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煙鬼此話,一旁的尹笙蘭和大兵也同時瞪大了眼睛。
“還在……海里?”大兵看着煙鬼說。
煙鬼深吸了口氣,點了點頭。
大兵的虎軀一顫,連忙轉身問:“尹隊,我們現在怎麼辦,海撈隊還要等一會纔會到”
尹笙蘭深吸了口氣,秀眉緊蹙,良久,只說出一個字:“等!”
童曼那冰冷的眼神頓時掃了過來,宛如冰錐,刺骨寒冷。
“別這麼看着我”察覺到那略帶敵意的目光,尹笙蘭語氣一沉:“我相信你們比我更明白海里具有何種危險,在沒有專業的設備之前,我們下去不是救人而是送死”
童曼沒有說話,緊蹙着眉頭,直視着尹笙蘭,呼吸微微凝重。
尹笙蘭也面無表情的看着她,不再說話。
對視了片刻,童曼深吸了口氣,緩緩的拿起剛摘下的面鏡。
輕風拂過海面,掠起微微漣漪。
尹笙蘭臉色一變,沉聲道:“你幹什麼?”
童曼沒有回答,抓着面鏡,一邊戴上,一邊朝海里走去。
這一舉動不僅是尹笙蘭,所有人都看出來她想幹嘛了。
她這是要下海。
“你知不知道海里有多危險?”尹笙蘭急得大吼。
童曼沒有理會,徑直朝着海里走去,輕盈的步伐踩在滿地的海螺上,那背影卻透着一股偏執和決絕。
尹笙蘭咬了咬牙大聲吼道:“你現在下海又有什麼用,我說了,你不是去救人,而是去送死!”
童曼腳步微微一頓,不過卻僅僅是微微一頓而已,她戴上了面鏡,一隻腳已經踩入了海中。
可是下一秒,異變突生,一隻手臂突兀的出現在畫面之中,童曼頓時軟軟的倒了下來。
“你們太不瞭解她了,說什麼都不如這個管用”煙鬼揚了揚手刀,看着懷中昏迷過去的童曼,開口說道。
與他所言,尹笙蘭等人的確不知道童曼的性子。
後者的性格清冷,但這種清冷卻等同冷血無情,相反,她是個極重情誼的人,有時候把責任看得比什麼都重。
她曾說過,在她的片場,她會對所有人的人身安全負責。
只是負責有很多種方法,至少有很多種理智的方法。至於她爲什麼不顧自己的生死也要下海的原因那就不得而知了。
……
海水依舊輕柔順滑,只是現在蕭毅卻沒有半分心思去感受這些。
海底之中的可視度來自穿透海面的陽光,蕭毅充當了一個攔路劫匪一樣的角色,與其說是“借”走了海底的光芒,不如說是“劫”更爲合適。
手電筒的確是一款神奇的東西,借光和造光這兩大功能更是強大非凡。
借光,只要視線所及的光線,都能借來爲自己所用;造光,憑空創造,更是匪夷所思,只不過耗費流量一些。
蕭毅現在剩餘的流量足足幾百兆,完全不擔心,他一邊下潛着,一邊心神沉澱打開了手電筒裡面的第二個選項,造光。
可是不一會兒,他的臉色就僵住了,難看到了極點:“怎麼會這樣?”
“難道只能創造燈光、日光、火光?”蕭毅的眉頭蹙成了八字,鼻尖上冷汗淋漓。
身後海水的攪動越來越距離,他似乎感覺到無數的海魚已經張開了嘴巴。
“怎麼辦?”蕭毅神色徹底凝重了起來。
按照他的計劃,先將海底的光線“劫”走,然後煙鬼帶着童曼和繡兒離開,同時自己以鮮血引誘這些傢伙來到海底深處,到時候再用手電筒創造個什麼“激光”“鐳射光”“x光”什麼的就能一舉殲滅這些瘋魚。
可是現在,望着造光界面孤零零的三個光芒選項,蕭毅差點吐血。
造光的選項裡只有燈光、日光、火光這三種光線。
燈光和日光是用來照明的,如果沒有放大鏡什麼的,根本沒有任何的攻擊力。
火光雖然能夠傷人,但現在是水裡,被克得死死的。
蕭毅眨了眨眼睛,看見了一排小字,內容是寫:造光,只能創造借過的光線!
“臥槽!”
蕭毅差點氣得暈厥,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雖然沒有半點聲音。
美圖大師?
人像美容?美化圖片?摳圖?
別逗了,這些都需要在蕭毅能看得見的情況下進行好麼,雖然蕭毅可以讓自己看見,但這麼做的話,海底就會恢復光明,到時候能看見的不僅僅是他,還有那鋪天蓋地的瘋魚和站在食物鏈頂端的虎鯊。
的確,他在ps方面天賦驚人,如果只有那一隻虎鯊的話,蕭毅能夠在幾秒鐘就讓它變成一隻小蝦米,毫無戰鬥力的小蝦米,到時候任憑自己蹂躪。
甚至感覺到了,玩個摳圖,讓這個大傢伙從這個世界消失也不是不可以,反正蕭毅現在不缺流量。
但事實不是這樣,除了虎鯊之外,還有成千上萬的瘋魚。這些魚都是瘋的,蕭毅保證,自己在動手ps虎鯊的時候,還沒成功,自己已經被這成千上萬的瘋魚給吞了,這些魚太多了,如果要將這些海魚變得毫無戰鬥力話,也不是不可能。
但需要時間,哪怕按照蕭毅的速度,沒有幾個小時也是不可能。
可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幾秒鐘都有可能讓蕭毅被吞入魚腹,更別說幾個小時了。
……
蕭毅咬着牙,奮力的擺動着腳蹼,向着深處游去,因爲只有海底纔是相對安全的,至少沒有這些發了瘋的魚和虎鯊,如果有的話,他們也已經早就出來了。
視線裡一片黑暗,漸漸地,蕭毅感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壓力,那是水壓。
他不知道現在潛到了什麼深處,但在那種巨大的壓力之下,蕭毅開始產生了各種各樣的不適,腦袋暈沉沉的,眼睛也乾澀疼痛,四肢綿軟無力,就跟高原反應差不多,只不過源頭不是缺氧,而是水壓。
突然之間,一隻紅着眼的海魚咬住了蕭毅的腳踝。
蕭毅神色痛苦,五官扭曲,張大了嘴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他本能的想要掙扎,想要用手去掙脫那咬住自己腳踝的海魚,只是猛然間,他又停住了。
因爲他沒有時間,他知道如果自己現在用手去扯掉那海魚的話,這耽擱的短短几秒鐘時間,就足以致命了。
想到這裡,他咬了咬牙,蹬了蹬腿,繼續向下遊。
鮮血如泉涌,不過卻讓他的神智清醒了幾分。
這個時候,他忽然想到了在天霧山的時候,那時候自己也是這樣被亞當追殺的,場景何等的相似,如同歷史重演,只是上一次蕭毅是充滿了自信,而這一次他心中只剩下苦澀和恐懼,因爲他真正的嗅到了死神的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