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其他的天魔王都像這一個這般的強橫
那麼
有些事情,做的時候,身在局中未必覺得如何,可是事後反思、瞻望將來之時,卻不能不有幾分後怕以及,幾許茫然。
莫天機用重生出來的新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跡,淡淡道:“若是元天限根本就沒有受傷,以他的修爲,今天,只怕就止一個照面之間,咱們一干兄弟們未必能有一個能活”
楚陽表示認可的沉重點頭。
書狂和畫王站在一片空蕩蕩的空地上,悵然若失;臉上乃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惆悵還有失落。
終究還是沒有能夠親手報仇
這對於兩個人來說,這無疑是一種至極的遺憾。
但,卻是毫無辦法的。
元天限的終極一擊,兩個人都看在眼中。
若是兩人那時候當面對陣,恐怕早已經被元天限輕易斬殺
天下間,恐怕也就只有楚陽的九劫劍才能夠不受影響,即時反撲
也只有芮不通的涅槃天火可以毀滅這樣的神魂
但,兩人心中那種空蕩蕩的惆悵,卻是無以排解,無人可以排解。
親人的仇、兄弟的仇
在這一刻,盡數涌上心頭。那熟悉的音容笑貌,就那麼歷歷在目,讓兩個人心酸難禁,悲從心來。
相比於他們的落寞,木滄瀾的精神狀態就要好上許多,這段時間以來,他一路揹負着叛逆、忘恩負義、妄行無端的污名一路走過來,尤其是這份污名還是被天闕第一人聖君陛下親口鼎證,幾再無辯駁之餘地。
對此,木滄瀾已經不抱能夠洗刷污名的希望了,然而今日的除魔之役,最終了解元天限天魔神魂的卻是聖君大人,這無異意味着聖君認可自己一邊的作法,一切污名,一時盡去,雖然此刻仍自不免回憶起於元天限往昔的種種情誼,但心下卻是欣慰至極的。
“元天限確定乃是天魔魔孽”
“聖君親自出手誅殺魔孽之”
這兩個消息,如同狂風一般的快速吹了出去。整個墨雲天突然變得一片沸騰。
但不管如何,元天限始終是死了;而墨雲天,也終於消除了這個最大的隱患。
兩大軍團合兵一處,以木滄瀾的手段,在軍方往昔的威望,很輕易地就平復了對方軍團的所有不滿,浩浩蕩蕩,向着京都出發。
至於原本斬夢軍的罪名,自然而然的消失。
但,夢無涯已經不想再回到墨雲天了。
“那邊,也有我歷劫同在的好兄弟,我們更有共同目標,那就是去屠盡天魔”
“木帥,你永遠是我大哥,我們將來還會又再見之日,在域外戰場之上”
對於夢無涯的選擇,木滄瀾只有一聲油然的嘆息。
在九重丹的強大功用下,所有人都是很快的恢復了傷勢。
楚陽等人本不想去,但,謝丹瓊卻捨不得就此跟剛剛聚首的一干兄弟們就此分別,極力邀請;大家卻也當真捨不得就這麼分開,作爲最後一梯隊,隨同出發。
而除了這個理由之外,楚陽總覺得在墨雲天,應該還有一些沒有解開的謎團,需要自己去挖掘一下。
元天限確實是死了,但他的死亡,卻也將一些謎底永遠的帶走了
當初,他到底是怎麼潛入墨雲天的若是沒有一股相當的勢力扶持,斷難成事,楚陽絕對不會相信,一個毫無根基的元天限,能夠走到今天的地步
第二就是,當初紫霄天之戰,紫豪的七大護衛援兵,可是有兩個人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墨雲天,這其中,是否有所關聯
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也是另一個不解之謎。
除此之外,紫霄天七大護衛之中的另外五個人,全數死在了中極天,彼此又是否有什麼蹊蹺或者這些人的事情別人不一定知道,但元天限卻肯定是知道的。
有了這些謎團待揭,不去皇宮那邊看上一眼,楚陽又怎麼會死心。
之前一直沒有出現的談曇,也終於出現,垂頭喪氣,無精打采。
楚陽當然發現了這貨,但卻沒理他。
直到這一晚上
謝丹瓊特意的命令,守衛都撤出去,讓整個營地,全部都變成九劫兄弟的私人領域。大家搬來海量的美酒,準備暢飲一番。
反正外邊有那麼多的高手負責護衛,比如紫邪情莫輕舞墨淚兒楚樂兒等人都是不喝酒的,大家對於自身的安全可謂放心得很。
再說了,關於下一步要怎麼進行,還是需要大家羣策羣力的商量研討一下的。
一衆女人湊在一起唧唧喳喳的說話,一干大男人們則都湊在一張桌子上大口喝酒;熱熱鬧鬧,大呼小叫;紀墨羅克敵等人更加是抱着酒罈子滿場亂飛,一刻也不消停。
談曇一直默默地喝這酒,看上去很落寞的樣子。
但大家誰也不理他,人人都知道,這傢伙肚子里根本就藏不住話,遲早自己會憋不住說出來始末緣由;但卻絕對不能主動問他。
你若是問上一句:你這咋了怎麼悶悶不樂的
談曇肯定就會說:我愛咋咋地,你管得着麼你想知道我咋了我偏偏就不告訴你
一句話,絕對能夠將人嗆給死
所以大家都是很有默契地誰也不問。
故意晾着這傢伙;當然,閒談中誰也不談正事,就只是互相鬧騰,互相打屁,互相爭鬥打鬧,動不動就有兩個人摁住一個然後撬開嘴巴把酒灌進去。
場面熱鬧的如同要翻了天一般。
越熱鬧,越不理他,談曇這傢伙就越是沉不住氣。
終於
“梆梆梆”談曇用筷子使勁的敲着盤子,大怒地說道:“喂喂喂喂喂”
衆人彼此相視會心一笑,均有一種這傢伙果然憋不住了這樣的一種惡作劇成功的莫名快感。
楚陽扭過頭,貌似很不滿的道:“你丫的幹嘛造反啊,吃飯就是吃飯,敲盤子幹嘛豈不是敗了大夥的興致”
談曇臉上露出無限的委屈:“我有話說”
衆人一起說道:“說啥啊”
聲音很是整齊劃一,隱隱流露出一股子調侃的味道。
談曇急促的喘了幾口氣,這才終於大叫起來:“你們這些人都沒發現我這幾天不正常麼”
紀墨很做作的皺眉說道:“不正常哪裡不正常了我看你沒怎麼樣啊”
羅克敵露出一個百思不得其解的神色,說道:“難道你每月的那幾天來了可你是男的啊”
衆人盡都鬨堂大笑。
旁邊紫邪情等女子盡都紅着臉恨恨的怒罵兩句,將頭偏到一邊,不理這幫臭男人。
“你們這些人竟是一點也不關心我”談曇委屈萬狀的說道,心中越想越是委屈無限,眼圈兒都紅了。
董無傷霍然站起來,喝道:“誰是誰是誰欺負了我談曇兄弟,說出來,四哥爲你做主出氣”
謝丹瓊摩拳擦掌:“就是,談曇,妹夫你說,到底是誰這麼不開眼的欺負了你難道是丹鳳那丫頭不要緊,你說,就算是我親妹妹,但今日作爲大舅子也要大義滅親,好好收拾這臭丫頭難道還反了她了不成不知道以夫爲天,是女子需要遵守的綱常麼”
衆人一陣爆笑。
謝丹瓊這一番義憤填膺的慷慨陳詞,絕對是假到不能再假。
就這些天裡,謝丹瓊又不是沒長眼睛,豈能看不出自己妹子在談曇面前那種頤指氣使的樣子談曇謝丹鳳夫婦之間,說了算的,絕對是自己妹妹這倆口子之間的所謂綱常,也得是談曇以妻爲天,毋庸置疑。
是以謝丹瓊這番話說出來,除了惹來自己妹妹謝丹鳳的兩個大白眼之外,根本就是毫無意義
衆人紛紛安慰,但每一個人的安慰話,都帶着些強烈的幸災樂禍,外加看戲的意味。
如是一輪安慰下來,被安慰的談曇終於忍無可忍,勃然大怒,豁然站起,手指頭一個個的點過去罵道:“你們這幫虛情假意的人我算是看透了”
衆人聞言一愣,瞬時便爆發出一陣大笑,盡都笑得前仰後合。
楚陽連口中的酒也噴了出來,毫無儀態的拍着桌子哈哈大笑。
這貨,終於徹底的忍不住了嗎
“咋了咋了到底咋了啊”
衆人紛紛大笑追問。
“我這幾天悶悶不樂,連那場關鍵的屠魔之戰也沒怎麼參加,離羣獨居,你們你們居然一個個都不關心我”談曇紅着眼大怒:“你們你們還是我的好兄弟麼真真是欺人太甚”
莫天機出來打圓場:“說說,說說,到底咋回事其實我想問,但沒敢問,真沒敢問。”
“我也是我也是。”
衆兄弟小雞啄米一般點頭。
談曇的心情終於變好了些許,卻又嘆了口氣,道:“你們也就罷了,可連我師兄楚陽竟也沒問我真好傷心。咱倆可是最親的”
楚陽哈哈大笑:“問你有啥用呢你又不說。誰不知道你心情鬱悶的時候說話就像吃了屎一般的臭”
談曇恍然大悟:“原來你們都在這等着我自己說媽的,我不說了,打死也不說了。”
“不說就不說,大家喝酒喝酒。好像誰稀得聽似得。”莫天機態度立馬轉變,端起酒碗敬酒。
“慢着”談曇一伸手,攔住大家喝酒,撓撓頭,訕訕的說道:“我還是說說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