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繃緊了脣角,狠狠的瞪着她,“我不怕你說出去,沒人會相信,因爲大家都跟你一樣認爲,我對花嬸應該是感激不盡的恩德。”
他說完,轉身便走了,上官靈悅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覺得有些落寞和孤獨,像是一隻跟羣體生氣的大雁,全身炸了毛還在倔強的往外走,不回頭。
看來事情的確跟她想的一樣,這個王志就是背後策劃的人,可是簡簡單單意見偷盜的事情,卻帶着他無限的怨恨,這次把水牛也攪了進來,到底是爲了什麼,水牛爲什麼不說出來?
上官靈悅站了一會兒,轉身就回到了房間去,花嬸在一旁納鞋底,眼睛快要看不見,早早地點起了蠟燭,把繡花針放在頭髮絲上磨了磨,繼續拿着針線。
上官靈悅掃了一眼,便認出了那個鞋底,她一驚,“花嬸,這是給誰納的鞋底?”
花嬸笑了笑,“你回來了?這是給志哥兒做的,今天看着他的鞋底破舊了一些,該換雙新的了,我就抽空給他做一雙。”
“花嬸不用量嗎?這個尺寸對嗎?”
“哈哈,姑娘,我給他做了八年的鞋了,閉着眼睛都知道多大,還用問對不對嗎?”
花嬸笑着,眼底都是滿滿的笑意和慈愛。
上官靈悅頓了頓,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看着那雙鞋墊,心裡面有些激動和複雜。
王志啊王志,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上官靈悅輕嘆了一聲,讓花嬸擡起了眼,“怎麼了,姑娘,你不是出去找總鏢頭了嗎?他說什麼時候啓程了嗎?”
“嗯,大約就是明天了。”上官靈悅淡淡的說完,也不知道這兩個人的關係到底是一廂情願,還是憤憤不已。
花嬸點了點頭,“明天走也行,還來得及,志哥兒那雙鞋見小,人還在長個子,我得快點做出來,他明天穿上還能不擠腳。”
上官靈悅忽然鼻子一酸,不忍心把事情真的戳穿了,如果花嬸真的這麼以爲,如果志哥兒真的這麼以爲,可能兩個人註定有一個人要失落了。
可是如果這個人是花嬸,她無法想象,她眼裡的那個還能糾正錯誤的好孩子,突然就成了心機深沉的人,是不
是會很難過?
上官靈悅坐在一邊喝着水,內心極其複雜。
眼看着天色就要黑了,也不知道王志有沒有對那個小姑娘動手,那個暗衛可得好好保護那個小姑娘啊。
上官靈悅看着花嬸用心的一針一線的納着鞋底,目光幽深莫測。
漸漸地,忽然聽到外面一陣騷動。
花嬸咦了一聲,擡起頭來,“外面是不是有什麼動靜?”
上官靈悅也聽到了,“我出去看看。”
花嬸點頭,“我也去。”
她放下手裡的東西,跟着上官靈悅走出去,兩個人一出去,看着三兒幾個人急急忙忙的往外湊,卻在進入大廳的門口停下看着。
上官靈悅心裡一頓,花嬸拍了一下三兒的肩膀,“出什麼事情了?吵吵什麼呢?”
“花嬸,你沒聽說嗎?外面來了一位貴人,聽說還是皇親國戚,旁邊跟着的侍衛太監,說話都是尖聲尖氣的娘娘音,可真是稀罕了。”
上官靈悅臉色忽然一變,想到了什麼卻覺得不可能,蕭天穹怎麼會突然到了這裡,淮北城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嗎?他的身體恢復好了嗎?這些都是疑問的問題,但是她都不知道。
一直到掌櫃的聽到聲音到後面來,隔着簾子看着他們,“去去去,看什麼看,會自個兒的屋歇着去。”
“掌櫃的,前面是什麼貴人啊?這麼大的排場,身邊還有一個公公,爲什麼侍衛那麼少?”
“你們打聽這個做什麼,衝撞了貴人,不想要命了嗎?總鏢頭都救不了你們,趕緊走。”
掌櫃的揮了揮手,大家訕訕的離開,還不捨的回頭看了看。
花嬸也笑着拉着上官靈悅離開,上官靈悅什麼也沒說,跟着走了。
過了一兩個時辰,外面靜悄悄,突然有人在外面敲門,“姑娘,睡了嗎?”
“掌櫃的?有什麼事?”
掌櫃的頓了頓,“姑娘,有件事情想請教姑娘,之前聽姑娘說懂得醫理,便想問問,我新買的甘草是不是上等的?”
上官靈悅抿了抿脣,看着花嬸在一旁揉了揉眼睛,繼續納鞋底,沒什麼意外。
“掌
櫃的,很晚了,明日再看吧!!”
“姑娘,老闆在外面等着付錢,實在是麻煩姑娘了,請姑娘出來看一眼。”
上官靈悅知道掌櫃的找自己必定是有事情,而且這件事情還是和蕭天穹有關的,所以一開始並不想出去。
可是如果自己推脫的太明顯,花嬸和蕭天穹都會看出來,到時候還要想辦法去解釋。
她無奈,站起來,“花嬸,我出去一趟。”
“好。”
上官靈悅過去開門,掌櫃的弓着身子顯得恭敬了一些,因爲周圍沒人,“姑娘請……”
上官靈悅跟着走出去,沒有說話。
掌櫃的在一側小聲說道:“郡主,是攝政王相邀。”
“我知道。”
上官靈悅淡淡的說道。
明明上次都已經說清楚了,爲什麼還要繼續糾纏不休,難道自己不去纏着他了,他還覺得不高興嗎?
上官靈悅有些憤懣,加上今天的事情,心情本來就糟糕透了。
掌櫃的在一旁走着,上官靈悅路過柴房,看了一眼,“柴房不上鎖嗎?”
“不用,裡面的人出不來,就算是能出來,外面這麼多人,也會看到的。”
上官靈悅點了點頭,什麼話也沒說,跟着走到了前廳。
前面的人已經基本上沒了,連店小二也不在了,大門緊緊地關着,屋裡面有些肅穆。
可見看得出來,雖然排場不大,可是氣勢還是很到位的。
上官靈悅走進去,小太監就欣喜的走過來,“參見郡主。”
“公公不必多禮。”
攝政王出行,都已經讓公公隨侍了,而且還是服侍過御前的公公,這個分量已經是說明了一切。
“郡主,王爺鞍馬勞頓,好不容易趁着天未大黑趕到了這裡,一到這裡就病倒了,奴才也不敢去請大夫,畢竟外面的村野大夫不能隨便給萬金之軀診病,就有勞郡主辛苦這一趟了。”
上官靈悅抿了抿脣,跟着小太監上了樓,“你們怎麼會這麼快的過來?爲什麼要趕路這麼急?”
小太監心裡暗暗地說着,還不是因爲你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