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蘇的故事聽的讓人難受唏噓。
從純愛的角度來講,這個故事真的是一個悽美的虐戀。
如果小星星聽說了,肯定要躍躍欲試的爲老安蘇和魯克瑪的愛情寫一部稍帶誇張的藝術小說出來,沒準還能大賣呢。
但在布萊克這種徹徹底底的實用主義者看來,老安蘇這一輩子過的真的是相當的沒意思。
也不知道它爲了女人背叛兄弟的時候,有沒有痛苦難過的哭出聲來。但從它狠毒的將賽泰的血肉通通吃光的行爲來看,它顯然不覺得一起誕生的賽泰是它的兄弟。
或者說,賽泰在它心中連魯克瑪女神的一根羽毛都比不上。
至於安蘇對於魯克瑪無條件的單方面付出的行爲,在布萊克看來更是無聊的自我感動
以魯克瑪在看到安蘇爲她做的一切後的感動表現來看,這位太陽之靈對安蘇肯定也是有好感的,假若安蘇一開始就坦白心意的話,它們兩大概率也是能成的。
畢竟德拉諾這個小世界的生命力能孕育出的半神就只有它們三涸了。
不選安蘇的話,魯克瑪就只能選賽泰那個心思陰損的醜八怪了。
從這一點而言,布萊克認爲安蘇的自卑和沉默的行爲纔是導致這一切災難發生的根本原因,它要是一開始就勇敢點,也就沒之後這些破事了。
但在布萊克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給希薩莉·黑鴉後,卻被大德魯伊呵斥爲沒有心的無情直男,這讓他非常鬱悶,又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薩拉塔斯。
結果他的黑暗小女友罵他是個不懂風情的邪惡呆瓜。
這就讓人很難受了。
希薩莉·黑鴉居然和薩拉塔斯罕見的站在了同一陣營,這讓布萊克直感嘆這個世界是不是真的瘋掉了?
還是說,自己纔是那個清醒的正常人?
“到了,就是這裡了。”
蒼穹打着旋落在阿蘭卡峰林最高處的山峰之上,這裡被鴉人們用驚人的技藝塑造出了一座“天空之城”。
它們將這裡稱之爲通天峰,代表着鴉人們對於天空的嚮往與眷戀。
不過,在布萊克和黑鴉小姐姐落在通天峰的城堡上時,他們眼中所見只有一片悽慘的廢墟。
曾經宏偉的太陽高塔像是被巨力撞擊而倒塌,那些華美的雕刻着讚美太陽紋路的宮殿也在烈火中化作黑色瓦礫。
高貴的鴉人祭司們曾用於佈道和宣傳太陽之道的聖壇被卡加斯·刃拳統帥的殘暴獸人們以魔血褻瀆,讓這輝煌之地再也不復往日的榮光。
這裡就像是距離地面很遙遠的“天空墓地”,死寂的讓人心中發慌。
“我甚至都不需要去看,只從這裡陰冷的風就能感覺到那些亡魂在哀嚎,黑鴉戰團肯定會喜歡這個地方。
但我們留在這裡太久可不是好事。
被施虐而死的亡魂們在渴望着向生者復仇,它們很快就會聚集起來。”
臭海盜站在被魔血褻瀆的聖壇前,他撫摸着那被獸人們掛掉了所有黃金的醜陋遺蹟,頭也不回的對身後默默誦唸着自然之語祈禱的黑鴉大德魯伊說:
“我們得快點完事,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屠殺。”
“真的是獸人毀掉了這一切嗎?”
黑鴉小姐姐點了點頭,但她在親眼看到通天峰的殘骸之後產生了房的疑問。她打量着宮殿高處倒塌的高塔,輕聲說:
“以我的經驗來看,通天峰距離地點這麼高,鴉人又擅長飛行和駕馭太陽之力與風暴,普通的獸人戰士根本不可能在它們眼皮底下衝入這座堅固的太陽聖城中。
那場毀滅鴉人文明的戰爭肯定沒那麼簡單吧?
而且,我在戈爾隆德也聽說過血脈純正的高階鴉人與被流放者的墮落鴉人之間的深仇大恨,或許,你可以再多告訴我一點關於它們的故事?”
“你以前不是這麼多話的傢伙。”
布萊克回頭看着黑鴉小姐姐,他說:
“你曾經的好奇心也沒這麼重,看來在被驅趕出獸羣之後,你改變了很多嘛,果然,我就知道,雛鳥總要學會張開雙翼擁抱天空的。”
“你多慮了,海盜閣下,我只是有感於鴉人的悲慘遭遇,或許瞭解更多能讓我從其中學習到寶貴的生存智慧。”
黑鴉板起臉說了句,又轉移話題說:
“我們要怎麼做才能把安蘇從它的藏身地裡引出來?搜索每一寸陰影和黑暗嗎?”
“你主動進入這片森林的黑暗,只能是把自己暴露在一頭虛空與生命塑造的邪惡半神眼皮底下,這片黑暗的叢林可是老安蘇的獵場。
那個孤僻的舔狗除了對它的女神奉獻一切之外,對於其他人並不友善。”
臭海盜站在陰風陣陣的通天峰廢墟里,叼着菸斗打了個響指,對黑鴉說:
“我記得我曾經教過價,要在黑暗中找東西最簡單的辦法不是深入黑暗,而是點亮一把火,引誘着黑暗中的飛蛾自己撲過來。”
海盜冷笑了一聲,說:
“把那座鴉人們用於紀念魯克瑪的太陽高塔點燃!就像是它曾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姿態,我相信,這一把火也足夠點燃舔狗半神心中的憤怒。
它會衝出黑暗,它會和我們對峙,它會憤怒的想要把我們徹底撕碎。
然後,它就不得不面對我們了。”
“要點燃這麼一座高塔可要浪費很長時間。”
希薩莉·黑鴉皺着眉頭說:
“它是用特殊的方法鍛造的,普通的火焰根本無法靠近它。”
“如果這個活簡單,我也不用找你了,對吧?烈焰大德魯伊閣下。”
布萊克撇了撇嘴,帶着惡毒的隱喻說:
“浪費時間怕什麼呢?反正你不是也想知道高階鴉人和墮落鴉人的矛盾嗎?那可是個很棒的故事呢。
我覺得它很適合卡多雷。
畢竟那是個王權和神權對抗,最終神權獲得勝利然後文明迎來毀滅的故事呢。”
“你這種邪惡的思考真的是夠了!”
黑鴉張開自己的雙手,呼喚薩弗拉斯之火的力量,在烈焰包裹軀體的那一瞬,她吐槽道:
“暗夜精靈可沒有王權和神權對立的問題,我覺得,你們人類更應該擔心這些,聖光教會早已開始影響人類的王權了,不是嗎?”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是自由而狂野的海盜,不管是王權還是神權都管不到我,我是被秩序社會拋棄的渣滓,我仰仗善人們的憐憫而活。”
布萊克哈哈大笑着,看着黑鴉引動烈焰接觸倒塌的太陽高塔。
一縷縷火光纏繞在那特殊的高塔上,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原初之火的力量迫使高塔之上的銘文點亮,在黑夜中綻放出金色的流光。
那光芒是那麼的閃耀,就好像是曾經那個君臨德拉諾天空的鴉人帝國又回來了一樣。
在火焰的翻滾中,臭海盜摸出酒壺往嘴裡灌了一口,他擦了擦嘴巴,說到:
“鴉人的故事其實沒什麼好講的,我之前告訴過你魯克瑪爲了紀念她與安蘇求而不得的愛情所以用自己的生命精華塑造了鴉人。
這也讓魯克瑪成爲了鴉人們的主神。
在信仰誕生的那一刻,階級便誕生了,隨着魯克瑪的太陽信仰被所有從鳥蛋裡孵化的鴉人接受,掌控着信仰解釋權的鴉人祭司們逐漸成爲了帝國的掌權者。
而作爲魯克瑪第一個塑造出的鴉人的血裔則成爲國王。
它們的文明體系很刻板,除了國王、祭司和朝臣之外,人民中也分出很多以職業爲階級的種姓,最開始人少還能維持,但後來隨着人越來越多,總有不甘寂寞的傢伙挑戰權威。
於是鴉人們別具特色的‘懲罰流放’也被祭司們發明出來,用來強化階級的威嚴。
它們會把那些不符管教的傢伙們從通天峰上扔下去!
當然,鴉人們都有翅膀,所以普遍摔不死,但它們狡猾就狡猾在它們會把放逐者扔進剛纔我們經過的那片山谷。
那裡是賽泰的隕落地,那裡有恐怖的虛空力量在迴盪,落入其中的鴉人很快就會被腐蝕心靈和軀體,它們會失去翅膀成爲非常扭曲黑暗且醜陋的生靈。
高階鴉人是很漂亮的高貴生物。
它們繼承了母神魯克瑪的高貴外表,每一根領域都如太陽般閃耀,王族更是兼具威嚴與美貌,它們可以說是德拉諾世界誕生出的最美麗的生命。
但墮落鴉人卻很醜,比破碎者更醜,它們的心靈和它們的外表一樣下賤。”
布萊克撇了撇嘴,從通天峰廢墟高處向下看去,下方陰沉森林流淌的陰影匯聚成奔行的夜色,就像是狂風吹過密林,更像是黑色的水潭被丟入石頭。
安蘇看到了。
它或許很快就會現身。
布萊克咧嘴一笑,他坐在了鴉人們高貴的聖壇上,翹着腿逗弄手邊的烈焰鳳凰蒼穹,又繼續說道:
“最初這樣的矛盾只是發生在平民和太陽祭司們之間,後來祭司們的權力越拉越大,它們開始影響到王權。
這是註定的事。
畢竟魯克瑪已經死了,怎麼解釋她留下的太陽教義就是祭司們的權力了。”
“等等!”
正在駕馭火焰的黑鴉發現了一個問題,她皺着眉頭反問到:
“半神是生命力在物質世界的顯化,它們普遍存在着‘不死’性,就算德拉諾沒有一個翡翠夢境可供半神的靈魂休憩,但這個世界存在着永茂林地這樣奇特的生命樞紐。
如果鴉人們願意付出一些代價,它們是可以復活魯克瑪的。
它們沒有這麼做嗎?
安蘇也不管管嗎?”
“它們努力過。
在大概3000年前左右,一些忠誠於魯克瑪的太陽祭司們曾在林精們守衛的永茂林地裡偷取過生命之種試圖復活魯克瑪。”
布萊克揉着額頭說:
“它們甚至動用整個帝國的力量,將魯克瑪隕落之後散落的骸骨收集了起來,它們舉行了盛大的神靈復活儀式。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瞭解,但它們的儀式失敗了。
呃,也不算徹底失敗吧。
它們確實把魯克瑪復活了,但復活之後的半神只殘存着少許智慧,就像是一頭什麼都不懂的野獸一樣。
那玩意根本不能稱之爲神靈,叫神孽還差不多。
它一直環繞着阿蘭卡峰林飛行,直到獸人掀起毀滅戰爭後,它才神秘失蹤。”
“肯定是用錯了儀式。”
正統德魯伊瞬間明白了問題所在,她解釋到:
“在我將生命力量與薩弗拉斯之火融合之後我才明白這個道理,生命與元素的融合會讓生命半神超越原本的層次。
但這也讓半神的復活變的更復雜。
我猜,那些鴉人在復活魯克瑪的時候只是復活了她的軀體,它們給半神遺骸灌注了生命卻沒有加入火焰的力量,導致魯克瑪的精神無法復甦。”
“或許吧,但那是德魯伊的領域了,我對這個領域不太熟,我就不發表意見了。”
布萊克哼了一聲。
他散開感知去感受黑夜,他能感覺到一股幽影的意志在周圍的夜色中穿行,但就是不現身。
這讓臭海盜皺起了眉頭,這老安蘇到底在幹什麼?磨磨蹭蹭的就是不進來嗎?
呵呵,果然是老舔狗了呀。
臭海盜古怪的笑了一聲,又繼續說鴉人們的故事:
“鴉人的末代國王泰羅克是個勇敢又強大的戰士,它以一己之力解決了鴉人和虎人的戰爭,它帶領着鴉人衛士們幾乎把本地的虎人滅絕。
這場勝利極大的宣揚了王權,讓祭司們感覺到了威脅。
於是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祭司們綁架了王女,用一場胡編亂造的審判把她扔下了通天峰。
絕望的國王飛離了自己的寶座跳入那詛咒之谷尋找女兒,但它找到的只有女兒支離破碎的軀體,那些混球們是綁住了王女的翅膀把她扔下去的。
它們根本就沒想讓王女活下來。
這是一場謀殺!
勇武的國王的心靈被擊潰了。
它墮落了,發誓要向仇人復仇,但它被扭曲的翅膀無法飛行,只能統帥起那些墮落者們,在它們曾鄙夷的大地上生活。
它們建立了一個叫‘斯克提斯’的鴉巢,就在影月氏族目前所在的山區之下,也是墮落鴉人的主城。
至於後面的故事,你應該能猜到了。”
布萊克聳了聳肩,吐了口菸圈說:
“卡加斯·刃拳無法攻打通天峰,於是他邀請了墮落鴉人們來複仇,堅固城牆是抵禦不住自己人的背叛的。
所有墮落鴉人都曾生活在這裡,它們對這裡異常熟悉。
在憤怒與復仇之心的加持下,墮落鴉人們幫助獸人毀滅了通天峰,把所有的高階鴉人都已審判的名義扔進了詛咒之池。
鴉人的文明就這麼毀掉了,再沒有一個高階鴉人,德拉諾只剩下了墮落鴉人們。
這個故事小星星一定會喜歡的,她又可以出一本自傳了。”
臭海盜徹底失去了耐心,他講完故事的時候便站起身,站在熠熠生輝的太陽高塔之下,看着眼前平息的黑夜。
他大罵道:
“這該死的安蘇是怎麼回事?明明都出現了卻又不現身,真是麻煩。看來要啓動備用計劃了。”
海盜對黑鴉打了個響指,說:
“來,變身成火鷹繞着太陽高塔飛一圈,模仿當初魯克瑪飛躍通天峰的姿態,我就不信了,老安蘇這舔狗看到這一幕還不現身!”
“唰”
聽到這話的希薩莉·黑鴉瞬間抽出了自己的烈焰鐮刀,啪的一下架在了布萊克脖子上。那薩弗拉斯之火塑造的鐮刃只需要輕輕一勾,就能把臭海盜的腦袋砍下來。
她用一種“你就要死了”的目光盯着布萊克,冷聲說:
“你把我叫過來就是爲了這個?讓我去色誘老安蘇?你這個混蛋!瑪維女士看上你真是瞎了眼!”
“冷靜冷靜我的朋友。”
布萊克舉起雙手,說:
“我就開個玩笑嘛。
這種事肯定不能讓你來了,你這女漢子的作風做不來這個來,我親愛的蒼穹,嫵媚一點,給老安蘇表演個狠活!
哎呀,別叫了,我知道你不是南桐,但你可以假裝自己是
乖!
快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