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寒凝在旁聽完,先是眼神複雜地看了張皓軒,然後轉頭對張傲秋擔憂道:“秋兒,你先前說擂臺戰上一切由你做主,你到底有什麼打算?”
張傲秋聞言不答反問道:“擂臺戰有什麼講究?”
張皓軒道:“擂臺戰又是生死戰,沒有規矩,只要上了擂臺,就相當於簽了生死狀,不管誰生誰死,其他任何人都不得插手。”
張傲秋“哦”了一聲道:“那若是兩人決鬥時,另外一人上了擂臺,這怎麼算?”
張皓軒道:“那他就會面對家法的處置。”
“家法的處置?如何處置?”
“輕則廢除修爲,逐出嶺南,重則直接處死。”
張傲秋道:“若是這人位高權重,是不是會有人替他求情?”
張皓軒聽了不由神色一懍,沉吟片刻後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張傲秋道:“擂臺戰那天,我會殺掉張子恆,不過在這之前,我卻要將我那二叔逼上擂臺,但若是他上了擂臺,自然違反了家規,不過以他現在的勢力,自然會有人提議不能將其處死或是廢掉修爲,但作爲家主,又要維持家規,這樣雙方必然會產生爭執,一個不好,甚至會直接產生最終殺伐,那麼張家可就毀了,這可不是我想要的。”
魯寒凝聽完擔心道:“那你怎麼知道你二叔一定會上擂臺?”
張傲秋聞言笑了笑道:“張子恆是這一代張家第一高手,二叔當年沒有得到家主之位,這次一定希望通過張子恆得到,而且,一個人就算再壞,對自己的孩子都是好的,況且二叔所謀甚大,張子恆是他名正言順獲得張家最終權力的最大依仗,他絕不會眼睜睜看着我在擂臺上將張子恆磨死的。”
“磨死?!”
張傲秋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寒聲道:“一刀殺了,痛快是痛快了,但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反而會讓二叔毫無後顧之憂,決死反擊,那樣就會帶來無窮的麻煩,擂臺戰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只要藉機除掉二叔,去了首惡,其他人就會羣龍無首,然後我們再挾一戰之威,全力清除異己,所以這一戰,張子恆只是引子,二叔纔是目標,當然若是順帶除掉大長老,那就更理想了,不過這也不是不可能的。”
魯寒凝聽完,眼中一絲憂色更濃,張傲秋雖是她兒子,但只接觸這麼短短一段時間,不可能對其完全瞭解,這小子膽子太大了,做事雷厲風行,完全不管什麼從長計議。
想到這裡,魯寒凝望向張傲秋問道:“秋兒,你二叔據我們的情報瞭解,已經是玄境中期修爲,你真有有把握在擂臺上殺了他?”
張傲秋聞言一笑道:“孃親,我雖然膽子大,但卻不傻,這麼說吧,玄境中期的高手,我已經幹掉不少了,如若不出我所料,十刀之內我必取他性命,不過同張子恆一樣,我不會讓他死得那麼痛快的,因爲他心中可是藏着很多秘密的。”
張皓軒跟魯寒凝聞言同時失聲道:“十刀?!”
張傲秋正色點了點頭道:“不錯,不過這十刀之數可不是我胡亂說的,我是結合以往的經驗判斷出來的,因爲兩人生死對決,修爲雖然佔輸贏的很大成分,但心理、環境還有周圍的壓力,這些都是非常玄妙跟重要的,有時候一點微妙的差別,就會打破你先前所有的準備,從而導致最終敗局。”
張皓軒聽完,望着張傲秋半天不說話,若是他下場,僅僅十刀就幹掉玄境中期高手,那是想都不用想。
張傲秋見張皓軒一臉的懷疑跟驚訝,笑了笑道:“我前面幹掉的玄境高手,還重來沒有超過十刀的。”
張皓軒本是好武之人,聽張傲秋這麼一說不由有點心癢,臉上表情由驚訝轉爲躍躍欲試,張傲秋見了,還沒等他開口,就直接否決道:“生死之戰跟切磋完全不一樣,這個我想阿爹你應該明白。”
張皓軒聽了,頹然一嘆,笑了笑道:“也罷,那阿爹就等着看你在擂臺上大展風采。”
張傲秋聞言卻不接話,轉移話題問道:“聽說張子恆禍害了不少姑娘,不知道這事是真還是假?”
張皓軒聽了跟魯寒凝兩人對視一眼,臉上露出尷尬神色,半響後才道:“確有此事,只是你二叔權勢太大,那些受害的人家連出來作證都不敢,所以我雖然有心維持法紀,但卻總是有力無處使。”
張傲秋“嗯”了一聲道:“不要緊,亡羊補牢還不算晚,那些受害人家都有記錄麼?”
張皓軒道:“這個當然。”
張傲秋聞言點了點頭,正色道:“命令下去,將那些受害人家秘密聚攏,然後安置在一個隱蔽的地方保護起來,等到擂臺戰那天再將這些人安插在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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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寒凝聽了不由疑惑道:“這樣做……?”
張傲秋嘿笑一聲道:“所謂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民意輿論用的好,就是把殺人不見血的刀,況且我們還是站在正義這一邊,這些受害人之所以不敢出來作證,無非就是怕被報復,若我們給他們看得見的希望,只要有一人站出來,後面的人就會毫不猶豫地跟上,只要氣勢造起來,那些有異心的人就算想動,也不敢貿然下手的。”
張皓軒聽完,一拍桌子道:“不錯,秋兒說的有道理,我現在就立即前去安排。”
張傲秋聞言跟着叮囑一聲道:“切記要秘密行事,不可透露半絲風聲。”
張皓軒聽了笑道:“這個你放心,你阿爹這點事還是辦得了的,況且你現在對你二叔他們來說,就是一個不存在的人,現在他們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我身上,只要我不表現出異常,他們是不會發現的。”
說完轉頭對魯寒凝道:“夫人,現在天色已晚了,秋兒今日也多有勞累,還是讓他早點休息的好。”
魯寒凝聞言點了點頭,擡眼望着張傲秋道:“秋兒,孃親已經給你安排好住處,你今晚就好生休息。”
張傲秋“嗯”了一聲道:“既然阿爹說三日之後再進行認祖歸宗的儀式,那這三天就勞煩孃親帶我到這嶺南四處走走?”
魯寒凝這麼多年,今日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兒子,這顆心現在是完全系在了張傲秋身上,恨不得時時刻刻陪在其身邊,一聽張傲秋這麼說,當即笑盈盈道:“好好,孃親正是求之不得啊。”
第二日一早,張傲秋剛從調息中醒來,魯寒凝就已來到門口,親自端來了洗臉水,張傲秋一見連忙接了過來道:“孃親,這事怎麼能讓你做了?”
魯寒凝笑道:“沒事沒事,孃親做的開心。”
說完跟着問道:“昨晚睡得可好?”
張傲秋昨晚過來,先是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然後換了一身新衣,現在調息一晚,正是精神滿滿,聞言道:“很好啊。”
張傲秋洗漱完畢,魯寒凝帶着他去吃早餐,昨晚那頓飯,張傲秋基本上沒吃什麼,一個晚上過後,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魯寒凝見張傲秋吃得香,心裡也高興,一個勁地夾菜,直到張傲秋肚兒吃得滾圓才罷手。
張傲秋放下碗筷,先是舒服的伸了個懶腰,然後問道:“孃親,今日我們去哪?”
魯寒凝一聽張傲秋叫她“孃親”,心裡就像吃了蜜一樣甜,聞言笑道:“今日孃親要帶你去一個非常重要的地方。”
說完站起身來,張傲秋一見,連忙在旁一把扶住,魯寒凝看了,拍了拍張傲秋手道:“孃親這條腿,早就習慣了,你不要緊張。”
張傲秋“嗯”了一聲道:“反正這三天有時間,要不就讓孩兒替你疏通疏通這些鬱結的經脈?”
魯寒凝聞言,卻是輕輕搖了搖頭道:“孃親知道你是小先生,一身醫術驚人,不過現在孃親神清氣爽,心裡高興,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也不急於一時。”
張傲秋聽出了魯寒凝話外的意思,她是怕張傲秋給她診病消耗了真氣,不利於幾日後的擂臺之戰。
跟着轉念一想,魯寒凝心脈鬱結是因爲心病,現在心病解除,鬱結的地方也就自然會跟着打通,無非就是時間用得長一些,而且這種自然打通比起外力強行打通效果也要好多了。
想到這裡,也就不再堅持,扶着魯寒凝往外而去。
魯寒凝邊走邊道:“嶺南雖然是個島嶼,但佔地卻是甚廣,而且嶺南也不止我們漢族一個民族,還有很多其他民族,各個民族有各個民族的風氣跟規矩,所以張家雖然統一嶺南,但還有很多地方卻是管不到的。”
張傲秋積極參與武月城對抗死域人這場戰役,有抵抗外族的主因在裡面,同時還有再一統江山這個模糊的概念,既然要一統江山,自然就要將所有人都團結在一起,這裡面就包含了各個地域,各個民族,使其做到書同文,車同軌,行同倫。
只是這個想法也就是是個念頭,還根本就沒有什麼成熟的想法,當即問道:“爲什麼不對這些民族的人進行同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