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一襲黑衣的傅加玉已然換上一身白色長裙,在燈光的照耀下格外美豔不可方物。
若說之前的黑色禮服簡約大氣,將傅加玉襯托的像個皇家貴族,那此刻這衣服將便將她承託的宛若一尊誤入凡間的精靈,靈動而仙幻。
這時纔有人認出這件看似平平無奇的晚禮服,就是時裝鬼才裴東俊先前在時尚週上一展風采的那一款被評爲最新穎的華服。
驚歎、折服,這一刻讚歎聲達到了高峰。
電影節成功落幕,傅加玉避開程灜,在展臺宣傳完畢,就跟着袁天堯離開了電視節現場。
傅加玉氣惱的質問袁天堯,“你們這是故意安排的‘驚喜’?”
袁天堯點頭。
駕駛位上的裴東俊不怕死的補上一句,“要不是因爲這個,你覺着我會把我這寶貝衣服免費借給你麼?哼!”
“行了行了,別說了,你好好開車。”洛錚打斷裴東俊的話,隨手將一個文件和筆拿給傅加玉。
“加玉,你這一炮是徹底打響了,往後的片約呀,代言呀,肯定會不斷涌來。所以你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經紀人,快把字簽了,不然東俊可要跟我沒完了。”
傅加玉看着手中的合同,淚眼婆娑,原來他們全都知道了,只是想給自己一個驚喜。
“謝謝,謝謝你們,我知道你們一直都愛我。”
洛錚撇開眼,“哎呀,說這麼多廢話幹什麼,快點簽字纔是真的。爲了等你,我可是跟華欣合約到期之後,就一直歇着呢。我的那些個房貸車貸,也是因爲你才一直拖着,現在還不讓我一次賺回本。”
爲了專心拍攝《洞仙歌》,她讓洛錚將其他的通告全都暫停,所以最近一段時間的收入肯定會有減少,她看着合約上洛錚寫着的百分之十的分成,微微一笑,將十改成了三十,然後還給洛錚。
“我改了合約,你重新打印了再給我籤吧。”
洛錚看了眼傅加玉修改的地方,有點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加玉,這……”
“洛錚,我知道就算百分之三十的分成,對你來說也不算多,但是這是我的一份心意,感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支持,這麼多年都能不離不棄的陪在我身邊,所以你一定要接受。”
說完,傅加玉吸了吸鼻子,看了裴東俊一眼,又說:“就算以後我簽了經紀公司,我們這份協議也依然生效。”
洛錚搖頭,“那不行,我又不是吸血鬼,怎麼能要你那麼多分成。”
傅加玉抱了抱洛錚,又看了眼正開車的裴東俊,眼淚汪汪的說:“沒關係,我最喜歡的就是吸血鬼了,爲了你們倆我甘願。”
說罷,她又補充了一句:“我工作的時候,還要靠你幫我帶北北,所以這也算是我支付的保姆費,你看怎麼樣?”
洛錚有些無語的看着她,“保姆費的話,必須對半分才行!”
“行,沒問題,”傅加玉連聲答應,又要拿出筆修改合約,被洛錚按住手。
“加玉,謝謝你,”洛錚也伸手擁抱了傅加玉,開車的裴東俊將車停在路邊,回身也要來抱傅加玉。
“受不了了,你們倆太煽情了,我眼淚都出來了,”裴東俊終於一把抱住傅加玉,用力的吸着鼻子。
“好啦,很晚了,快送我回家吧。”
《洞仙歌》的拍攝非常順利,進度在不知不覺中加快,傅加玉每天除了拍戲,那就是待在家裡陪北北,後期去雲南等一些外地拍攝時,傅加玉爲了減少程灜見到北北的機會,都讓洛錚將北北秘密的帶着一同前往。
期間程灜也一直斷斷續續前往拍攝現場探班,只是傅加玉刻意躲着,程灜也沒有找她,去外地拍戲程灜也沒有出現,這總算讓傅加玉鬆了口氣,也許程灜已經對北北失去興趣了。
一個月後,《洞仙歌》終於趕在農曆新年前殺青,資方宴請全劇組的人員一起參加殺青宴,作爲女主的傅加玉,無可避免的和GF新任總裁程灜一起坐在了主桌。
傅加玉安靜的吃着菜,聽着劇組人員之間的談話,偶爾有人說一兩句笑話,她也會跟着笑一笑,唯獨不敢擡頭看一眼程灜。
宴席纔開始不久,洛錚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在傅加玉耳邊低聲告訴她,她聽完臉色煞白,眼睛下意識的向着程灜看去。
程灜根本就沒有看她一眼,而是專心的和導演、製片人一起邊說邊聊。
“你告訴他們,我明天去一趟他們公司。”
洛錚點頭,出去打電話。
傅加玉呆呆的看着桌上擺滿的珍饈,突然之間毫無胃口。
一直和別人喝着酒的副導演,看到傅加玉輕鎖眉頭,不知怎的突然冒出一句,“之前程少還在華欣的時候,傅加玉好像有簽過華欣吧!”
喧鬧的主桌,一時寂靜無聲,對於傅加玉和程灜那段過往,早已被扒了好幾遍,就算再怎麼不問世事,怎麼也應該聽過一些。
被點名的兩人都不說話,氣氛一下尷尬無比,就喝醉酒的副導演,舉着酒杯依然跟個沒事人一樣,滿場找人斗酒。
傅加玉剛纔就依稀聽到他們在說有關籤藝人的話題,真不知道副導演怎麼突然提起這個事,而且還是在洛錚剛纔跟她說完話後。
程灜不說話,其他人也都不說,氛圍越見緊張,就連周圍幾張桌子的人,也都跟着噤了聲。
傅加玉站起,“導演,程少,你們繼續,我還有點事,就先回去了。
話一說完,她懶得看一眼程灜,直接轉身走人。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望着傅加玉,氣勢如虹的走了出去。
傅加玉才進門,北北就撲進她的懷裡撒嬌賣萌。
姥姥見她回來,詫異,“不是說參加殺青宴的麼,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傅加玉抱起北北,坐到姥姥身邊,一邊逗弄着北北,一邊回答:“姥姥,今天殺青宴大多都是男人,他們都是吃飯喝酒,也不知道要鬧到什麼時候,我這喝不了多少酒的,爲了保全着想,自個兒溜了,讓他們玩去。”
“哦,這樣啊。”姥姥拿起手中的書籍,戴着厚厚的老花鏡,仔細看起了書。
傅加玉看着姥姥發間越來越多的銀絲,心中一陣痠疼。
如果媽媽還在,姥姥的辛苦是不是就會少一點,如果媽媽還在,看到北北該有多高興啊。
想到這裡,傅加玉勾脣微笑,眼眶中盈溢着淡淡的淚光,滿是心疼的望着姥姥的側臉,眼淚順着臉頰落下。
北北一直乖巧的坐在傅加玉懷裡,靜靜的看着她,當他看到傅加玉的眼淚,便擡起肉肉的小手,爲她輕輕抹去淚水。
“媽媽,你怎麼了?”
肉肉的小手劃過柔嫩的臉頰,傅加玉眼中淚,有如決堤的水,噴涌而落。
北北見媽媽哭的更兇,自責道:“是不是北北惹你不高興了,北北一直很乖的,乖乖地聽姥姥的話,乖乖地吃飯,乖乖地睡覺,乖乖地照顧太姥姥,乖乖的讓太姥姥呆在屋子裡,不出去亂跑,這樣就不會被壞人拐跑了。”
甜糯的小嗓子,一一數着自己的行徑,聽着他這越來越不着邊的話,傅加玉破涕爲笑,兩三下擦乾淚珠。
“嗯,北北長大了,知道照顧太姥姥了,真棒。”傅加玉看了眼仍舊還在埋首看書的姥姥,心裡像堵住了一般難受的厲害。
打從上個月開始,一向健康暢談的姥姥,開始陸陸續續的出現健忘、發呆的情況,不過好在,姥姥最愛的就是拿着一本又一本的書籍閱讀。
“徐媽,北北是不是還沒洗澡呀?”傅加玉朝着廚房裡叫,剛纔進屋她就聽到裡頭清洗碗盤的聲響。
徐媽是自姥姥開始發呆後請來的保姆,身兼照顧姥姥和北北的職務。
徐媽從廚房裡出來,溼漉漉的雙手不停在身前的圍裙上擦拭,“傅小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剛纔在屋裡洗碗,沒聽到開門聲,不知道你回來了。今天吃飯晚了點時間,我還沒給北北洗澡。”
傅加玉抱起北北,向着自己住的房間走,“徐媽你繼續忙你的,我去給北北洗澡。”
傅加玉給北北洗好澡換好衣服,又端來水給姥姥擦了個身,然後將姥姥安置好在她的房,傅加玉才抱着北北一起睡覺。
她給北北講了個睡前故事,北北很快就睡着,而她靠在牀頭,看着這空蕩蕩,還沒多少擺設的房間,心裡稍許有點欣慰。
無論如何,她和北北現在總算是擁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