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縱面色一變,右手一擡向着前方的虛空猛拍一掌,將後續飛射而來的碎石紛紛擊開。扭頭一看,那些雜役只受了些皮外傷,似乎並無大礙,這才面色一緩,不過內心之中仍是後怕不已。
他們作爲礦脈的守衛,對這些雜役的安全多少也要負些責任,而且明日就要進行礦脈的初次開採,若是有大量雜役受傷,他們必定免不了受一頓責罰。
羅雲也看到了礦脈入口處的情形,不由得面現一絲愧疚之色,心中大呼失算。
他再次騰身而起向前掠出二十餘丈,落地之後立即轉回身,冷冷注視着踉蹌站定的歐陽極。
歐陽極吃了個悶虧,自然不肯就此罷手,當即怒罵連連地追了過去,隔着十餘丈遠便施展起了御劍術。
半空之中火光大盛,歐陽極的長劍化作一道丈許長的赤色流火,攜着獵獵響聲疾速斬向羅雲。
裴元縱隔遠觀望,忍不住罵出聲來。
“御劍術!歐陽極你瘋了嗎?”
歐陽極充耳不聞,依舊凝神催動着長劍,面色變得猙獰無比,雙目之中漸漸顯露出瘋狂之色。
羅雲已然修習過御劍術,對這種功法的路數有了很深的瞭解,再也不復當初那種束手無策樣子。
他冷哼一聲,猛催玄光幻行術,身形一閃便消失不見。
流火長劍當空而下,轟的一聲擊中在地上,頓時將地面炸出一個兩丈方圓的大坑。
歐陽極面色一呆,用力眨了眨眼睛,待發現對方確實已經消失之後,內心頓時大感不妥。
短暫的失神過後,羅雲已在數丈之外顯現而出。
歐陽極只覺眼前一花,急忙拍出一記烈日神掌,羅雲卻身形一閃,再次消失不見。
轉瞬之後,歐陽極背後數丈遠處波動一起,一道青光閃過之後,羅雲再次現出身形。
歐陽極靈覺猛顫,頓知不妙,猛然轉身,只見羅雲右掌再次一劃而出,又是先前那種招數。
他似乎是知道厲害,當即嚇得驚叫一聲,不待多想便側身橫掠而出,倉促之間竟完全顧不得出手反擊。
羅雲冷笑一聲,面現一絲古怪之色,手掌劃至中途卻停止不動,竟然是虛晃一槍。
緊接着卻手掌一翻,一記疊雲掌猛然拍向了歐陽極。
羅雲這番虛實相接的招數可以說是天衣無縫,歐陽極還未落地便見一道白色巨掌向自己拍來,知道中了對方的疑兵之計,立時驚怒交加。
“哼,他孃的,看我緩過手來不好好收拾你!”
歐陽極怒罵一聲,足尖猛點地面,再次橫掠而出,右手遙遙一招長劍當即飛射而回。
他右手並指正要向對方點去,卻見前方空空如也,哪裡還有羅雲的影子?
便在此時,旁邊的空地上青光一閃,羅雲驀然現出身形,右掌一擡一道白色掌影當即飛掠而出,隆隆悶響聲中,向着斜飛而來的歐陽極不疾不緩地迎了上去。
“啊!”歐陽極發覺不對,立時驚叫一聲。
那道白色巨掌雖然來得不緊不慢,怎奈他自己橫飛之勢太快,待得反應過來已然是近在咫尺,眼睜睜看着就要撞上,卻完全無計可施。
嘭!轉瞬之後,歐陽極便“迫不及待”地撞在了白色巨掌之上,當即慘叫一聲,被一股巨力遠遠彈了出去,撲通一聲掉落在數丈之外的地面上。
羅雲出手極有分寸,並未痛下死手,畢竟相對於個人間的恩怨摩擦來說,礦脈的守衛事宜更加重要。眼看着礦脈開採在即,他可不想因內鬥而折損守衛力量,對方雖然卑鄙無恥,他卻不能不顧全大局。
裴元縱大張着嘴巴,臉上心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內心則是大爲震驚。
羅雲的表現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一個煉氣境七層的弟子,竟能完勝一個煉氣境九層的內門師兄,這種事情說出去恐怕都沒幾個人敢相信,偏偏卻在他的眼前真實上演了。
歐陽極落地之後面色變得蒼白無比,卻並非是受了重傷,而是有些驚嚇過度。
他在地面上哀嚎片刻,忽地回過神兒來,發現自己並未受到太大的傷害,立時轉驚爲喜,內心的兇焰再次大漲起來。
他怒罵一聲彈身而起,抖了抖手中長劍便要再次出手。
便在此時,裴元縱大喝一聲,閃到歐陽極向前,一把奪下他的長劍。
“歐陽師兄,切磋比試點到即止,別忘了你還在值守礦脈!”
歐陽極哪裡肯服氣,雙目之中寒芒一閃將裴元縱一把推開,便要破口大罵。
裴元縱再次搶在他的身前,面色一沉大眼一瞪,向他接連使了幾個眼色。
隨即壓低嗓門沉聲說道:“羅雲顯然是得了長老的真傳,你再打下去只會更慘,說不定還要受到葉長老的嚴懲,難道你還沒看明白嗎?”
歐陽極聞言一怔,面色瞬間漲紅,咬牙掙扎片刻之後,在裴元縱的竭力勸阻之下終於清醒了過來。
轉瞬便身軀一鬆,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面色陰晴不定,皺眉沉思起來。
他一時還難以接受落敗的結局,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有着煉氣境九層的修爲,爲何卻僅僅數招便敗在了羅雲的手中。
輕敵!一定是輕敵!
歐陽極這般想着,內心之中再次燃起強烈的恨意,猛然擡頭便要掙開裴元縱的雙手。
裴元縱見狀冷哼一聲,拿出腰間掛着的水袋,將一股涼水猛地澆在了他的臉上。
“歐陽極,你醒醒!再這麼搞下去吃虧的不是羅雲,而是你!若不是念在咱倆多少還有些交情,我才懶得管這些閒事,就算你死在羅雲手中我也不會看上一眼!”
歐陽極目光一凝,終於冷靜下來,將手中長劍猛猛摔在地上,冷哼一聲向回走去。
來到礦脈入口處之後,他冷冷回望羅雲一眼,面現一絲怨毒之色,顯然是將今日之辱刻在了心裡。
他仍然是心有不甘,將未消的怒火發泄在了雜役的身上。
手掌一擡便將身邊幾個雜役打翻在地,他雖未動用真元,但修習道法已久體格早已遠超常人,那幾名雜役雖然穿着一層隔熱用的藍冰甲,仍然被他打得口吐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