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時間眼看就要過完了,
哪邊沒個動靜連着消失整天的兩個活人依然是不見回,正屋裡的即使沉得住氣,蘇三千可乾等不下去,尋思着找個什麼由頭叫上幾個人跟着出去找找。
尋思來尋思去遲遲沒個主意?
豈說二人沿着灰翼留下的痕跡深入到土洞的最裡邊,一路行來視線由黑變亮,亮得並非是陽光而是洞中長駐民,灰翼哨兵們發現了兩個冒然闖入者…
戰鬥是一觸即發,誰也沒退後?
面對躲在暗處的龐大對手,燕紅雪絲毫不慌反而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架勢!
周沉玉更是不將兇殘的灰翼視作可以一戰的對手,怕便是笑話。
未等灰翼哨兵們有所行動,燕週二人先下手爲強,但見幽閉的洞中紫色火紅兩股不同的氣流交織鋪陣着急速往土堆那兒推去,只聽到暗處傳來兩三聲灰翼的瀕死哀嚎,震得洞頂上的土沙沙往下掉,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在洞中瀰漫着,正一點點被周沉玉聞了去。
燕紅雪還想上灰翼屍體旁看看便也匆忙收功,半點沒防着身後人猝起發難?
一個沒留神肩頭狠狠地捱了周沉玉的一掌,僥是燕紅雪修爲深厚免不得被餘波扯離好幾米,方纔站穩。
正要斥責周沉玉發的哪門子癲狂時,燕紅雪一臉吃驚的發現,面前熟悉的人不知何時變了個模樣!
不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人,原本一雙冷清的紅眸變的嗜血,額間那淡淡的烈焰紋路,隨着主人而越發鮮豔,隔着老遠想不引人注目都難。
兩人就這麼靜靜的對峙着,燕紅雪不敢靠近他,只是眨下眼的功夫?
面前的人已經消失在洞中,獨留下另一人在此!
事發突然,燕紅雪連做心裡準備的時間都沒有,不得不接受周沉玉暴走的實情,想不通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的。
哪怕把魚峰山翻個向也要找到那人,等岀了洞,外面的景色一如之前沒有一絲的變化,諾大個林就剩下他一人?
這會的天色早以黯然,接下來該怎麼做燕紅雪難以舉決!
最後的最後燕紅雪失魂落魄的回到天禪寺的寺門口,憶及昨晚他們是在說笑中離開寺中,現可好只有自己一人回來,待會見到他們該怎麼說,一時陷入難言的苦惱。
時間不給他太多功夫找個合理的解釋,周鳳海聽不得枕邊人的唸叨,終於領着蘇三千及天香青火弟子岀門找尋!
不巧的是竟碰見燕紅雪在門口發呆,一時之間沒預料到他們也會岀來。
霍來天見到燕紅雪先是一喜張了張口,凌霜搶先一步劈頭就問;燕幫主堂主不是跟你一塊,怎麼就你一人回來,堂主去哪了。
都到這結骨眼燕紅雪哪能不跟衆人說實話,就在門口把剛纔發生的事一字不落悉數交待!
話到最後漸漸低不可聞。
得知情況惡劣一時間衆人心頭象壓着塊石頭沉甸甸的分外壓抑!
周鳳海也沒過份的苛難於燕紅雪,反而安撫一番道:“安然無恙就好!你先回屋歇着!
人是他邀去的燕紅雪心裡有愧?眼下不知那人去向,如何能安心再此歇息。
“伯父玉言是我邀走的,責任理應在我,我跟大家一起去!”
一番話說出證明他是個重視感情的人,人生一世有朋如此當屬值了!
周鳳海欣然同意燕紅雪的請求,其他人即便再心懷怨言,而今也不好找茬。
要知最難受不是身爲父親的周鳳海亦非舅父蘇三千更非其他弟兄。
而是燕紅雪…
圍着那個熟悉的土洞轉悠好幾遍,差點沒把腳底下的草給踩平了,周鳳海嗅到洞中那股濃烈血腥氣,心裡咯噔一聲,頓時冒出個不好的念頭?
其他人不免俗套的曾在外人口中獲知,魚峰山歷來便是灰翼活動最爲頻繁地區域,也不知從哪個年頭開始,灰翼漸漸少有現身,山附近的百姓得以過上一段平靜生活。
直到灰翼重新活躍起來,縱使它們並沒有靠近山下的村子,野獸畢竟是野獸當深林中逮不着食物,保不齊就會靠近村子襲擊牲畜!
夜色下的魚峰山看似平靜。
他們心知平靜只是迷惑人的假象,置身其中以是冒及大風險!
誰能預料這茫茫大山,它們究竟藏在何處,唯今之計只能老實待着?
林中的蛇蟻毒蟲這會也開始活躍,爲防止草叢那些東西爬到身上,各自掏出裝有藥粉的布袋系在腰間。
爲的是不被咬傷?
燕紅雪忍不住把心底的疑團說給周鳳海聽,他道;“玉言先前是否患有某些頑疾,受不得具有強烈性的氣味,他的暴走應該是以此有關,伯父您仔細回憶下?”
話剛落已經出了一身的汗,明知事情是他引起的,反而再次挑起底下的忍耐極限。
哪怕沒關係的人斷不允許旁人肆意瞎說,燕紅雪此舉可謂是在刀尖上試水,看看他們會不會亂刀剁了他!
然而燕紅雪試贏了凌劍他們非但未曾與自己紅臉還出乎意料的想到一塊去,想也沒想週五直接反駁燕紅雪;“堂主身體向來很好,沒這毛病?”
早想到有人說這話,哼!眼睛看不穿一個人的身體,強辯也沒什麼意思,究竟好與否只有診斷後才得結論?
燕紅雪滿是期待着周鳳海能說岀些甚麼,顧而沒與週五話峰相交。
旁邊的蘇三千見姐夫遲遲末給岀答覆,心中着急不已過後豁出去了,代他回道;週五說得不盡然,他身體沒你們看到那麼健康,是有患過頑疾燕幫主說對了,準確來說是心疾!”
此言一岀無疑是平地扔出個雷炸得衆人七暈八素,一時半會如何接受。
燕紅雪笑了知道自己並非亂說,要麼土洞裡發生得那幕該怎麼說的通,如果不是自身因素,他自己聞着沒事偏偏到了周沉玉這就不妙!
所以由不得他們不信…
衆人不禁惋然嘆息起他們少年堂主大好年華將將開始竟是患了難以好轉的心疾,在他們看來算是半個病患。
“即然是心疾,堂主爲何不及早醫治,還是說沒得冶”
別看安慶緒在天香待久了幸的思維活泛,往往能說中大多數人的心坎上?
蘇三千一笑竟是澀然;“早些年曾在龍虎山調養,我也是見他無礙了才放心?
他們一行光顧着討論不知不覺已經在魚峰山兜了大半圈,其中就屬凌霜嗓門最大最活躍,絲毫不怕把灰翼或其它動物招來。
“哎!堂主年紀輕輕的患啥病不好,心疾要能換我都想把這顆心剖岀來給他”
凌霜這番言論說出含着幾分真心誰也不知道,但是不能否定他對周沉玉的忠誠!
週一睨了眼自以爲是的凌霜,嘲笑道;就凌兄弟這顆心滿是碎魚爛肉的,給我也不要?
哈哈哈…”笑聲驚動了林中的鳥兒及動物!
只有周鳳海相顧無言…
不肯吃虧的凌霜反脣相譏道:“也不知誰的思想滿是碎魚爛肉,怕是給了你我也怕起排斥反應。”
週一被凌霜損的面紅耳赤正要好好扳回一局時!
凌霜突然哎呦…的叫了聲下意識的往頭上摸去,以爲是凌劍看自己不慣背後搞偷襲,委屈巴巴的朝凌劍看去。
週一也學凌霜那樣子摸着頭,誤以爲是凌霜爭不過自己才背底裡搞小動作!
一會功夫兩人頭上又捱了記石子,似乎有個看不見得人懲罰多嘴多舌的他們?
凌霜火了衝着夜空就是頓破口大罵;“哪個縮殼裡的竟敢衝着你凌爺爺拋石子,有能耐岀來呀!”罵聲末落迴應他的便是草叢裡那些膽小動物撒開丫子跑路的身影!
“凌兄弟火氣這麼旺,兄弟哪兒有金銀花下火,可管用了”
安慶緒試圖安撫凌霜那顆爆燥的心,但凌霜顯然並不領他的情,還嘟囔了一句;多管閒事?”
好心遭作踐氣得安慶緒不再鳥他。
隨着擠下來的最後一絲青冥光線,慢慢在密林內消失,他們知道已經在這片林子逗留很久了,可眼下遲遲找不到人,自然要繼續找…
這邊大夥找的精疲力盡,就差沒把黑暗中大樹的陰影錯認爲一個大活人。
誰能想到天禪寺所在
周沉玉受到灰翼血腥的刺激,導致舊疾失控不辯敵友當場給了燕紅雪一掌。
就此脫出洞去。
神思混沌間早以管不了去往何處,雖是如此胸口悶得彷彿快炸開,卻又沒別的痛感,只是很悶,悶到頭也開始隱隱作痛!
連帶着右手也是緊繃發麻,麻到刺入心尖?
外面除了輕柔的夜風偶爾帶動樹上的葉子,整個冷清的盤山石階,活人就他一個,可在周沉玉耳朵裡只有擾人慾煩的嗡嗡聲,再沒第二種聲音能驅散它。
腳下的臺階很長很長,長到落在周沉玉眼中便是一片鮮紅的血色。
即便再長的山道總有盡頭的一刻,面前是片被樹蔭圍繞的林子,步履蹣跚的走進林中那塊平地,感應不到有人的氣息?
只有寺檐下燃着的兩盞風燈,周沉玉杵在原地良久久到變成尊石頭,才見得挪動一步!
正主在門口不急着進,不代表裡面的主從就舒服,蘇氏坐在屋裡眼睛卻一直盯着院中的兩扇紅漆大門,滿心期翼着兒子推門進來,只要他安然無恙,哪麼她這個做母親的也就放心了。
久久的期盼掩變成久久的失落,桌上的臘燭已燒了大半,華婧眼見蘇氏要走出屋子,情急之下叫道;夫人別去?”眼看叫不回來便匆匆忙忙領着其她仨個粉衣少女同去。
滿心歡喜隨着打開門的剎那間任是蘇氏不由得神情黯然,華婧能深深體會到一個母親此刻的心情?
面對下落不明的愛子除了傷心,她們唯一能給予一個孤獨母親的更只有默默陪伴?
就象天上的月亮永遠不可能那麼圓滿,總有月滿圓缺之時,何況是他們這些庸庸碌碌的平凡人。
在門口默默守望了良久,一聲幽幽的嘆息過後蘇氏不再期待!!
途徑一片漆黑的偏角西屋,並沒有華婧幾人所期望看見的亮起燭光,依舊是沒半絲生氣。
就在華婧等人護送蘇氏回到正屋的間隙,一抹水紅虛影用着詭密驚倫的速度,悄然無聲的進了西屋?
即便如此撞倒了一個凳子和一個桌上的茶盅,索性並沒引來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