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
雖說是璃月的裝修風格，但是卻有些過於金碧輝煌的北國銀行裡，仍舊是那個身穿紅黑色大衣並帶着面罩的愚人衆守衛弗拉德，他輕聲敲開並進入了至冬國特使兼璃月總代理的執行官公子的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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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
然後，當看到他們的那位長官正在椅子上抱着胳膊假寐着小憩後，他便趕忙上前幾步立正並行禮道。
對方面相雖然看起來很和善，且還只是十一執行官之末席，但是，弗拉德知道，眼前的這個看似年輕的男人不管是運籌帷幄的手段還是個人武力水平那都是頂尖的，反正，他是不敢輕易在對方面前失禮就是了。
“嗯。”
“很準時嘛！”
“說吧！”
“最近，璃月七星又有些什麼動作？”
很顯然，這個會面是有預約的，且似乎還是每一兩天都有的例行情況通報，所以，那公子竟都沒有睜眼，直接就繼續那麼閉眼且漫不經心地開口詢問起了璃月的情況來。
“報告公子！”
“到目前爲止，對方暫時沒有什麼大動作，羣玉閣也沒有移動的跡象。”
“在城裡，千巖軍仍舊以抓捕嫌犯的名義封鎖着璃月港，但奇怪的是，他們好像並不急着去抓捕此時肯定已經出城去的那些個嫌犯，只是象徵性地派了一些人手出去搜捕，而剩下的，更多的是盯着咱們？”
“還有！”
“璃月七星中的玉衡星刻晴最近有些過於活躍了，雖然我們的人試圖努力去跟蹤她，想要查探清楚她的活動軌跡和目的，但好幾次都被發現並甩掉了……”
“倒是‘天權’凝光，她還是跟之前一樣，正在忙着收攬璃月的權力？”
“到今天爲止，很多不願意相信巖之神隕落或者持反對意見的人，似乎都被她用各種名義給撤換掉了。”
“至於巖之神的法軀，目前仍未調查清楚其真正所在……”
“但有人說，其被轉移到羣玉閣上邊去了，雖說目前就只是個傳聞，但想來，既然在璃月城裡找不到，那就還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目前就這麼多了……”
就這樣，在那愚人衆的公子閉目養神和一言不發的傾聽中，愚人衆銀行守衛兼璃月情報官弗拉德，便將他彙總和整理起來的種種有價值的情報都給一點點地在這個辦公室內輕聲述說了出來，以便讓他們的那位頂頭上司對目前璃月的大體態勢能有一個大概的認知和了解。
“這個時候忙着收攬權力？”
“哼！”
“如此看來，巖之神的隕落確實是有着貓膩啊……”
聽完，公子勐地睜開了眼，並瞥了一眼他書桌前站着的那個手下後，才冷笑着說了這麼一句。
“？？”
“貓膩？”
“公子！”
“您是說……”
“那巖之神，她沒死？”…
聞言，那弗拉德似是有些難以置信，於是便趕忙追問道。
“不！”
伸手示意自己的那個手下不要着急後，公子才冷笑着繼續往下分析道：
“我更傾向於，她可能真的已經死了！”
“要不然，那天權凝光又怎麼敢向整個璃月伸手？”
“但……”
“她是怎麼死的，又是誰出的手，就是個很有趣的問題了，總是要好好地去調查一番才行的。”
說着說着，公子便玩味地笑了起來。
然後，想了想，他竟愜意地雙手抱着自己的後腦勺並換了個姿勢躺到椅背上的同時，還直接將穿着皮鞋的雙腳擡起放到了那華貴的實木桌子上，就這麼優哉遊哉地躺在了桌子後，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十分地輕鬆，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麼好事情。
“總之！”
“你要記住，雖說璃月七星對外做足了姿態，還或明或暗地將矛頭給指向了咱們，但事實勝於雄辯……”
“這一次，確實不是咱們愚人衆出的手！”
“所以……”
“我們也不用怕她們，該做什麼做什麼，不需要畏首畏尾，也更不需要顧忌什麼，我們也學着，做足了姿態給她們看！”
“難不成……”
“沒有任何證據，也不可能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她還能將那欲加之罪強行扣到咱們愚人衆的頭上不成？”
嘴角彎起一道弧線，面帶冷笑的公子就這麼無所謂地吩咐着。
可是，話雖是那麼說，但最近這些天，他的日子可不太好過，一直被好幾撥的人給死死地輪番盯梢着，就差沒有明着來說他公子就是襲擊巖王帝君的嫌犯並把他給抓起來了。
所以，他乾脆就哪裡也都不去了，就這麼成天待在北國銀行裡，只是派出自己的手下暗中行動和刺探情報，同時還耐心地等着某兩個被他當槍使的旅行者給他帶回讓他滿意的答卷。
到時候，他倒要看看，那璃月七星，特別是那個‘天權’凝光，對方在他的那反制措施下，到底會是個什麼樣的表情，且又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不過……”
“無論如何，不管是誰幹的，那個巖之神的神軀所在，就還是必須是要調查清楚的，有些東西，咱們必須早點拿到手，越快越好！”
“這一點，你們必須記住，有必要的話就加派人手，聽明白了嗎？”
說着，那原本一臉輕鬆的公子便突然又板起了臉，並語氣很不善地朝着他的那個手下弗拉德瞥去。
“！
“是！”
“您請放心！”
“屬下明白的。”
現狀，弗拉德一激靈，不敢有絲毫怠慢，趕忙立正着行了一禮，表示他會全力以赴，絕不會出任何差池。
“很好！”
“你先繼續加派人手，璃月的人不夠就從蒙德調，反正蒙德現在也很難滲透了，那麼多人待在邊境那有什麼用？”…
“記住！”
“目前還是以蒐集情報爲主，暫時不要輕舉妄動，等咱們的那兩位旅行者回來後，對你們，我自然還有後續的安排。”
“再怎麼樣，也總是要讓璃月七星見識一下咱們愚人衆的手段纔是。”
“哼哼！”
說到這裡，公子便又忍不住冷笑着哼了一聲。
這就如同他當初跟那倆個從蒙德來的旅行者說的，雖說巖之神確實不是他出手襲殺的，但是，他也確實不是什麼好人！
他當初之所以給那倆人提供百無禁忌籙和足足二十萬摩拉的活動經費，還主動指引她們去尋找那三眼五顯仙人，那就自然是有着他自己的思量的。
而現在，他只需要在璃月城裡耐心地等着好消息，然後悄悄地去佈置，等那倆人回來後再進行下一步的動作就可以了。
到時候，他相信，一切就自然是會水到渠成的。
雖說，現在他們的總體的形勢有些不太好，處處被明的暗的針對着，只能被動防禦和見招拆招，但是，他相信，只要事情應該還在按照他的計劃和佈置去發展，他最終就自然會拿到他想要的那件東西的。
或許……
到時候，他還會有更多更好更意外的收穫也不一定？
“對了！”
“差點忘了，那些‘僞幣’摩拉的事情……”
想了一會，覺得在璃月七星和巖之神的事情上已經沒有更多插手的餘地，目前就只剩下等待時機的公子便終於又想起了另外的那一件在他看來好像有着某種關聯，且同時也有着極大利益的好事情。
“現如今調查得怎樣了？”
“最近，咱們北國銀行又收了多少那種新鑄的摩拉？”
說着，公子的嘴角便再一次彎起了一道弧線。
“哼哼！”
“我可是聽說了的……”
“鑑於那位巖之神在請仙大典中‘遇刺’身亡，失去巖之神力量的黃金屋已經宣佈暫停摩拉生產的業務？”
“她們還說，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摩拉很可能會無限期停產？”
“嘖嘖！”
“說實話，那個金融炸彈可是把我們至冬給嚇得不輕呢，最近摩拉都隱隱開始升值了。”
“而如果……”
“在黃金屋停產後，還有大量的新鑄‘僞幣’摩拉現世的話，那可就太有意思了！”
對於這件事情，公子可是一直都有着，且還越想越覺得其意義重大。
在他看來，假摩拉的情況無非就只有倆種可能：
第一，那些新鑄的‘僞幣’摩拉和巖之神有關，甚至還跟‘巖之神’遇刺有着某種很深很深的關聯？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不管是哪個人或者哪個組織所爲，到時候，他們愚人衆就只需要順勢慢慢查清楚並理清其中的關鍵，將其和他們將要做的事情一併去處理，並看看能不能趁機火中取栗，將巖之神的力量以及摩拉的鑄造方法給統統拿到手？…
至於別的，則完全不需要去顧慮太多。
第二，那些新鑄的‘僞幣’摩拉和巖之神沒有任何的關係，並在巖之神遇害之後還繼續源源不斷地出現？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可就更有意思了。
要知道，摩拉可是這個提瓦特世界的通用貨幣和不可或缺的一種魔力觸媒，如果他能將其製造方法給弄到手的話，想必，他們至冬國的冰之女皇就一定會對他讚譽有加的吧？
雖說，那種‘僞幣’摩拉有着一些不小的瑕疵，但是，只要他們愚人衆接手，那些瑕疵就統統不是問題，只需要更改序號，然後將其中蘊含的巖神之力降低到標準值，那它就是‘真幣’，且保證連黃金屋都鑑別不出來！
甚至，他們還可以完全拋開摩拉，憑其自創他們至冬國自己的貨幣並推廣到整個提瓦特大陸！
到那時候……
璃月的重要性肯定將直線下降，而他公子就只需要將巖之神屍體裡的那個東西和鑄幣的方法給拿到手就可以凱旋迴去，並堂而皇之接受冰之女皇的讚賞和寵幸了。
“報告公子！”
“到目前爲止，我們北國銀行暫未收到更多的‘僞幣’摩拉。”
然而，還沒有等公子繼續浮想聯翩下去，弗拉德的那中氣十足的聲音，便瞬間讓他的幻想破滅掉了。
“？？”
“也就是說……”
“上一次，那個女人帶來的那幾千萬摩拉，就是最後一批？”
先是一頓，緊接着，知道自己下屬什麼意思的公子，才微微皺眉並沉吟着，用那有些不太敢相信的語氣問道。
“是的！”
“我們北國銀行直至今天，也就只總共收到了兩筆那種‘僞幣’摩拉，之後這幾天，就再也沒有了。”
“對了。”
“屬下也有派人盯着整個璃月的所有錢莊，包括黃金屋在內，也多次增派人手盯梢，但……直到目前爲止，卻再未發現過任何大批量的‘僞幣’出現。”
“市面上倒是也有一些，但數量極少，我們的人曾溢價換新幣以用作鍊金用途的名義在坊市裡弄到過一批，但是數量太少，且都只是在一些餐館或小攤上偶爾才收到一兩枚，它似乎並沒有怎麼流通過？”
“再就是……”
“聽說琉璃亭和新月軒曾收到過一批，但具體有多少他們則沒說，我們也只是用高的溢價才換了一小批。”
“那些狡猾的商人不蠢，他們應該也看到了那些‘僞幣’的價值，所以都開始敝帚自珍了，當時我們開出了足足十倍的溢價，也才勉強給換了幾百枚回來作爲對照和參考。”
“我們還發現……”
“現在璃月的黑市裡已經開始出現那種新鑄的‘僞幣’摩拉了，而且，每一枚的價格，都被炒到了驚人的二十萬摩拉，且還供不應求？”
“璃月的商人太會哄擡物價了，屬下覺得，他們可能根本就沒有信仰，只要能賺錢，就沒有他們不敢炒的！”…
“爲了錢，可能他們還真的敢對他們的神下手？”
說到這裡，那個弗拉德也不由得有些咂舌並不知道該去說點什麼纔好。
那些‘僞幣’摩拉的價值，無非就是作爲貴金屬的黃金的價值以及精純的巖神之力在鍊金等用途方面上的價值而已，比同樣面值的‘真’摩拉溢價個十倍就應該已經倒頭了，可結果，短短的幾天，璃月人在發現後，就硬是將其給炒到了二十倍且還沒有停下的跡象，那確實是有夠瘋狂的。
他突然覺得，如果他們北國銀行將他們收到的那前後加起來有足足八千多萬的‘僞幣’再拿到黑市放出去的話，就肯定會瞬間獲利十幾個億，那差不多是他們北國銀行差不多一整年的收益了，想想都能讓人興奮。
不過，想到璃月人很可能會將那種‘僞幣’炒到一個更高更離譜的價格，他便沒有敢將他的想法給說出來。
“還有一件事……”
“公子！”
“有些奇怪的是，我們的人經過調查，發現那種‘僞幣’除了明確指向那個占星術士莫娜之外，好像還指向了一個小女孩？”
接着，弗拉德在想起來之後，便趕忙將他好不容易纔調查到的一個奇怪事情給說了出來。
“小女孩？”
“！
“不會是她吧？”
怔了一下，接着，公子想都不想，直接從他的桌上拿起了一張通緝令並舉了起來，而那紙張上邊印着的，赫然就正是一個俏皮地對鏡頭扮着鬼臉的小女孩的大頭像。
“對對對！”
弗拉德趕忙連聲點頭應着肯定道。
畢竟，這張通緝令在他們北國銀行的大門邊上也貼有兩張，現在幾乎所有的璃月人都認識那個小女孩了。
“就是她！”
“這個小女孩安妮，她第一次抵達璃月時，聽說就是和那位莫娜一起進入琉璃亭並消費的，還給了很多的摩拉，以至於讓琉璃亭不得不破例？”
“再後來，市面上流通的那種僞幣似乎也是出自那個小女孩的手。”
“但那些僞幣究竟是她自己的，還是從那個占星術士莫娜手上獲得的，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當然，屬下更傾向於是那個莫娜給她的？”
遲疑了一下，弗拉德只得這般耷耷肩說道。
“唔……”
“現在，知道她在什麼地方嗎？”
是不是並不重要，公子覺得，他們主需要找到人然後問上一問也就清楚了，那並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
“這個……”
“很抱歉！”
“公子，我們在璃月的人手本就不多，最近的出勤率幾乎都達到了極限了，她可是連千巖軍都找不到的人，我們又上哪找去？”
弗拉德給了公子一個苦笑，表示他真的已經盡力了，並不是不想找，而是人手不足，且也確實是沒地方找去。…
“……”
“行吧！”
“那就慢慢查！”
知道這件事情確實是有些難度，且也知道那個小女孩和蒙德的西風騎士團以及蒙德的那個所謂的‘新神’有着某些不清不楚的關聯，所以，公子便眉頭一皺，然後揮揮手，示意今天的通報就到這裡爲止。
“你們按我剛剛吩咐的去辦！”
“那兩件事情之間或許有什麼關聯，你可得盯緊了。”
“有什麼新的消息，要記得立即來報！”
很顯然，他的心裡肯定還有着別樣的考慮和分析，但是，他卻並沒有表現出來，也沒有跟他的這個屬下說得太多。
“是！”
“那……”
“沒事的話，屬下就告退了？”
問了一句，看到公子不耐煩地擺擺手，那個愚人衆弗拉德便趕忙又立正着行了一禮，然後才緩緩退了出去並體貼地關上辦公室的大門。
“……”
許久，當辦公室內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後，那公子便站了起來，並再次走到窗邊，居高臨下地朝着外邊的那繁忙的璃月港口望去。
“巖之神……”
“璃月七星……”
“蒙德……”
“小女孩…….”
“楓丹……”
隨後，他嘴裡喃喃自語着，還嘗試去將事情的脈絡給大致地整理了一番。
“嘁！”
“這團線，怎麼越來越亂了呢！”
“也罷！”
“先不去想它！”
但是，在發現越理越亂，發現事情的脈絡就像是被貓抓過的一團毛線一般，讓他怎麼都扯不清後，知道還需要更多的情報支持的他，便懊惱地一拍腦門，並不再去多想，而是走到辦公室一旁的那沙發小几處做了下去，並給自己倒了一杯來自於蒙德晨曦酒莊的上等葡萄酒一飲而盡。
“……”
公子開始細細回味並沉吟思索起來。
至冬沒有眼淚，也不相信眼淚，而同樣，也更沒有好的葡萄美酒，因爲，冰雪的國度產不出高質量的葡萄。
而現在，他坐在璃月高樓的最頂部，被衆多或明或暗的千巖軍環伺，嘴裡喝着蒙德的美酒，腦子中謀劃着針對璃月的方桉，這事情，想來似乎別有一番滋味？
當然了，要是最後一切順利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或許……
他到時候會帶上一大箱子的蒙德的好酒以及衆多璃月的特產，回到他們的至冬去和他的那些個同僚以及女皇一起歡慶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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