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新兵營的鐘聲響起,李長生自信滿滿的從通鋪上爬了起來。面對慕容熙,他的勝率或許能達到百分之九十,那麼他今天有把握贏慕容熙一百次!
如果慕容熙敢躺在地上耍賴,不起來應戰的話,他也有辦法對付他。
“給你們二十息的時間,立刻去校場集合!遲到者,一縷扣軍功分!”
就在李長生剛剛整理好着裝,李牧的聲音,如雷霆漫過天空,悍然從校場中傳來。
聽到這聲音,李長生精神奕奕的猛然衝出營房,朝着校場飛奔而去。
他現在可沒有軍功分再被扣掉了。
再看看其他的新兵,因爲昨晚一直想着自己押的賭注,幻想着等贏了數萬,數十萬地靈幣以後,該怎麼花那一筆財富,所以各個都沒睡好覺。
一個個眼睛紅腫,臉皮發白,沒精打采的朝着校場跑去。
不過大部分人,見實在沒有精神在三個呼吸之內去集合,所以索性就不跑了,改用小步,徐徐的走過去。
因爲他們自信的覺得,馬上就要從李長生那裡,迎來無數地靈幣,反正不缺這一點點的軍功分,何須還要聽李牧的?何須還不要命的跑過去集合?
看看吧,今天的天氣多好,涼颼颼的風吹着,飄渺的、薄弱的、潔白的雪花,又緩緩的在空中飛旋。
不如在發財之前,好好享受一下美好的清晨,觀賞這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美景……
“今天,李長生第一個跑過來集合的,所以獎勵他五十軍功分,至於沒有完成李牧教官要求的,全都扣除十分!”
可是當新兵們稀稀拉拉的在校場集合完畢之後,聽到主簿孫乾的話,一個個都露出不忿的神色來。
按時集合一下,居然也有軍功分獎勵?並且獎勵的這麼高!
這還有沒有天理了。五十個軍功分,可以十次極其美好的晚餐了!
不過想到那曠世豪賭,大部分新兵就都無所謂的點點頭,嘴角露出快意的冷笑,眼睛得意而無情的望着李長生,大部分人都暗中諷刺道:“李長生,你就拿五十軍功分得意去吧,等過了今天,輸的你傾家蕩產,這五十軍功分,還不夠你塞牙縫的!”
李長生感應到鋪天蓋地的意念,朝着自己洶涌的壓迫而來,也不禁渾身都冒出了一聲冷汗。
畢竟,萬餘人的意念,交織在一起,造成的精神壓迫,也是極其強烈的。
雖然這裡面,幾乎沒人修煉到神勇境,所以精神無法爆發體外,對他造成實質的傷害,可是人數太多,意念紊亂而強烈,其中也蘊含着本能的壓力。
這也就是爲什麼,兩軍對壘的時候,雙方士兵尚未出擊,卻在他們的將領陪同下,大聲喊殺!目的就是用所有兵士,本能的精神威壓,以震懾敵軍,先在氣勢上,贏他一把!
“現在開始晨練,今天晨練,一個時辰,用槍!自己挑選對手,也可以沒有規律的隨便刺殺別人。不過你們要記住一點,今天的槍,沒有處理過,若是被刺中了,那可是要死人的!槍戰的地點,軍鎮外的密林之中。”
這次說話的,是李牧。
聽到此話,所有的新兵渾身一顫,立刻回過神來,終於不敢再把精力浪費在李長生身上了,反而及時向周圍的同伴,互相低聲交流道:“兄弟,等下別攻擊我啊。”
“好,你也別攻擊我,我們兩個都是融合境,修煉了高品招式,只要暗中互相保護,就不怕別人偷襲了。”
“如此甚好。”
黃雲聽到李牧的話,猛然皺起眉頭,不安的望着李長生的背影,他覺得,許多新兵爲了讓慕容熙今天贏過李長生,肯定要背後算計李長生,從而使得他與慕容熙鏖戰之時,疲乏應付。
這黃雲,表面上看去,虎軀威風,面目彪悍,仿若粗人一個。而他也的確是沒什麼文化的粗人,但是他的心思,卻極其細膩。
不過說他聰慧過人更準確。所以就連李長生自己都沒意識到很危險的時候,黃雲已經開始爲他擔心了。
李長生之所以沒有感覺到危險,是因爲他依然在整理騎戰心得。
可就在此時,黃雲身邊的一個新兵,碰了碰他的袖子,低聲道:“黃雲大哥,聽說你快要修煉出武魂了,等下一定要多多照顧小弟我啊。”
黃雲瞟了那新兵一眼,然後不屑的喝道:“給老子滾開!”
“你!”這新兵,長着一副尖嘴猴腮的樣子,一看就不是好東西,見黃雲居然不給自己面子,他頓時勃然大怒:“黃雲,你別得意,我不求你保護了,反而還能弄死你!”
“滾!”黃雲再次喝道,扭了扭脖子,滿臉殺氣的冷哼道:“不知道你的黃雲爺爺是李將軍的人麼?昨天你居然敢支持慕容熙贏,等下給爺爺我小心點兒!哈哈哈,有你這句話,爺爺我今天鐵定要弄死你!”
那新兵渾身一顫,忽然後悔自己放狠話了。他可是清楚的知道,這黃雲,在前幾天的遠征跋涉之中,連這軍鎮鎮長的兒子周敦,他都敢打,若他要弄死一個人,沒什麼不敢的……
“李長生,你可以選擇放棄今天的晨練!”
就在李長生依然想着自己的事情之時,李牧忽然走到他面前,厲聲喝道。
“爲何?”李長生呆呆的回過神來,不自在的朝周圍望去,可是驀然間看到,有數千人目光兇殘的望着自己,他頓時反應過來,知道現在已經是危機四伏了。所以就回頭望着李牧,無奈的嘆息道:“我知道了。”
“那你還選擇繼續晨練?”
李牧嚴肅的問道。
“我不明白,教官你爲何要這樣保護我。”
李長生尷尬的撓了一下耳朵,很是彆扭的問道。
在他心目中,李牧對他一直很嚴格,很絕情,這種嚴格,不說是對他有惡意,最起碼讓李長生覺得,此刻的李牧,身爲教官,不該對他放水,從而讓他避開災禍纔是。
這李牧,連自己的親哥哥貪污,都被他擊殺了,嚴格公正到如此地步的人,爲何要特別對他李長生呢?
“理由麼?很簡單,你是花天朔欽點的戰將!被小小新兵擊殺,是沒有道理的事情!況且你身爲鎮將,若是死在我新兵營,這有損花天朔的威儀,更是有辱我軍之威風。所以從爲大局着想,我李牧建議你放棄今天的晨練。”
李牧臉色呆板,但卻眼目猩紅的看了一眼所有的新兵,冷冷的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李長生本想放棄晨練的,可是想到自己馬上就要與慕容熙鏖戰了,騎戰還沒有進行實際的訓練,而對長槍的運用,也不甚嫺熟,所以不禁靈機一動,搖搖頭對李牧笑道:“回教官的話,我李長生,不放棄這晨練!即便是這裡的所有新兵,全都來攻我,殺我,老子也不放在眼裡!一羣可憐兮兮,只會做白日夢的臭屁蟲而已!我李長生只申請一匹坐騎,他們來多少,小爺我就殺多少!”
李長生這話,其意思太明顯了,就是想要李牧給他一匹戰馬。
可他言辭之間,傲視羣雄,視所有新兵如無物的霸氣,煞氣,殺氣!着實讓人感到吃驚。
李牧神色肅穆,滿臉欽佩的對李長生點點頭,命令孫乾把他李牧專屬的寶馬,牽來送給李長生暫時使用。
而新兵們,全都沸騰的詛咒着李長生,被他如此看不起,都不禁怒了,動了真正的殺念。
不過想到李長生活着,他們就能大發橫財,所以有些新兵,吃驚的回過神來之後,就立刻對周圍的人說道:“諸位兄弟,忍耐啊,千萬別弄死他,如果他死了,賭約就不成立了,我們也甭想發財了。”
“可不是嘛,此人現在不能死,我們只需要打傷他就行了。”
“對,並且聽李牧話的意思,他是花天朔看好的人,我們也不能傷的他太重,否則得罪了這一片的最高將領,以後別想升官發財了。就動動他的經絡骨骼,讓慕容熙贏得更容易即可。”
……
聽到那些新兵的話,李長生笑了,然後回頭望着所有新兵,很是嚴肅的抱拳道:“諸位兄弟,多謝你們如此看得起小爺我!所以等下歡迎大家全力擊殺,我在這裡保證,只會傷你們,不會殺你們。”
這李長生是瘋了麼?還是他本身就狂傲到如此地步?真不把所有新兵,放在眼裡?
正討論的興奮的新兵們,全都呆呆的望着他。
然後那慕容熙,忽然最先笑出聲來:“可憐的李長生啊,居然害怕到如此地步了,尚未面對所有人的追殺,便已經用激將法,希望別人不殺他。他太天真了,正所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他就是那麼招人厭煩,兄弟們豈能不恨他傷他?”
可就在此時,一聲音波充沛的馬鳴,遠遠的傳達而來,把所有新兵的嘲笑,怒罵,和議論的聲音,完全掩蓋下去。
然後一匹四肢修長,體型高大的戰馬,穿越灰茫茫的冷霧碎雪,朝着李牧奔跑而來。而孫乾則狼狽的跟在後面追趕着:“黑風啊,你慢點,這瘋馬,跟你主人一樣瘋!簡直是難以駕馭!”
黑風!
李牧的戰馬來了!
一看到這匹黑馬,李長生忍不住眼神一亮,嘴角都流出口水來,興奮的上前兩步,忘形拍掌道:“好馬,真是好馬啊!”
他本來不是伯樂,不識好馬,可這戰馬身上,爆發出來的昂揚氣血,傲然氣息,他卻是感應的分明。所以頓時覺得,這名爲“黑風”的馬,當得起“寶馬”二字!
那戰馬化爲一團黑影,興奮的奔跑出曲折的線路,肆意玩耍嗎,並且在空中搖頭嘶鳴,似乎很興奮的樣子。沒多久就來到李牧的身前,然後猛然剎住,前蹄高高甩起,在李牧面前昂藏而立。
“黑風,過去。”
李牧只是摸了摸它的脖子,然後就用手指着李長生。
黑風卻倔強的甩了一下腦袋,打了一個響鼻,站在李牧身邊不動,似乎不屑於給李長生當坐騎。
見此,此時淡然笑道:“無妨。”
然後他閉着眼睛,默默運轉太陽屬性的內力,當一層輝煌的,博大的,溫暖的金色光芒,從他身體投射而出,整個人金光燦燦,宛如戰神之時,那黑風忽然轉頭望着他。
然後沒多久,似乎感應到李長生太陽血脈的氣息,黑風傲嬌的嘶鳴一聲,就衝到李長生身邊來了。
並且安靜的在李長生身邊站好,安靜的享受着李長生的內力,把它包裹起來,如果在享用日光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