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語看了會空蕩蕩的場下,就開始好奇七爺到底帶他來了什麼地方,在出口處附有個類似於售票窗口的地方,似乎有不少人在排隊,那是什麼?
“是押注的地方。”身邊的男人突然出聲。
嗌!
黎語嚇了一跳,他只是多看了幾眼,沒想到七爺就會發現。
“想玩?”男人看了他一眼。
這時候是說想玩,還是不想玩?
“嚴八。”七爺輕聲喊了下。
嚴八很快出現,將一張卡塞到黎語手裡,“黎少,密碼是您的生日。”
不等黎語拒絕就離開,黎語攥着卡拿也不是,放也不是,只能巴巴瞅着七爺。
三十二默默想着,原來七爺也會用這種土豪的方式來寵人啊,雖然覺得老土到爆,但七爺好像、大概、也許是真的從來沒寵過誰。再說什麼庸俗老土的事,七爺做起來那就叫不拘一格,威武霸氣。
作爲腦殘米分的三十二堅定不移的如斯想。
再說,恐怕至今還沒人有這樣的殊榮,偏偏被砸中的那個小盆友還雲裡霧裡的。
三十二瞥了眼嚴八:這卡其實早就爲黎語準備好了對吧!
嚴八:嗯。
三十二:七爺該不會一直沒找到合適的理由送出去吧。
嚴八:……
三十二:不會說中了吧。(* ̄▽ ̄*)
“七爺,不用了,我看看就好。”爲了怕黎語平時不夠用,邵祺也會爲他準備一些備用的儲-蓄-卡,但手中這張明顯不是普通的那種卡。
“零用,嚴八他們也一樣。”
黎語轉頭看向護衛們。
但他們的是工資,不是零用!而且和黎語那張的限額和卡的性質也是完全不同的。
嚴八硬着頭皮看上去非常真誠的點頭:七爺說的是。
本來就是嚴肅非常的保鏢,光是臉就有十二萬分的說服力,黎語不疑有他。
“推來推去像什麼樣子,拿去替我買。”七爺淡聲命令,不欲和黎語糾纏這種小事。
哦哦,是幫七爺買,黎語這才安下心下來,“您想買什麼?”
“隨意。”七爺淡淡說了聲,便不再開口。
三十二:黎少,七爺的意思就是您愛怎麼花就怎麼花,怎麼開心怎麼來!
這話是不是太直白了點?不過七爺應該就這意思吧!
嗯?說七爺怎麼可能去寵着誰?
呵呵,那是你們沒看到黎語出現!
黎語就這樣懵裡懵懂的離開,三十二默默看着,黎少平時多精明穩重的人啊,怎麼每次在七爺面前就像中了什麼咒語似得呆頭呆腦的。
黎語到了地方,才注意到上方的牌子放着各種類型的犬名,甚至還有奪冠大熱門的藏獒,聽說還有不少買主爲了彰顯地位會選擇買下得名靠前的。那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濃,黎語找了個正在排隊的熟人問情況,這人是某個三流世家的公子哥,看到黎語很熱情的打招呼,也介紹了這個地方的名字以及相關制度。
果然是鬥犬賽!
黎語什麼都沒買,眼睛剎那因爲充血而泛着紅光,朝着七爺飛快走去。他記得嚴成周曾說過自己喜歡獒,七爺爲他去了鬥犬賽購買。自從多年前發生過獒咬傷人事件後這個品種的犬就被勒令禁止售賣了,如今想要買也只有在鬥犬賽上,而就在這個賽場上七爺被伏擊受了重傷,甚至一度性命垂危,也就在這個時候嚴家陷入了太子被控強女幹罪和七爺重傷的雙重打擊,嚴家的勢力才大大縮水。
按照太子上輩子說的這事應該是在他初三那年發生,但他現在都高一了。時間上不吻合,黎語就以爲這事已經過去了,並沒有放在心上。可命運似乎在轉了個彎後又回到了原地。
黎語不知道這個鬥犬賽是不是他知道的那個,也不知道自己的蝴蝶效應是不是會發生別的變故,他滿腦子都是七爺會不會有危險,以前將七爺當長輩一樣尊敬的時候,爲了那一次次恩情就想避免這禍事,如今男人成了愛慕對象,連冷靜都成了奢侈。
才離開一會兒,在七爺位置周圍就圍上了幾個人,從那肢體語言中也能看出竭盡阿諛之態,見黎語魂不守舍的走來,七爺的臉黑沉如水,僅僅那壓迫感更劇烈,七爺似乎說了句什麼,很快人都散開了,各自找位置坐下。
黎語的視線就沒離開過男人,忽然半蹲了下來拽住男人的衣角,那恐慌在一分一秒的時間中加劇,低低的聲音猶如頻死般,“七爺,我想回去…”
他必須要提醒七爺,可這該如何說,他連到底是不是這個鬥犬賽都不知道,甚至也不清楚誰要對七爺不利,唯一的線索也只有上輩子那點模糊的記憶。
“不想看鬥犬?”望着黎語的黑色發頂,柔軟的頭髮就像它的主人一樣,溫和無害,惹人憐愛,語氣也放緩了。
在這個年紀的小男孩,不都喜歡這種熱血沸騰的比賽?看嚴成周就知道了,什麼溫順的狗都不想要,非要藏獒。
“不想。”
“那便回去。”
本來還以爲自己要廢一番口舌的黎語,沒想到那麼容易七爺就同意了,讓黎語受寵若驚的同時,對男人的依戀更深。
剛讓人準備好今天節目,趕過來的丁景臣就發現七爺離座,還待說什麼,就見七爺意味不明的目光掃了他一眼,梗了梗脖子,轉換了語氣躬身道,“您慢走。”
七爺要做什麼,哪裡是他能過問的,一時冷汗冒了出來。別看他是丁嘉的哥哥,但對七爺來說也只是比丁家的其他人稍微好上那麼一點。
皮鞋踩在走道地毯上發出輕微響動,不緊不慢的旋律敲打在黎語的心上,讓他的六神無主稍稍回了過來,他突然上前一步,“七爺!”
“嗯?”
“我剛纔感覺有危險,有人要對您不利,我說不清楚爲什麼,也不知道怎麼向您解釋,但您最近一定要小心!”
少年明亮的雙眸中,盛滿了關心和急切,能讓鑄鐵的心都觸動。想帶少年散散心卻完全沒達到目的正覺得是否是代溝問題的嚴淵,冰冷的表情一點點消融,沉默比任何時候都難熬。
黎語不知道自己這樣似是而非的話能不能有作用,緊張的直勾勾鎖定着七爺,手腳都是冰涼的。
七爺嗯了一聲,黑沉的眼眸中透着零星笑意,頗有幾分冰雪消融的溫馨。
剛纔是笑了嗎?
黎語愣愣的想,在兩人快要分開進各自的房間時,黎語忽然轉身,緩緩閉上了眼透着種壯士斷腕的悲壯感,踮起了腳在七爺把他推開前,湊上了脣印在男人的臉頰上,快速說了句:“七爺,晚安!”
然後迅速離開現場,開門就將自己鎖了進去,黎語的動作從來都沒那麼快過。
身後是石化的幾個護衛們恨不得剛纔就早點離開。
七爺明明可以躲開,但沒躲……
而看着對七爺最是恭恭敬敬的黎語,居然敢來這麼一招,夠狠!
而七爺也沒徹底厭棄這個少年。
這些代表着什麼?這嚴家有了黎語,以後估計連嚴成周都要靠邊了,這小輩中的第一紅人非黎語莫屬,光是想想就知道不久的未來對這位小少爺忌憚的人只會越來越多。
七爺肅然冷厲的臉上,泛起了絲絲暖意和無奈,這個小鬼,作案完畢就逃?
隨即想到了什麼,又陰沉冷冽了下來,他對幾個人這樣過?
隔着一扇門,黎語靠在門板上,與外邊陰沉的男人只有一面牆的距離。
他笑得像是個偷腥的貓兒,其實早在七爺抱住他的時候就想這麼做了,現在得償所願了!他考慮過了,七爺沒法生氣,這是小輩給長輩的晚安吻,說起來就這麼解釋!
不是一直把他當小孩子嗎,正好方便他接近。
計劃進行的很順利,現在已經進行到可以有簡單的肢體觸碰也不被推開了,黎語握緊了拳頭,滿滿的都是亢奮,鬥志高昂的握緊拳頭給自己打氣,照這個進度下去,說不定很快就能坐穩七爺身邊的長久位置了!
正這麼想着的黎語,剛擡頭,所有的笑意全部凝固,瞳孔猛地一縮。
站在他面前的陌生男人,咧開熟悉的笑容,那血紅的牙齦猶如魔鬼的血盆大口。
黎語的所有表情都定格在驚恐的瞬間,隨即手上被扎入了什麼,冰冷的液體流入體內,被人緊緊捂着嘴,他的視線越來越模糊,直到陷入一片冰冷的黑暗中……
…
黎語醒來的時候,還是渾渾噩噩的,腦子猶如被針扎一樣的疼。即便睜着眼,也沒有絲毫焦距,空茫的望着面前的水面。
昏迷前發生的事情灌入腦中,猶如醍醐灌頂,現在可不是昏迷的時候。
黎語猛然動了起來,潮熱的空中發出清脆的鎖鏈碰擊聲,哐當哐當的特別刺耳,而手上和腳踝上都被鐵鏈鎖着。
他一動,隨之而來的就是輕微的水流撞擊聲,盪開一圈圈漣漪。這是個相當大的室內暖水池,鎖鏈就這樣被固定在水池的四壁上,四壁鑲嵌着幾個龍頭噴水口,他的身體浸泡在溫水中,若隱若現。
整個房間的裝修是非常典雅的古希臘風格,這讓他想到了當初去救餘蕊時的那間會所,也是這樣的裝潢,只是更爲精緻,心不住往下沉。大約是爲了方便特殊愛好的客人,這個房間裝修的特別“情趣”,就連遠處的椅子都是特別製造。
剛要張口,黎語就閉上了嘴,不,不能喊,被人抓住後無謂的喊叫只會引來更多未知的危險。
他仔細的觀察這個巨大的房間,能擁有這種房間的使用權,顯然不缺錢。
在環顧四周的時候,黎語才注意到在角落裡,生死不明的兩個人坐在水池邊的地上,頭無力的垂着。這一男一女,男人黎語有印象,男的是個石油大亨,女人則是他的妻子,對她更是眼熟,是之前甲板上尋找刺激的那女子。
黎語剛纔沒轉身,根本不知道房間裡還有人,現在他被固定在原地,根本沒辦法確定這對男女活沒活着,但看這個面色死灰的樣子,恐怕凶多吉少!
這種兔死狗蒸的悲涼感,不由得升了起來。
就在這時,他聽到細微的開鎖聲。
黎語一驚,迅速擺出剛醒來的時候的昏迷狀,放鬆四肢,被四條鎖鏈半托在水池中央。
寂靜的聲音讓黎語的心仿若凍結成冰。
他看不到那人在做什麼。
只能豎起耳朵來仔細聽動靜,腦中不停轉動着該如何脫身。
嘩啦。
那人似乎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