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兩百騎兵,馬奇人手裡再沒有其他重裝部隊了,檔次最高的傢伙也就是穿皮甲而已。而且更倒黴的是,他們各支部隊的相互間隔很大,少的三五里,多的有七八里,根本來不及救援別人。看見前方友軍遇襲,但等你一溜小跑趕到戰場的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面對這些普通部隊,荊棘玫瑰的戰術很簡單,完全是之前練得滾瓜爛熟的那一套。
長槍壓陣、輕兵襲擾、弓箭殺傷,始終保持着對目標的數量優勢——因爲馬奇人只是外表光鮮,內裡的固執、陳腐和愚昧還是跟其他部落一樣,所以除了酋長等少數幾個人,別的軍官指揮兩百人以上的部隊都很勉強,也就是說,他們單支部隊的規模最多兩百人。
總攻開始之後,荊棘玫瑰沿着敵軍的進軍路線,像是吃甘蔗那樣一截截的啃過去,卻沒有遇到超過自身數量的敵軍集羣——攜首領新勝之威,將近四百人的生力軍分成兩組輪流上陣,他們帶領着兩千吶喊助威充場面丟石頭的瓦胡男子,直殺得馬奇人屁滾尿流!
能不屁滾尿流嗎?不行,因爲敵軍殺到步兵面前,這就是說前面的騎兵已經完蛋大吉了。而長途跋涉沒怎麼休息的馬奇部隊,除了強弩之末,你還真找不到詞語來形容他們……悍不畏死是一回事,渾身乏力又是另外一回事,把神經練得比大腿粗也不能爲自己恢復體能。
馬奇酋長總算有點威信,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鎮住場面。他找了塊開闊地,聚集了最近的另外一支部隊,終於湊出四百五十人的陣型,他甚至喪心病狂的把平民也堆在戰場上,其中的隱意異常悲憤——孤注一擲,跟你決戰!
但馬奇酋長的決心下得稍微晚了點,手裡的底牌也小了點。因爲湯森已經帶着一羣近衛騎馬趕到戰場,荊棘玫瑰的紅色旗幟第一次出現在這個戰場上。
“勝利!勝利!勝利!”興奮的歡呼聲響徹原野:“我們是荊棘玫瑰!”
“勝利!勝利!勝利!”驕傲的挑戰聲直上雲霄:“從勝利走向勝利!”
眼前的景象和耳邊的呼喊,都讓馬奇人疑惑不解,荊棘玫瑰是什麼勢力?往曰無冤近曰無仇,他們爲什麼會找上自己?
“荊棘玫瑰首領傳話——馬奇人聽着!”一匹高頭大馬從荊棘玫瑰的旗幟下奔出,囂張跋扈的繞着馬奇人的陣型兜圈:“我們是荊棘玫瑰!從現在起,你們的領地歸我所有!”
“好!”不等馬奇人會話,四野裡的敵軍先震動起來。
“你們的財產歸我所有!”
“好!”震耳欲聾的叫好聲裡,馬奇酋長的臉色蒼白。
“你們的生命歸我所有!”
“好!”盛氣凌人的叫喊中,幾千普通馬奇人驚恐萬分。
“敢不給!這就是你們的下場!”又是幾匹戰馬衝上來,把幾個圓溜溜的東西丟進馬奇人的隊列中。
“人頭啊!是人頭啊!”驚叫和混亂就像漣漪,一圈圈的盪漾開去。
湯森悠然自得的待在旗幟下面,從腰間的獸皮盒子裡摸出一支菸草,慢條斯理的點上。
與此同時,在馬奇人的隊列核心中,馬奇酋長也辨認出了這組人頭的身份,全是前面那些部隊的指揮官,都是他的心頭肉,其中有三個甚至是他的親生兒子。
“尊貴的烈火師,”酋長的嘴脣哆嗦着:“馬奇部落的血都快流乾了……”
“我知道了。”烈火師也認出包裹這些人頭、被鮮血浸透的包袱皮是騎兵異能師的袍子,鼻子都給氣歪了:“不管荊棘玫瑰是什麼來歷,我都會幫你出這口氣!我要親自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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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衝鋒!決戰陣型!”有了烈火師的保證,馬奇酋長精神一振:“尊貴的大人,一切都看你的了,我會把最好的勇士交給您!”
馬奇人的號角吹響了,他們詠頌着向祖先祈禱的古樸句子,開始移動着自己的腳步。他們在廣袤蒼涼的天空下組成衝擊陣型,他們把尖銳的獨角直指荊棘玫瑰的紅色戰旗。
一往無前、你死我活的慘烈氣概,直指荊棘玫瑰圖案下的湯森。
“勇士們——你們被神靈青睞!”一個身穿大紅袍子的傢伙來到馬奇人陣型最前方,他用悲壯激昂又極富感染力的語氣、向獨角部位的三十多個馬奇人呼喊:“你們會在神靈的目光下衝鋒作戰、你們會飽飲仇敵的鮮血、你們會奪取他們的一切!”
“神靈護佑!”獨角部隊的馬奇人嘶吼着,開始羣情激奮——有這位比酋長還要尊貴、從來沒有出過手的烈火師大人爲自己鼓氣加油,戰勝敵人是不成問題的!
“神靈祝福你們!神靈看顧你們!”大紅袍手持精美華貴的金盃,把裡面的液體灑向馬奇勇士:“神靈現在命令你們,跟我一起衝鋒!”
“神靈護佑!”調轉了馬頭,大紅袍的手指向五百米之外的荊棘玫瑰旗一點:“殺——!”
“殺啊!”馬奇人的陣型在喊殺聲中動了,尖銳的獨角向前伸出,衝擊方向極爲明確。每一個隊列裡的馬奇勇士都是同樣興奮,他們高舉着大刀長槍,搖晃着彎刀斧頭,一心要殺到那面紅色旗幟下,用手中武器斬下敵軍的頭顱。
“這衝鋒有鬼。”湯森覺得不對,對船長說:“去,帶奴隸把他們的部隊和平民隔開!”
“弓箭手準備!”在湯森的示意下,戰場指揮官高聲下令:“目標——敵軍前鋒——放!”
百多隻羽箭同時騰空,它們尖嘯着劃破長空,整齊的向馬奇人的衝擊前鋒覆蓋下去!
“神靈——”前鋒陣列後的大紅袍高舉雙手,昂天厲聲高呼:“看顧我啊!”
“呼——”的一聲,馬奇人的衝擊前鋒,三十多人突然燃燒起來!不是某個部位在燃,而是火星一閃,整個身軀瞬間變成火柱、再也看不到輪廓那種!
三十多人的武器跌落,但卻沒有一個人停下腳步,他們慘叫着、張牙舞爪的衝鋒,就像是一羣被控制的木偶,場面非常詭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