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這麼玩兒?
這也太……太……太不講究了,咋能夠把鐵道人力維修車當做移動堡壘來用呢?
眼看着兩個移動堡壘,呃……鐵道人力維修車快速的駛來,弗萊徹上校就像受驚的兔子一樣跳了起來,高聲喊道;“撤退,趕緊撤退。”
這仗沒辦法打了,偷襲變成了強攻,在東方人的鐵絲網和堅固防禦下撞的頭破血流,40多分鐘的戰鬥讓2300人的部隊損失了一半,而敵人傷亡寥寥。
這簡直讓弗萊特上校心中滴血,他從來沒有打過這麼憋屈的仗,太不像話了,哪有把人力維修車改成移動堡壘的道理?
您還別說……
這玩意兒佈置起來很方便,可以在鐵道上快速移動,最關鍵的是爲重機槍組提供了堅實的保護,可以肆無忌憚的發揮兇殘火力。
可憐偷襲部隊也沒有帶沉重的火炮,在這荒原上被打兔子似的一個一個消滅,這仗真沒辦法打下去了,趕緊撤退吧!
就在這時,尖利的哨聲響起來……
噗噗噗噗……
天空中再次升起了幾顆白磷照明彈,將大片的黑暗驅散,周邊戰場照得一片通亮。
東方人的重機槍陣地怒吼起來,快速移動過來的人力維修車,呃……移動堡壘也從側面發揮兇猛火力,重機槍子彈在曠野上掃射不停,打的草木紛飛,當者披糜。
伴隨着尖利的哨聲,埋伏在隆起鐵道線上的守軍們一躍而起,端着步槍就發起了兇猛衝鋒,這時從另外一側也殺出一支部隊,人數約摸200餘人,端着手中的槍就兇猛的衝了上來,口中大喊着;“投降免死,反抗殺無赦。”
原本兩者相距也只有200餘米,如今南方軍士兵被兇猛的機槍火力壓得擡不起頭來,零星的反抗立刻被更兇猛的子彈淹沒,偷襲的南方軍部隊銳氣已失,在第一個人乖乖的舉手投降之後,更多的人舉起手來……
這一場短促而激烈的戰鬥經過一個小時零一刻鐘結束,偷襲的一個團加上一個警衛營共計2360餘名白人官兵,陣亡1200餘人(無傷者),被俘912人,包括南方軍第六師副師長弗萊徹上校,
此外還有200餘人趁夜逃走,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而防守部隊只付出了7人陣亡,26人輕重傷的微小代價,就取得了這樣一場輝煌勝利,極大鼓舞了守軍的士氣。
唔頂雷個肺喲!
這當頭一棒的消息傳來已是佛曉時分,幾十名渾身溼淋淋的敗軍之將失魂落魄逃了回來,報告了幾乎全軍覆沒的消息。
這些士兵絕沒有想到,他們需要在寒冷的利默河來回徒步涉水兩趟,跑回來時凍得臉色發青,鼻涕眼淚控制不住的向下淌,牙關咯咯顫抖着停都停不住,身上所有的裝備全部丟個精光,看起來悽慘極了。
“我的上帝,今天難道是愚人節嗎?”朱利安·史密斯中將神情抓狂的兩手衝着空中揮舞,臉龐都氣得扭曲變形。
戰鬥過程沒什麼好說的,南方軍以爲是偷襲,其實人家早就嚴陣以待,至於什麼人力維修車朱利安-史密斯將軍已經沒有興趣聽下去了。
事實很清楚,首戰已經敗了,而且敗得很慘。
有沒有鐵道人力維修車並不重要,只不過敗得更徹底一些而已。
對於大兵壓境的南方軍而言,這種小伎倆最多帶來一點麻煩,不可能影響大局,需要的時候動用炮火摧毀就是了。
“將軍閣下,全軍已經整裝待發,您看……”
“用不着你提醒阿倫-凱恩斯上校先生,我還沒有喪失理智,這樣的開局簡直是太糟糕了,六師的表現就像懦弱的女人一樣讓人失望,我在考慮是不是應該給安東尼奧上校頒發一枚金質勳章,以表彰他成功的誤導了我,真是該死……你信誓旦旦保證的那位經驗豐富的副師長帶來了太大的驚嚇,是驚嚇而不是驚喜……沒錯!”
朱利安-史密斯中將發狂的咆哮着,困獸一樣在軍帳裡來回踱步,他的暴怒讓這位高級軍官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出聲說什麼,都害怕這股怒火劈到自己的頭上。
片刻之後
朱利安-史密斯中將“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用佈滿血絲駭人眼神盯着手下,一字一頓吩咐道;“命令士兵們回營休整,安東尼奧上校……”
“請您吩咐,將軍閣下。”
“讓你的人在利默河上架起兩座橋樑,其中的一座要可以通過沉重的炮車,今天黃昏之前我要看到兩座橋立起來,請記住上校先生,我不希望再聽到任何藉口。”
“您的意志必將得到貫徹,將軍閣下。”
“很好,都離開這裡吧,讓我安靜一會兒。”
“遵命,長官。”
既然偷襲失利,原定的拂曉攻擊自然就泡湯了,現在改爲全軍休整二日,再尋戰機。
初戰失利,朱利安-史密斯中將已經放棄了出奇制勝的想法,準備以堂堂之陣碾壓過去,不給狡猾的東方人任何耍花樣的機會。
雪山鎮
歡聲笑語充斥着這座華人城鎮,每個人臉上都流露出勝利的喜悅,以微不足道的代價取得如此大勝,他們確實有理由慶賀。
每一個南方軍白人士兵都是有賞格的,擊斃一名士兵賞5英鎊,擊斃一名少尉賞12英鎊,擊斃一名中尉賞18英鎊,擊斃一名上尉30英鎊,至於說擊斃一名敵軍上校……賞200英鎊。
俘虜……則賞格減半,也許是陸軍總參謀部刻意爲之,反正俘虜敵軍賞格少,這裡面隱隱透露着殘酷的味道。
“哈哈哈,段長官,咱們這下可要發財了,要我說把這個上校給斃了吧,反正拿着可以證明身份的肩章就能換到獎賞,留在這裡白瞎了。”
“是啊段長官,咱們把他弄死吧。”
“要我說捅死算了,還可以省下一顆子彈。”
“滾一邊去,別弄血手哧啦的怪噁心,要我說勒死算了,這事我拿手,交給我,保證給您辦得乾乾淨淨的。”
幾個軍官興高采烈的圍着段祺瑞中校,想要把抓到的弗萊徹上校幹掉,200英鎊可是一筆鉅款,大夥分一分都能落下不少,比這個白皮膚綠眼睛的鬼佬可愛多了。
這次擊斃了1000多人,抓到了900多名敵軍,大大小小的軍官七十多個,算下來可是老大一筆錢,在座的軍官士兵們人人有份,誰能不開心?
此次大戰爭爆發
大洋王國可是發了狠,舉凡斃俘敵軍都有賞格,看樣子是準備把這些猖獗的白人狠狠的殺掉一茬,以儆效尤。
從現在看來效果是極好的,青年民衆參戰積極性特別高,殺敵衛國保衛家園還有賞錢拿,傻子纔不願意呢?
大無數的華人移民都是文盲,講什麼大道理是不管用的,指望民衆賣命還得拿出金錢和土地而且看得見摸得着的好處,激勵士兵作戰積極性,這纔是正途。
從大洋王國的軍撫制度來看,拿出賞格來還是比較划算的,因爲在戰鬥中斃俘敵軍已經獎賞過了,今後論功行賞就可以減少澳洲本土的軍功田分配,以免爲今後發展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請不要殺我,我有錢,我有很多很多的錢,我會把這些錢都送給你們,我在紐卡斯爾還有一座佔地17000英畝的牧場,長官……只要留下我的命,我會把這些都送給您。”雖然聽不懂艱澀難以理服人的漢語,但弗萊徹上校並不傻,那些軍官看着他的眼神就像待宰的羔羊,笑得充滿了惡趣味,簡直就像惡魔一樣。
段祺瑞中校轉過身來饒有趣味的看着他,不置可否的說道;“你現在要回答我的一些問題,不得隱瞞和欺騙,我會找其他人來驗證你的供詞,如果有一個問題讓我不滿意,我就會從你身上取下一件東西,耳朵,鼻子,手掌或是腳……”
說到這裡
段祺瑞中校刻意的停頓了下,讓弗萊徹上校好好消化這個可怕的消息,然後繼續說道;“最後我會一刀紮在你的心臟上,取走你的性命,記住你是我的戰俘,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能不能繼續保留你身上的這些小物件,就看你的表現了,聽明白了嗎?”
“哦,上帝呀,我是遇到了什麼?”弗萊徹上校嚇得快尿了,對別人生命冷漠並不代表對自己生命也同樣冷漠,相反,經歷過多的死亡後他特別珍視生命;“尊貴的長官,你想要知道的任何情況我都會毫無保留的回答,我保證……”
“沒關係,你也可以試試騙我,看看我會不會拿走你身上的小玩意兒。”
“不……不要做這樣的嘗試。”
“呵呵……好吧,那就讓我們開啓愉快的談話。”段祺瑞說到這裡,轉過頭對不懷好意上下打量着弗萊徹上校的軍官們說道;“都別忤在這兒,一個個閒的都難受嗎?該幹啥幹啥去,戰鬥剛剛開始,在鎮外的南方軍還有1萬多呢,別盡在這兒給我添亂。”
“知啦大佬,那我們走了。”
“嚴肅點,說人話。”
“遵命,長官,我們這就去巡視陣地。”
“去吧,有任何情況立刻回報。”
“遵命,長官。”
段祺瑞打發走了一衆手下弟兄,回過頭來笑盈盈的看着弗萊徹上校,從腰間拔出雪亮的短刃說道;“那我們就開始吧,從哪兒說起呢……先說說你們史密斯兵團吧,總共有多少兵力?”
“報告長官,史密斯兵團一共有3.67萬人,全都是紐卡斯爾附近的白人農牧民和城市居民組成,還有少數伍倫貢地區的農場主和白人牛仔,組成較爲單一,以愛爾蘭人,德國人爲多,戰鬥力較強。”
“編制了幾個師?”
“報告長官,一共編制了三個師加上兩個騎兵團,分別是步兵三師,步兵六師和步兵七師,一個多倫騎兵團,一個紐卡斯爾騎兵團,加上兩個炮兵團缺一個營,還有一個後勤騾馬團。”
“嗯,這次你們來了多少人?”
“報告長官,我們這次來了三師缺一個團,六師缺炮兵團,此外還有一個騎兵團,就駐紮在距離雪山鎮12公里的丘陵地帶。”
“後續部隊呢?”
“報告長官,目前駐紮在悉尼外圍陣地上,協同其他部隊防範北侖可能發起的武力進攻,兵員總數約有2萬人左右,隨時可以聽從司令官閣下的命令增援前線戰場。”
“嗯,也就是說我們的敵人不是1.6萬,而是3.67萬人的大軍。”
“報告長官,準確的說應該還有3.44萬人,因爲我率領的這支部隊已經被您消滅了,您的運籌帷幄令人欽佩不已,我希望能夠跟在您的身邊盡一些綿薄之力,請允許我介紹一下,我懂法律,會英語,法語和拉丁語,也能夠簡單的說幾句德語,希望能夠有所幫助。”
“哈哈哈哈……”
弗萊徹上下的這個馬屁把段祺瑞逗笑了,當一個人徹底放棄底線,你就知道他的下限無限的低,低到你不能想象。
“你的意思是說……想要爲我服務?”
“是的,長官,我正是這麼想的,您使用鐵絲網和鐵路維護車這種靈活戰術,真的讓我大開眼界,我相信您若能夠在戰爭中活下來,必將成爲聲明遠播的名將,爲您效勞將是我的最大榮幸。”
“呵呵呵……這個鐵絲網戰術,真的說起來還要感謝你們美國人。”段祺瑞臉上浮現出神秘笑容,然後不緊不慢的拿着雪亮的短刃剔手指甲,看的弗萊徹上下亡魂大冒,後脊樑一陣陣的發涼。
這就是個微笑的魔鬼,太可怕了。
真正講起鐵絲網,還得從美國總統林肯簽了《宅地法》開始。
法案規定;
從1863年1月1日起,凡年滿21歲的美國公民或符合入籍規定申請加入美國國籍的外國人,爲了居住和耕種,免費或繳納10美元登記費即可領得不超過160英畝的西部國有土地作爲“份地”。
160英畝的土地可不小,相當於91個足球場那麼大,可以說是極爲慷慨。
“到西部去,年輕人,到西部去”紐約《論壇報》主編霍勒斯·格里利喊出了響亮的口號。
當時正值南北戰爭最艱難的時刻,西部的發展也遠遠沒有現在這麼發達,反而是大片大片的土地荒廢。原本是爲了給美國人民提供福利的好法案,卻沒有收穫更多的掌聲。
對普通人而言
醫療、生活和交通等配套設施的缺失還能夠克服,蠻荒的西部安全是最大問題,無處不在的槍手、惡棍、馬匪和野獸,令這片荒蕪的土地混亂無序。
就算是生長週期最短的食物,也要經過一兩個月才能夠成熟。
而在這一兩個月之內,就算人們將農作物種植打理的很好,一旦碰到當地土著的牲口或者一些野生動物糟蹋,剛剛種好的糧食瞬間就成爲這些野獸的果腹之物。
這個問題,在農場周圍建上一圈圍牆就可以
但是160英畝,靠着人力去伐木建圍欄,傾家蕩產也建不起來。
經歷了最原始的開荒擴土的困難之後,美國人開發西部的熱情開始迅速下降。
1868年,美國農業部評估了一下得出了結論:如果不解決圍欄的問題,宅地法就等於一紙空文。
就在美國政府爲西部大開發政策頭痛不已時,一位年輕的小夥子約瑟夫·格利登發明出了帶刺鐵絲網,被後人稱爲“塑造世界經濟的50項偉大發明”。
用極少數的木頭樁子,加上幾段鐵絲網,就可以圍起大片土地,將野獸阻擋在外,簡直就是西部開發神器。
鐵絲網批量生產後的短短6年內,全美國銷售了總長26.3萬英里的鐵絲網,相當於繞地球10圈。
從此,美國的“西部大開發”以驚人的速度拓展。隨着移民的增加,美國廣闊的西部邊疆穩固下來,隨之而來的經濟增長,則助推美國進入了發展的黃金時代。
只曉了這段歷史,就能夠理解段祺瑞爲什麼說要感謝美國人?
帶刺鐵絲網在澳洲同樣應用廣泛,但是用在戰爭中,段祺瑞絕對可以稱之爲第一人。
詢問一番之後
段祺瑞對這個伏首貼耳的弗萊徹上校坦誠相當滿意, 在他的名字後面打上了“怕死鬼”三個字標記。
命令衛兵們將其與其他俘虜軍官嚴密看押,好好磨一磨性子,段祺瑞中校離開了雪山鎮的這處宅院,沿着街道向前行去。
街道上隨處可見列隊行進的全副武裝士兵,還有用石灰粉標記的各種陷坑,危牆和機關,看着讓人頭皮發麻。
在最後撤出鎮子的時候,最後一批部隊負責用塵土將石灰掩蓋,看起來似乎與普通城鎮別無二樣。
踏進雪山鎮就知道厲害了,冷不防踩到一處陷坑,被尖銳的木刺扎得透心涼,走到牆邊忽然牆倒塌了,推開院門,突然上面石頭砸下來了,走在路上,突然被浸滿糞水的鐵蒺藜扎破腳……
凡此種種,讓人觸目驚心。
段祺瑞絕對是一個狠人,當他想盡辦法要害人的時候,狠起來連自己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