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村長出來之後兩人繼續往東疾飛,不過經過了剛纔那件事之後木白飛的心情有些糟糕,或許他現在還在自責,自責自己爲何沒能救下那兩位無辜的百姓。
“李兄,你說無意殺人應不應該償命?”木白飛突然問道:“我覺得如此輕鬆的處罰實在是便宜了他們,說真的若非有大唐律法在我剛纔很有可能就將他們一劍給斬殺了。”
李炎說道;“呵呵,這個問題就比較難回答了,人是一種很複雜的東西,和動物不一樣,動物只有弱肉強食,而人卻時時刻刻被道德,忠義,良知束縛着,而且這道束縛是不能掙脫的,然而因爲每個人心中的道德,忠義,良知都不同,說產生的想法也不同,或許在你的眼中那些人應該被殺手,可是在他們眼中卻不這麼想,他們或許沒有把人命看的那麼重,木兄你是個讀書人應該知道那聖人們追求的大同社會吧,聖人認爲大同社會是人人安居樂業,老有所養,夜不閉戶,可是同樣的問題卻有展現了出來,如果人一輩子都過着那種日子人會麻木,會平庸,沒了追求,沒了理想,是得到的更多還是失去的更多誰知道?”
“所以在你心中認爲應該殺人償命那就是應該,如果你認爲律法是對了那就按照律法,一切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坐,這就是修士。”李炎說道。
木白飛身子一震:“原來所謂的大同社會不過也是聖人們的一廂情願,按照自己想法來做的,如此說來聖人就不是聖人,是修士,他們的本質和修士一樣?”
李炎說道:“不錯,聖人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想法,他做不到大公無私,因爲聖人想要大同社會所以他纔回去推崇大同社會,對聖人而言大同社會就是他們的執念所在,而你也一樣,只要你認爲他們是否該償命就行了。”
“容我想想。”木白飛好一會兒才蹦出了這句話。
李炎知道這個世界的聖人對於讀書人而言地位崇高無比,自己的那番話無疑是將聖人的那道光環扯下,露出那人性的本質,就像是廟宇內供奉的神明一般,在廟宇之上它是神,可是一旦倒了下來,那還是神麼?不,不是,只是一尊木雕泥塑而已。
木白飛臉色變化不定,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本來只是心中愧疚而已,可是卻因爲李炎的一番話連讀書了的根本都嘗試了動搖,想要一時半會兒理清楚怕是不太可能。
過了好一會兒他還是這個樣子,一句話也不說,不知道在思考着一些什麼東西。
李炎無奈的一笑:“早知道就不和他說這麼多了,看來那個世界的理念當真不能帶到這裡來,否則的話還真容易生出事情來。”
他覺得自己的一些想法還是藏起來比較好,免得和這木白飛一樣受不了一直陷入苦思冥想當中。
也沒有去打擾他,暫時就讓木白飛想個清楚,想個明白。
之後的一段路程兩人倒是沒說上一句話,路上也沒有再遇到什麼情況了一切都顯得十分平靜,而越往前飛環境就約見好了起來,沒有了那滿是岩石的戈壁,也沒有了茫茫一片的荒漠,這裡綠意盎然,非常時候生活,李炎他發現建在這裡的城池似乎多了起來,之前半天不見一座城池,而在這裡幾乎每飛半個時辰都能見到一兩座,而且這些城池都繁花似錦,人聲鼎沸,是流水城所不能比的,雖然每個城池管轄的範圍都一樣,可是這裡的一座城周圍卻是鎮連鎮,村連村,不像流水城那般只有寥寥幾個村落,城鎮。
如果閒着無事的話李炎定會飛進城裡去吃喝遊玩一番,見識見識這繁華的世界,不過現在卻沒這個心情了,他更在意的還是那大唐王朝的軍營。
或許是被這裡的繁華喧鬧的聲音給吵醒了,木白飛總算回過神了,他看了看四周不由說道:“沒想到這不知不覺已經飛到了這裡,李兄剛纔說的那一番話當真猶如醍醐灌頂,讓我茅塞頓開,我們讀書人只想着敬畏聖人,追求聖人的理念,卻不料在認真一想之後我們追求的不過是一位普通修士的執念而已,當真是呵呵,算了,不好說,不好說,這事情不去想他了。”
“飛了有兩個時辰了,軍營還沒到麼?”李炎岔開話題。
木白飛看了看:“快了,這裡已經到了彭城在往前飛過山川城就能見到軍營了,大唐王朝的軍營得靠近一座城池才行,不然補給供養會跟不上,而山川城是這附近最爲繁華的城池了,因爲靠近軍營所以那裡一直都沒有被流寇騷擾,再加上地理位置優越,可以說比之大唐王朝的一些郡縣都要繁華,呵呵,這說話的功夫以及快到了,李兄你看,這就是山川城。”
此時的一片風景秀麗的大地上匍匐着一座巨大的城池,這座城池鑿山而建,將兩座大山納入城池當中,並且向外擴張數裡,由此可見這座城池的面積到底有多大,那亭臺樓閣,雕龍畫鳳,人聲如沸,當真是好不熱鬧,僅僅一眼世間百態盡收眼底。
“怎麼樣?比我管轄的流水城要壯麗的多吧,其實這還不過壯觀的,如果李兄有機會去大唐王朝的萬載古都去看一看,那才叫宏偉,這座山川城放到帝都裡最多算是一座別府,就連門口的石獅子也是動不動十幾張高,不是煉神境的修士連挪都挪不動。”
雖然只是聊聊數句話可是去給了李炎無限的猜想,心中似乎涌出一股金渴望,想要去那帝都看上一眼。
“山川城有一處酒肆釀的美酒非常不錯,等事情過後我請李兄去痛飲一回。”想到那酒的滋味他的心便猶如千萬只螞蟻在上面爬一樣。
李炎說道:“我的酒量可不小,請我那得準備好足夠的錢財才行,不然之後得留你下來抵債了。”
木白飛笑道:“哈哈,不怕,到手李兄只管喝個夠,酒錢我砸鍋賣鐵都要給湊上去。”
兩人有說有笑,漸漸的飛離了三川城,到了城外幾十裡地後李炎看到了一處平原,在平原上整整齊齊的建造了一排木屋,一隊隊身穿鎧甲手持兵刃的士兵在來回巡邏,而在軍營的四角聳立着一根丈許粗,九丈高的鐵柱,上面開鑿了一個個專門站人的孔洞,一根這精鐵柱上站着十位士兵,還未飛近這軍營就被那鐵柱上的士兵發現了,並且吹響了牛角。
“那四根九丈長的鐵柱是哨塔,專門負責警戒周圍的情況,每天不管是晚上還是夜裡都不間斷,別看這軍營簡陋,實際上卻暗藏殺機,如果不知道的人闖了進去,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看見那些坐在城牆上的弓箭手麼?他們手中的長弓連煉神境修士都能夠射殺,如果不把他們當回事那麼很有可能就會着了他們的道,這軍隊駐紮在這裡這麼多年不知道有多少自大的修士死在了這弓箭之下。”
李炎看着一樣,他發現那些弓居然全部都是上品玄器,不過箭矢是中品玄器,饒是這樣也足夠震驚了,要知道這裡的軍隊不下於一千之衆,如果人人都拿着一張上品玄器級別的長弓,和中品玄器的箭矢哪會如何?
萬箭齊發,煉神境修士絕對會被射成馬蜂窩。
而且這些修士都很不錯,個個練氣境巔峰,實力了得。
木白飛在離軍營百丈範圍的時候落了下來,喊了句:“流水城城主木白飛應將軍之令前來。”
“踏!踏!踏!踏!”一串急促的馬蹄聲傳來,一道黃色的光芒踏着煙塵,瞬間來到木白飛的面前,定睛一看卻是一位騎着黃馬的修士,可是讓李炎留意的不是那位修士,而是他坐下的馬。
那匹黃色的馬身材修長,腹下生鱗,馬嘴生須,渾身上下鼓起一塊塊健碩的肌肉,猶如一頭野獸一般,尤其是那一雙馬眼發出紅色的嗜血光芒,鼻息重重的噴吐彷彿都能聞見一股鐵血氣息,隨着鐵蹄落地,一陣陣地震生隱隱傳來,可見這馬的角力有多麼的恐怖。
“城主令。”馬上的那位修士冷冰冰的說道,不帶一絲感情。
木白飛將一塊特出的令牌遞了過去,那修士驗證了一番,點了點頭:“驗證無誤,還請拿好。”
“放行。一聲大吼之後那修士立刻便騎馬離去,幾息時間就消失在了眼前。
李炎忍不住問道;“那到底是什麼馬?感覺就像是一頭頂尖的蠻獸,而且那腳力也太過驚人了吧,一腳落下地面上便出現一個蹄印,而且看那體型與其說是馬倒不如說是麒麟或龍更爲合適。”
木白飛笑道:“那馬可不簡單,那可是大唐王朝專門培育的戰馬,喚名龍馬,據說擁有龍的血脈,而且爲了防止龍馬血脈斑雜軍營上下都禁止其他馬匹出現,所以隨着一代代龍馬的繁衍這些戰馬非但沒有變弱反而越來越強大了,剛纔那匹馬叫黃龍馬,擁有一腳踩死練氣境修士的腳力,普通的修士根本不是這匹馬的對手,而這黃龍馬性格暴戾,非強者不能馴服,不過體力也十分驚人,連續奔走七天七夜都可以不停下,是軍中最適合拉貨的戰馬。”
李炎詫異道;“如此厲害的馬匹竟然只用了拉貨?”
“呵呵,這叫什麼好馬,騎着出去打仗只能對付那些練氣境修士而已,煉神境修士可是會飛的,腳力再怎麼強也沒用,不拉貨能做什麼?所以在下才說這黃龍馬是最低級的戰馬,而稍微好一點的四等戰馬是黑龍馬,那黑龍馬能四腳踏雲,奔騰天際,固有飛馬踏雁之稱,而且速度比之一般的煉神境修士都要快幾倍,這種戰馬才勉強達到適合作戰的地步,再往上一點的就是紫龍馬了,這不能會飛還能如海,遁地,會施展神通對敵,能夠和修士一起上陣殺敵,能到這種層次的已經算是開啓了靈智的妖獸,大概你李兄你那頭黑豹差不多。”
李炎聽的心中一陣無語,自己引以爲傲的黑貓居然只是大唐王朝一匹不算特別珍貴的戰馬。
“似乎在紫龍馬之上還有其他的戰馬?”李炎忍不住爲了一句。
木白飛笑了笑:“其上還有金龍馬,這就不好說了一般都是賞賜給王公大臣或者是立了功勞的將軍,在帝都這是用來給皇家的公主,皇子拉車用的,往往一匹金龍馬來到不管是蠻獸,還是妖獸通通都要匍匐在地,顯然那金龍馬已經具備了龍威,估計就算不是龍也是蛟了,只是這很珍貴,數量又不多,除了作爲賞賜之外並不適合做戰馬。”
“皇子公子都用金龍馬拉車,那皇帝豈不要是用真龍來駕車?”李炎說道。
“李兄你還真說對了,大唐王朝的大帝用的就是九龍拉輦,不過不是真龍,只是半龍半蛟而已,除了第一代太宗大帝用了九條金龍拉輦之外其他的大帝都是用青龍,黑龍,白龍之類的,到了這任大帝已經用不到真龍了,只能用半龍半蛟的蛟龍,當然不是不用真龍,而是真龍這東西越來越少了,很難湊成九條,好了,李兄想要了解這東西我們邊走邊說。”
木白飛說完,帶着李炎一起進入了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