段時間!她不可能自己吸毒,那麼只能是齊聿銘逼她的!齊聿銘!甚至還可能跟景仲寒有關係……
似乎是爲了驗證蘇槿苑的想法,她的鈴聲響起,屏幕上跳動的“景爺”兩個字刺痛了她的眼。
蘇槿苑走到門外,深呼吸,“喂?”
“回到我身邊,我給你安景芝的解藥。”
平淡的聲音,讓蘇槿苑的心從深處發寒。“你太讓我失望了!她是安景芝!”
“是,我知道她是安景芝。”景仲寒繼續抽菸的動作,身旁站着低頭的北琳。
“她是景芝!四年的朋友!你怎麼忍心!你這樣做會毀了她的!”歇斯底里的低吼,聲線低沉下去,帶着不解的失望,“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本來就是這樣!蘇槿苑!我本來就是這個冷酷無情的樣子!”雙目清寒,掩去心底的落寞,她…終究不信他。
深深吸了吸鼻子,蘇槿苑的眼睛變得堅硬,“你要什麼條件?”
“你回來,回到我身邊,一切都會恢復如常。”菸頭帶着苦澀,落進菸灰缸中。
“恢復?”一聲冷笑,“景仲寒,徹底,再也,恢復不了!你知道,她對我多重要!”
“是。正因爲重要,所以她才能成爲談判的條件!”
“你——”
“只有這一個條件!回到我身邊!”
“不可能!”
“只會是這一個條件!蘇槿苑,你若不回來,安景芝…活不久!”
“嘟嘟嘟嘟嘟——”
掛了電話,蘇槿苑癱倒在牆根,雙手插進頭髮,狠狠地拉扯,疼痛的神經同樣拉扯着她的理智。
原來,一切的根源都是她!景芝會變成這樣…都是她引起的!後腦撞在牆面,蘇槿苑痛苦地閉上了眼。
景芝承擔了自己的痛,自己卻什麼都不知道,甚至在她承受着不明的酸楚時快樂地大笑。
“混蛋!”
“啪!”一個耳光,蘇槿苑放下了手,火辣辣的臉頰什麼也減輕不了。“景芝——”
左鷹聽到怒吼輕手輕腳走出來,看着蜷在一起的蘇槿苑,一聲輕嘆,“夫人,您進去陪着她吧。”
沒有迴應。
“您進去吧,她醒了,要見您。”
良久,長髮下的臉動了動,蘇槿苑抹了一把臉,拍了拍,調整好情緒,走進去。
安景芝咧着沒有血色的脣,“沒事,別擔心,我會好的!”
看着扎着針慘白着臉還在安慰她的女人,蘇槿苑的情緒緊繃,愧疚,心疼,自責,悔恨……一股腦涌上心頭,熱意衝出眼眶,化作了淚珠子。
說什麼都沒用了!蘇槿苑伏在她手邊,不敢擡頭。
手邊的濡溼,安景芝慌了,“沒事的,你看,我現在不就好好的,你哭什麼?別哭了,好不好,搞得我快死了一樣的,別哭……”說着說着,她也忍不住,淚水打在蘇槿苑的頭頂。
“不!不許胡說!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像犯了禁忌,蘇槿苑緊緊抓着安景芝的手,盯着她,淚依舊在落,也掩不住水眸裡的堅決,她會拿到解藥,必須!
安景芝知道自己的情況,看着蘇槿苑,無力感濃濃纏繞,卻只說,“嗯,我知道。”
淚水混在一起,分不清是誰的,安景芝沒說究竟是什麼來龍去脈,蘇槿苑沒說景仲寒的電話,兩個人各有心思。
一個意外,景仲寒不解釋,蘇槿苑對安景芝的慚愧,兩重誤會,變生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