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和三十一年的新年,季家註定不會過得太過平靜。新年的第一天,季老太爺就開啓新的拜年規矩。他要求兒孫們一個個排着隊上前給他跪拜磕頭,他一反前些年家中的新年裡儀式,家中大大小小排輩份緊跟在季守業兄弟後面,團團圓圓整整齊齊向他跪拜一地同聲祝福。
季守業帶頭按照季老太爺的要求來,隨後布氏緊跟着上前執行,旁的人,自然按照順序一一執行跪拜磕頭的儀式。當然季老太爺的規矩,是自有一套,這個新年裡,他不曾分發下來一個紅包,讓一衆小輩驚訝莫名之後無奈的接受下來。
季家的人不多,可是在季老太爺有心挑刺下來,給他跪拜行禮還是用了大半個上午的時辰。季家人趕到老園去,已經挨近午時,季老太太早已經候着多時,她桌邊喜盤裡裝的紅包,高高的堆了起來。
季老太太由着兒孫們跪拜磕頭之後,她立時讓衆人快快的起來,她吩咐下人們趕緊端上喜棗茶水滋養嗓子。然後她親自把紅包放到兒孫們的手裡,她很是誠懇的祝福季家所有的人,新的一年來萬事大吉事事順心身體健康。
除夕一家人團聚晚餐時,季老太爺在兒孫們宣佈過,初一至初一,季家人要聚在一塊用餐,而他會在主廳裡禮貌周到迎接客人們的到來。季守業兄弟聽他的話,兩人都微微皺了皺眉頭,然而在這樣的日子,他們兩人即沒有反對季老太爺的話,也不曾開口答應季老太爺的要求。
季老太太跟晚輩們說過話後,她就笑着以她要吃素食爲藉口。要季家人去主廳裡用午餐。季守業兄弟帶着一家大小離開老園,他們前去主廳用餐時,季老太爺坐在主位上,那張老臉很是不快的瞧着進來的人。
季寶花原本候在他身後與他說着話,見到季守業兄弟進來後,她微微的退後兩步,她行了出來迎布氏和寧氏兩人。季老太爺有心要發作幾名話。可是他擡臉瞧着兩個兒子臉上警告的神色。他又怏怏不樂的開口,說:“老大,老二。時辰不早了,讓人傳菜吧。”
大家在主廳裡坐下來後,季老太爺的眼神仔細打量過之後,他面上浮現出欣悅得意的神情。他衝着已經坐到女子桌邊的季寶花招手。說:“寶花,來。你坐到我身邊來服侍我用餐。”季寶花站起來擡眼瞧着布氏的神色,見到她微微點頭,她這才往季老太爺那一桌行去。
季樹正退讓開了位置,由着季寶花坐在他的上首位置。季老太爺很是得意的跟季守業兄弟說:“要論孝順。你們兄弟都沒有寶花會在我面前盡孝道。”季寶花神色慌張的擡眼瞧着季守業兄弟兩人的神色,她瞧見他們面上不在意的神情。
她低聲跟季老太爺說:“父親,我不如大哥和二哥孝順。我要向他們學習更加好好的孝順父親。”季守業季守成兄弟眉眼都不曾動一下,由着這對父女說着話。季老太爺皺眉瞧着季守業季守成兄弟說:“老大。老二,你們不認可我的話嗎?”
季守業淡定的擡眼望向他,說:“父親,你心裡高興就好,我們兄弟一樣的高興。”季守成一樣乾巴巴的跟他說:“父親,你高興就好。”季寶花羞紅一張臉低垂下眉眼,低聲跟季老太爺勸和說:“父親,新年第一天,我們一家和和氣氣的用餐。”
季老太爺瞧着季寶花一臉欣然的神色,他伸手愛撫拍一拍季寶花的頭,說:“好孩子,你有這個心意,做父親的人,自然要成全你的心意。你在家裡的日子也沒有兩年了,明年你還能再陪我一年,後年,這個家裡只餘下我一人了。”
“大嫂,我們今年上的頭菜是事事發,還是喜迎門啊?”寧氏突然大聲音問起布氏來,布氏自然聲音不小的回答她,說:“孩子們都大了,這兩年要相看親事,我們今年定下的頭菜是喜迎門。”
邵氏已經站起來張羅起送菜的事情,布氏和寧氏回頭瞧着主桌上坐着的季寶花,她們兩人笑着跟她說:“寶花妹妹,你坐在父親的身邊,可要好好的服侍父親用餐。”季寶花笑着答應下來,她回頭跟季老太爺說:“父親,上菜了,你給大家說幾句喜慶話吧。”
季老太爺清清嗓子,在頭菜放到桌上時,他站起來說:“新的一年,我們季家喜喜慶慶的過一年。男人們在外事業有成,女人們在家裡要懂得恭順爲人處事,孩子們要懂理孝順。好,開用吧。”
季老太爺坐下來用了第一筷子菜,隨後的菜輪次送了上來,主廳裡大家都沉默着用餐起來。菜上完之後,季老太爺打量着桌上的十二道菜,他每道菜都嚐了滋味,他很有些不滿意起來,他放下筷子之後,主廳裡的人,都跟着他放下手裡的筷子。
下人們上前來清理桌面,順帶送上清口的茶水。季老太爺喝了兩口茶水後,他側頭跟身邊季寶花說:“寶花,你覺得今年的菜品如何?”季寶花心裡暗自氣惱不已,覺得季老太爺太不爲她着想,她現在這樣的年紀,如何敢得罪家中的兩位兄嫂
季寶花瞧一瞧對面兩位兄長的臉色,她低聲說:“父親,極好。”季老太爺瞧着季寶花眉眼間的小心翼翼,他轉頭瞧着季守業兄弟說:“老大,老二,今年裡,你們要用些心,爲寶花定下一門好的親事。”
季寶花很是嬌羞的低下頭,她耳朵豎起來聽季守業兄弟的回答。季守業只是擡眼瞧了瞧季老太爺,淡聲說:“父親,你和她都有心要嫁進東西顧這樣的家裡面去,只是我們兄弟與那兩家人沒有什麼交往。”
季老太爺眉頭擡起來,說:“昨天東西顧兩家的人,都上門來拜訪你,他們可是來說你妹子的親事?”季老太爺極其有自信的瞧着季守業,他在外面行走,可是知道季寶花才女的名聲,如季寶花這樣的女子,東西顧家如何會瞧不上她?只是英雄嫡子,她大約是嫁不了,可是庶子,她還是能匹配得上。
季守業不想把東西顧家上門說的事情鬧大起來,季守業微微擡眼瞧着季老太爺說:“只是來說孩子們去都城的安排,他們兩家也有去都城方向有事的人,問我們家的人,要不要和他們順路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