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勝之後的寧鴻遠,神色之間卻根本沒有露出半分得意之色。
他在計算時間,計算每一次擊敗白眉老人的時間。
無論對方心裡是怎麼想,寧鴻遠早已經將白眉老人視爲自己提升武境的一枚棋子。
寧鴻遠可沒有那麼聖母,曾經被眼前這老傢伙策劃過無數次暗殺,如今,他怎麼能不利用對方?
這樣的棋子哪裡去找,這樣的實戰總比一個人在練劍室裡對着一羣機械劍陣,幻劍陣練劍,來得強多了。
不過,爲了公平起見,寧鴻遠一直是單手對陣白眉老人,並沒有佔得半分便宜。
這本是一場公正的對決,然而,寧鴻遠每一次都得勝而回。
一次又一次的失敗,讓白眉老人很是憤怒,想他戎馬半生,最後竟然被一個年輕後生如此利用,心中怎是滋味!
甚至有幾次,白眉老人恨不得一口氣撞死在寧鴻遠的劍下,結束這一時的羞辱。
可是每當他想起,想起萬劍宗還要處理一個背叛他的無影老人,想起他曾經享受過的權力,想起他一呼百應的威嚴,想起那些人在他腳底下臣服的驚慌面孔,他如何甘心就這樣死去?
他總是用忍辱負重來警示自己一定要堅持下去,這是自己唯一一次活命的機會。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總是用這樣的話來勸慰自己。
可是人的心終歸不是鐵做的,一次又一次的戰敗之後,白眉老人實在是招架不住這樣的羞辱,厲聲吼道:“寧鴻遠,你乾脆一口氣殺了我吧!我承認,你的實戰經驗豐富,我就算倒回去三十年,也不是你的對手!”
寧鴻遠的這種行爲,對一名曾經權赫一時的人物來說,算是一種徹底的羞辱。
寧鴻遠收起了劍,將見倒置,隨後朝着白眉老人笑了笑,心知對方已經達到了忍耐的極限,“既然對決,你不願意,那麼我們合作怎麼樣?”
“合作?”白眉老人心中不知面前這個年輕人,心中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既然你忍受不了失敗,那就我們合作一次,一同去狩獵一隻五階魔獸怎麼樣?”
白眉老人聞聽寧鴻遠的建議之後,再度被寧鴻遠弄得不知所措,滿目錯愕地望着寧鴻遠,一時間心心念念,捉摸不透,只好追問道:“你這又是什麼意思?”
“哎,對你白眉老人而言,明明是公平的對決,你卻還是覺着我在羞辱你,既然你覺得這是羞辱,那麼就換一種方式,我們真心合作,一同獵殺魔獸。”
白眉老人思慮好一會兒,也點頭答應了下來。
白眉老人終歸曾經也成爲過一方霸主,這一點氣量還是有的,再加上他覺着寧鴻遠果然心境不凡,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讓他忽然減少了許多恨意。
他望着寧鴻遠的背影,心中卻是感慨道:“如果這小子是我兒子該有多好!”
二人達成一致意見之後,來到了“神劍都”的郊外。
“神劍都”地處一片盆地,四面環山,山野之間,綠茵蔥蔥,草木成海,常常有一些中階魔獸出現。
說起來,神劍都的郊外獵戶都以獵殺低階魔獸而維持生計,進而娶妻生子。
其實,普通老百姓並沒有如同寧鴻遠這樣的非凡毅力,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在奮鬥,白天讀書,晚上練劍,這種乏味而枯燥的生活,普通老百姓是不願意的,他們只求居有定所,食有鮮肉,睡有所安,老有所依而已,再加上武境資源可不是他們能夠輕易涉獵的資源,他們自然也沒有一些機會學習。
而這神劍宗主城“神劍都”的經濟體系有三大支柱,第一便是煉藥產業的卵生產業,草藥產業,草藥產業分爲私有和宗有(國有,只是由於政治原因,現在天域任何割據勢力不敢稱國)兩種,“私有”便是以這山林之間的村戶爲經濟單位,他們上山採藥,然後拿到城裡去賣,維持家庭生計,宗有便是由寧義武選拔的精英採藥團隊上山採藥,除此之外,寧義武還讓朱長老作爲第一把手,進行草藥的人工培育繁殖。
第二產業,自然就是煉藥產業了,這煉藥產業一本萬利,需要極爲卓越的煉藥人才,必須精通藥理,而朱長老正是這樣一位天才,這也是寧義武不願意過於懲罰他的原因。過去寧義武新政之前,朱長老與寧義武是八二開,新政之後,寧義武要求七三開,這朱長老立即就跳起來維護自己的權益了,這就是寧鴻遠遭致批鬥的原因,後來批鬥被寧義武發現之後,這朱長老畏懼寧義武的權勢,再加上寧義武也是爲了神劍宗的興旺發達而頒佈新政,只好妥協。
第三產業,便是神劍都的主流產業,紡織業,這裡盛產的錦衣綢緞做工精細,選料苛刻,因而名揚天下,讓那些貴族老爺愛不釋手,這一產業佔據了神劍都總收入的一半以上,所以,神劍都的普通老百姓,都以此爲家業而維持生計,裁縫佔據了整個神劍都人口的百分之七十以上。寧義武對這一產業的稅收非常之大度,對私有家庭只收百分之三的家稅,對大家族經營則是九一開,而主管這一件事的,就是之前的趙長老,而這趙長老與眼下這白眉老人勾結被除掉之後,寧義武就將這一產業交給另外一位老朋友經營了,這老朋友曾經是寧義武年輕時候行俠仗義所結交的豪商,爲人極爲慷慨,寧義武也早就想要將這一產業交給他來經營,只是他過去沒有趙長老作亂的證據。
至於剩下的這些“自循環”產業,自然就是一些地產,美食,傢俱等等產業,這些產業佔據了神劍都的百分之十左右的稅收。
由於這個武境世界,人類在擁有了超自然力量之後,造房極爲簡單,所需要付出的人工勞動也很輕鬆,而衆所周知,人工勞動的時間長短衡量其基本經濟價值大小,所以,地產這等行業是根本不可能支撐起一方經濟的,而煉藥這等需要天才的產業,費腦又費時的產業,纔是一方經濟的中流砥柱,這是不同於寧鴻遠地球的地方,所以這武境世界可沒有什麼房產大亨,只有煉藥大亨。
而寧義武爲了讓這種武境世界的經濟秩序蓬勃發展,建造了各種武境學院培養人才,如果你擁有天賦,便可以免費進入武境學院學習,一分錢不收,而如果你沒有天賦,給再多的錢都不行。
由於歷史和經費原因,現在寧義武還不能完全舉辦普通學院,激發民智,只能通過家庭教育來激發民智。
整個神劍都有“三大學院”,除了主修武境力量之外,還必須輔修政治,軍事,地理,歷史,法學,醫學等等科目,條件之苛刻,學業之艱辛,每一年辭學的人不在少數。
而三大學院入院條件就是非常簡單的硬性要求,武境實力。
而從這“三大學院”畢業的學子,大部分如今都身居要職,其中一部分就成爲了深受神劍宗愛戴的“飛影”組織。
寧鴻遠可是在那一期,以三大學院第二名的成績輝煌畢業的學子,這也是寧義武對他的絕對期望,必須進入前三名,如果寧鴻遠辦不到,寧義武自然會非常失望,甚至讓他離開這政治中心,也是有可能的。
那一期畢業學子當中,第一名則是他最好的異性兄弟諸葛自來;第三名則是他的哥哥寧無缺,第四名是如今的飛影十大首領之一;第五名則是主管“神劍宗東城秩序”的第一長官,第六名是玄武使者的兒子,寧義武將他派到了天下第一門派“清音谷”擔當外交見習使者;第七名,是朱長老的兒子朱澤坤,幫助其父親打理家族產業;第八名,則被寧義武派去四處探險,帶領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去尋覓寶藏,爲神劍宗謀取特別財富;第九名和第十名,則是如今三大學院的待定導師之一。
秦玉雪則是第十一名,或許你會覺着很奇怪,她如此天資聰穎怎麼會是第十一名?道理很簡單,因爲她嚴重偏科,軍事科目嚴重不足。
當年,出題那名導師,由於接到了寧義武的特殊指令,讓他把軍事題目出得簡單一點,結果秦玉雪還是隻考了八十分,這比起前面那些天才,自然是極差的了。
要知道,寧鴻遠當年除了法學低於九十五分,其餘學科全部九十七分以上。
當年有一個選擇題,問的是機動兵團的基本行軍方略是,甲選“極速行軍”,乙選“統一行軍”,丙選“原地待命”,秦玉雪選了個原地待命,後來寧義武問她,你怎麼選了個原地待命?秦玉雪笑着回答說,“題目又沒有說敵人是否打過來了,所以原地待命!”,寧義武哈哈大笑。
秦玉雪究竟是答錯了,還是答對了呢?
總之,這幾年來,在神劍宗內不存在黑暗政治世襲,如果真要政治世襲,必須自身付出極大的心血,寧鴻遠回想起過去讀書的歲月,想起那些一天幾乎二十四個小時的超常規奮鬥,才換來如今的受人尊重,心中感慨不已。
神劍都的老百姓都認得他們的少主,一路上瞧見寧鴻遠便笑着打招呼,寧鴻遠自然一一回禮。
其實,老百姓並沒有那麼多仇權心理,只要寧鴻遠能夠做到應該做的,老百姓就對他非常尊重了,更何況寧鴻遠還超常規完成,所以,即便寧鴻遠突破武境失敗,老百姓更不會冷臉相迎。
這本就是人之常情,更何況寧鴻遠還經常幫助他們。
身後的白眉老人眼見寧鴻遠如此深得人心,心中既欣賞,又無奈。
寧鴻遠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非常不適應,當他目睹了那些房屋幾天就建好了,心中大爲感慨。
寧鴻遠後來才知道,父親還派遣飛影主動造房,一位飛影一天工作下來,可以建造一棟樓房的基礎工程,能夠住下一個小家族幾十號人,費用便是一個標準家庭一年左右的收入,剩下的那些精裝細修的活,就由他們這個家庭自己去花錢找人安排了,然後激活各種以此衍生的“自循環”副業,例如裝修,燈飾,傢俱,花卉等等等,這就是整個武境世界最爲基礎的地產行業,以及衍生出來的基礎經濟秩序。
其實許多老百姓的目的還是很簡單的,要讓他們如同修武者那般幾十年如一日的晝夜奮鬥,而且打打殺殺,他們其實是很牴觸的,他們更多的就是娶妻生子,享受家庭溫暖,修得一定的武境實力了用以自保足矣。
在過去,那些性格高傲的修武者不願意施展武境力量來造房屋,他們覺着這很羞恥,於是爆發了各種各樣的起義。想一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成爲一名修武者非但需要極高的天賦,而且還需要幾十年如一日的刻苦奮鬥,到頭來居然爲別人造房子,誰會願意接受這樣的現實?更何況他們還是天之驕子,是一方家族的核心力量。
傲慢與偏見,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過時。
而後來寧義武執政神劍宗後,憑藉非凡的口才親自開導他們,這才讓這些修武者徹底放下了心中那一股傲慢和偏見,再加上所得到的經濟利益極爲豐厚,激發了他們的主觀能動性,於是,神劍宗普通老百姓的日子這纔好過了不少。
爲老百姓做實事,一向是寧義武的人生準則之一。
寧鴻遠偶然間來到一處正在修建房屋的飛影身邊,那飛影眼見寧鴻遠走來,立即停下手中的活,走到寧鴻遠身邊,行了禮節,寧鴻遠問候了幾句之後,見得身後這斷臂老人,心中驚奇,但是礙於上下禮數,自然不敢多問。
寧鴻遠態度親近,噓寒問暖了幾句之後,便與白眉老人前往神劍宗的山林了。
一路上,白眉老人問了幾句關於這些飛影的情況,寧鴻遠也很大氣,將這些飛影的情況給他一一說明。
原來,這些飛影的任務非常繁多,除了維護治安,基礎建設,就連收稅這些工作也由他們去做,從而讓稅務工作被寧義武牢牢掌控在手中,而白眉老人卻始終無法將稅務工作掌控在自己手中,而只能與那些豪門世家妥協。
對此,白眉老人感慨不已,“我不如你父親!”
寧鴻遠微微一笑。
隨後,寧鴻遠忽然來到一處正在發生激烈爭吵的家庭,他凝聚真元細細旁聽,這才得知原來是那年輕人
由於輟學,正在被他們的父母打罵,說他們養他這麼大,好不容易將他送入那學院學習,終於可以光宗耀祖,然而他給父母帶回來的卻是羞恥。
那年輕人一氣之下竟是破門而出,寧鴻遠立即攔住了他,那年輕瞧見寧鴻遠,本也是在氣頭上,竟是狠狠冷眼瞪了他一眼。
寧鴻遠並沒有生氣,隨後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那裡面很苦很苦,我有幾次都堅持不下來,你現在擁有這麼好的機會,爲什麼不珍惜?我理解你,你的父母也做得不太對,將所有的期望都寄託到你一人身上,這對你壓力太大!”
那人聽了寧鴻遠後半段話,嘩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我。。。他們他們根本不知道我過的什麼日子,天天只想着讓我光宗耀祖,我做的還不夠嗎?這一棟房子如果不是我。。。宗主怎麼可能給他們,我。。。我在外面拼命,他們卻在這裡天天賭博。”
他知道這些話很不孝,但是不知爲什麼,還是當着寧鴻遠的面脫口而出。
這時候,那房屋內的潑婦一個字一個字地說着滾,語氣冷厲,年輕人再也聽不下去,準備掙脫寧鴻遠的雙手,前去夜店買醉。
寧鴻遠攔住了他,“想要去夜店?”
那人滿目驚恐,滿臉愧色的點了點頭。
他對寧鴻遠還是十分尊敬的。
“去吧,不過答應我,明天去學院報到。”
那人原以爲寧鴻遠會對他破口大罵,至少也應該諷刺幾句,說幾句大義炳然的話,卻沒有想到寧鴻遠竟是主動讓他去快活,他心中悲憤交加,站在原地,再也擱不下顏面,面朝寧鴻遠跪了下來。
“回去吧,忍住,忍住這一次的衝動和憤怒,做大有可爲之事!”
“大有可爲之事?”
“做大有可爲之事,成大有可爲之人!不要爲一時的怨氣而毀掉自己。”
說完之後,寧鴻遠大步遠去,那年輕人望着寧鴻遠的背影,再一次深深地鞠了一躬。
隨後,他果然回去了。
“你狗日的還知道回來?滾啊,永遠不要回來!”
白眉老人忽然笑了,這種社會底層的常態,他也經歷過。
寧鴻遠當然也經歷過,父母將自己懶惰歸功於天命不幸,然後將所有的期望寄託在後代身上,這種社會底層的常態,很真實,也很悲涼。
“你怎麼了解這些?”
“看得多了,自然也瞭解了。”
“看來我真是小瞧了你!”
“我知道你不容易,我父親說你年輕事後意氣風發,也是一代英雄。”
“你父親真的這麼說我的?”
“我何必騙你?”
白眉老人眉目舒展,開心極了。
寧鴻遠尋覓了一處經常有魔獸出現的場所,回過頭來面朝一臉暗沉的白眉老人說道:“這個地方不錯,這裡常常會有迷失了羣體的火龍獸,都是一些五階左右的魔獸,正好適合我們劍客境界的修武之人。”
“這裡真會有魔獸?”白眉老人掃視了四周,發現這周圍安寧祥和,寂靜一片,怎會有魔獸出現?魔獸出現的地方一般都是黑林成海,這樣綠茵之地,如何會有魔獸出現?
寧鴻遠站在樹上,遙指遠方的山林,“如果待會兒我們等上一刻,還沒有魔獸出現,你敢和我一起去冒一次險嗎?”
“冒險?”白眉老人也行至樹上,順着寧鴻遠所指的方向,遙望遠方,明白了寧鴻遠的意圖,“你的意思是說,待會兒你我進入那黑雲林?”
寧鴻遠點了點頭,“你對我們神劍宗的周圍地形還挺了解,不錯,黑雲林,這也是一個險惡之地,你我現在的實力在劍客左右,就單論真元容量而言,你的實力在劍客五段,我的實力剛剛踏入劍客境界,按理說是不應該以身犯險,前往這七階魔獸的老巢,黑雲林的,可是如果你我真心合作,就可以扭轉這樣的先天不足,二人合力對付一頭七階魔獸沒有問題,就算不幸,遇到一羣七階魔獸,你我通力合作,共同施展一些迷幻劍陣,也是可以全身而退!”
白眉老人感到吃驚,“你會迷幻劍陣?那可是劍師境界才才能夠領悟的絕技!”
寧鴻遠乾脆地搖了搖頭,“我不會!可是你會!”
白眉老人回答道:“我的實力已經退步到了劍客境界,怎麼還會施展迷幻劍陣!”
“你雖然實力退步,但是依舊懂得如何施展迷幻劍陣!”
白眉老人有些生氣,“寧鴻遠,你在開什麼玩笑,我的實力已經退步到了劍客境界,真元容量不足以支撐施展一次迷幻劍陣,況且我還斷掉一隻臂膀,如何能行?”
“我說過,只要我們通力合作,就可以施展迷幻劍陣,迷幻劍陣除了能夠單人施展,同樣也可以雙人施展,這個你難道忘了嗎?”
“你要與我合力施展迷幻劍陣?你能夠控制靈劍嗎?”
寧鴻遠一瞬間將真元之力凝聚在掌心之上,旋即從掌心之中幻化出一把靈劍,一口氣將一把靈劍拋擲高空,然後,通過真元之力控制着飛劍的一切動作。
白眉老人見寧鴻遠能夠如此熟練地掌控真靈劍,瞳孔開始收縮,寧鴻遠的武境實力遠超他的想象。
“你果然是個天才,哼,就算你前往新的武境世界也是有資格和能力的,只可惜我們的天賦沒有那麼高,就只有在這凡人的世界勾心鬥角!”
向白眉老人展示了一番之後,寧鴻遠將飛劍收回,面朝白眉老人道:“不說這些遙遠的話題,怎麼樣!這樣算不算能夠控制靈劍了呢?”
對於寧鴻遠的武境天分,白眉老人心中震驚,點了點頭道:“想不到你居然有這樣的天分!”
眼見白眉老人斷掉一臂,寧鴻遠心中也算出了口惡氣,語氣之中也不再那般強勢了,微微笑道:“天分不敢當,我只是提前瞭解一下如何控制靈劍而已,一方武宗設下武宗門規,之所以要求門下弟子必須提升到了劍師境界,成爲了大長老之後,才能夠嘗試控制靈劍,無非是因爲劍師境界以下的修武者,體內真元之穴不足以長時間提供控制靈劍所需的真元之力,有可能因爲控制不住體內真元之力的流失,虛脫而亡。”
“既然你知道是這樣,爲什麼剛纔還要耗費這麼多的真元之力,向我展示一番如何控制靈劍?你難道就不怕我乘此機會奪了你的性命嗎?你別忘了,就算我實戰經驗不如你,但是你的真元之力枯竭,就不再是我的對手!更何況現在在神劍宗郊外,你就不怕我對你下手?”白眉老人道。
白眉老人索性把內心的想法這般說了出來,來瞧一瞧對方是何反應。
他心裡就是想要看看這個年輕人在聽了這一席話之後,將會做出如何判斷。
寧鴻遠望着白眉老人,審視良久,微微一笑,道:“誠如你所說,剛纔在練劍室內,我之所以能夠次次勝利,無非是我每一次與你對決,都非常注重節約真元,現在我耗費了至少五分之一的真元,向你展示一番我的能力,你覺得很不可思議!其實,我也就無非是想要讓你清楚,只要在施展迷幻劍陣的時候,你不玩什麼心思,你我真元之力合起來,就可以施展一次迷幻劍陣!”
白眉老人見他毫無敵意,心中忽然有些其他的想法。
思慮片刻,白眉老人心中開始琢磨起來,“我倒不如趁這個機會答應下來,等到他和我共同施展迷幻劍陣之時,我突然抽回我的真元之力,讓他一個人承受八柄靈劍所需要的真元之力,然後,我就可以用這小子的性命要挾寧義武,讓他爲我解開生死咒印!哼,區區活了二十歲的小子,居然還想要勸我歸降,真是可笑!好,既然你做事情如此,休怪我心狠手辣了!不過,這小子背後定然有高人相助,否則,他怎麼可能擁有這樣的膽識,我還是得小心行事!”
白眉老人覺着這是一個很好的計謀,既然寧鴻遠親自送上門來,他怎麼可以拒絕呢?
寧鴻遠見他一直低頭沉思,無奈地攤開手,搖了搖頭,苦笑一聲,“哎,你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還在想那些餿主意,好歹也是曾經名震一時的梟雄,有點梟雄風度行不行?我與你合力施展迷幻劍陣,怎麼可能一點兒防範措施都不設,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你無非是想在你我二人合力施展真元之力的時候,你突然將真元抽回,讓我一個人獨自承受!”
白眉老人心中的計謀一瞬間就被寧鴻遠拆穿了,臉色煞白,一句話也不吭。
“這麼說,你不說話,那就是心中承認了?你看看你,哎呀,我說你是一隻豺狼,那可真是一點兒都沒說錯啊,我以德報怨,你腦子裡卻還是想着這種下三濫的勾當,本來想要乘此機會考驗你一番,結果你卻偏偏還是要謀害我,虧你也是曾經的一方霸主,一世梟雄,怎麼心胸就這麼一點兒,唉,難怪你會被你手下所背叛。”
面對寧鴻遠滔滔懸河的口才,白眉老人根本不敢辯駁,只能簡單地反駁道:“你可不要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有這樣的想法了!”
他的語氣戰戰兢兢,就好像一隻偷了魚吃的貓一樣。
寧鴻遠見着他言不由衷的樣子,實在是覺着好笑。
寧鴻遠望了望遠處的迷人的秋色,旋即回過頭來,面朝白眉老人輕聲笑道:“老傢伙,你看看這些大樹,從來沒有什麼壞心眼兒,吸收天地之浩氣,散發着生命的光彩,他們沒有心眼,還是活得這樣生機盎然!你一天到晚這麼多心思,活得不累嗎,我只是想要與你合作一下, 讓你減少一些敵意,就這麼困難嗎?”
說到這裡,寧鴻遠回過頭來,“罷了,你這老傢伙,幹還是不幹,給句痛快話,反正你我之間的合作只是口頭上的,我也冒險賭一賭!”
話到此處,他忽然話鋒一轉,“不過,我前提給你一句話,如果你挾持了我,用以要挾我的父親,我想我父親會立刻啓動在你身上的生死之印,更何況,我就算死,自然也不會成爲你的棋子的,這一點兒骨氣,我寧鴻遠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