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無比謹慎小心的莉亞德琳,桑拉有些不以爲意,但還是體諒了對方,畢竟他感覺自己這身份也確實挺敏感,等就等一會兒吧!
桑拉看着不停自轉或旋轉的納魯各部位,在等莉亞德琳召集來幾個魔導師,以及對納魯有過研究的辛多雷,跟他們交流了兩句,而後便自走向納魯的圓臺上。
面對走上圓臺的桑拉,趕過來的阿斯塔洛、泰瑟蘭等辛多雷既緊張又好奇,他們想像不出來桑拉會用怎樣的方式和納魯交流。
就在那些辛多雷大師暗自翹首之時,桑拉坦然得走到納魯的下方,而後在衆人有些錯愕的目光中直接坐了下去。
盤膝坐下,調整呼吸,桑拉閉上了雙眼,而後開始調整自己的心靈,開始進行冥想。
桑拉已經很久沒有冥想過,但是畢竟有過根底,很快他便進入了狀態,調整清理自己的雜念,並且將心聲進行外放,與飄浮在頭頂的納魯進行接觸。
僅僅是心靈接觸頭頂納魯的一瞬間,桑拉便感覺眼前驀得一白,眼睛被無數強烈的亮光直射,有些不適應得閉上,等再睜開雙眼時,自己正處於一個光亮世界,而所有的光亮都從面前巨大的納魯身上放射而出。
“你來了。”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除去四周的環境有所不同外,情況與上一次在贊達拉碰到戈霍恩差不多,嗯,還有納魯的聲音與態度也截然不同,戈霍恩隱在暗處,飄渺的言語處處充滿引誘,而面前的納魯則更像是個打禪機的僧侶。
“是的,我來了。”桑拉麪對着巨大的納魯,自如得摒除掉自己的一切雜念,不將納魯與戈霍恩進行對比,也不想起任何有關穿越的事情,因爲他碰到的洛阿或古神,大多都有能從人的雜念中讀取記憶的能力,只是程度不同。
“你想要做什麼?”納魯的聲音猶如唱歌,猶如高峰冰雪,又似金玉交擊,透着一股直擊心靈的蘊味。
“你不知道我要做什麼?”桑拉玩味反問的同時,回想了一下莉亞德琳曾經向自己求救,而自己答應來奎爾薩拉斯的片段。
“現在知道了。”納魯的回答並沒有出乎桑拉的意料,他是能讀心的,尤其是在現在這種心靈世界裡,他和桑拉都是內心直對,他並不需要任何語言轉述就能夠念起覺知,直接從桑拉昇起的雜念裡看記憶。
“那麼你呢,你的態度是什麼?”納魯覺知桑拉的來意後,再次提問道,他想知道桑拉是來作什麼的,因爲在記憶裡,他沒有看到桑拉答應幫助血騎士!
“我的態度很重要麼?”桑拉渾不在意得回問。
“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態度,但是我想知道,你到這裡來是作什麼的?爲他們作說客?”
“當然不是,我到這裡來,就是想看一看你,你呢?”桑拉搖了搖頭,幫助血騎士不是這個時候,他主要是奔着納魯來的。
“我……”納魯的聲音略有些遲疑,就在這遲疑之中,桑拉便自感覺面前一變,陷入到一個畫面中。
寂靜的廳間中,桑拉看到一個人形生物朝自己走來,這個人形生物額頭有着極深的皺紋,彷彿顱骨天生與人不同,他的眉心還有着光亮符文,全身膚色紫藍,雙目瞳色銀白,下頜上生着藍色肉須,身穿複雜的長袍,滿頭白髮梳在腦後,手中拿着一串念珠,徑直便自開口。
“穆魯,我們需要撤走。”雖然來人的語言發音聞所未聞,但桑拉卻聽得是清清楚楚,因爲這是名爲穆魯的納魯記憶,而他現在所用得是穆魯視角,與穆魯共享記憶單元,語言在這種情況下已經不是障礙,甚至他能知道眼前這人叫維倫。
“不,我不能走,維倫,我已經預見了我的命運。”納魯的聲音自然響起,桑拉只是靜靜得聽着。
“所以,你要……”維倫的銀白雙瞳微訝,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我決定接受這個命運,那是一個可以救贖的種族,而且他們能夠在對抗軍團的過程中出力,我已經從聖光那裡預見了。”穆魯作出了選擇,緊接着喊殺聲音傳來。
“大主教,我們得要走了,那些屠夫殺進來了。”整個房間都在震動,伴隨着外面的呼聲,維倫低頭行了一禮,而後徑直轉過身離去,桑拉能看到他的袍子後面拖着一根肉肉的藍色長尾。
緊接着維倫的離去後,桑拉感覺面前畫面再次一轉,這一次穆魯已經不在原來那個房間,而是一個魔法圓臺上,數道魔法光線縱橫交錯,將他困在一個魔法平臺上,那些魔法光線被目放綠光的辛多雷法師所把控。
桑拉使用的是第一視角,也既是穆魯的視角,對穆魯的感受心理都與身俱同,他作好了迎接命運的準備,他拼命得想和那些生物,也既是辛多雷進行交流,但是辛多雷粗魯、野蠻得困住他,並且強行從他身上抽走聖光。
穆魯離開了飛船,又被不停得壓榨,開始不停虛弱,他趁着那些生物汲取聖光時想要和他們交流,但是他們的心靈太過脆弱了,而且,他們遭遇到了很大的災難,但這不是他們從自己這裡壓榨聖光的理由。
桑拉細細體會着穆魯的內心,這個神聖生物的心中既抱有完成命運的神聖,亦有對辛多雷的慈悲,更有對辛多雷的憤恨,因爲他們粗魯野蠻得從他身上壓榨聖光,在這種複雜的心理中,他不停得忍受着折磨,並且不斷得衰弱。
“怎麼樣?”就在桑拉細細體會着穆魯的內心時,畫面不知何時已經停止,穆魯的詢問聲傳來。
“你所預見的命運,是什麼?將自己奉獻,救贖整個辛多雷麼?”桑拉睜開雙眼,向着面前的穆魯問道。
“是的,我看到了,這是我的命運,但是我退縮了。”穆魯非常的理智,他並沒有給自己找藉口,他憤恨於辛多雷對自己的粗暴,因此對預見的命運產生了一定的懷疑,雖然不大,但並非沒有,他不甘心再奉獻救贖折磨自己的辛多雷。
“事實上,我更在意得是,辛多雷爲什麼需要救贖?”桑拉伸手撓了撓鼻子,救贖,這個詞聽上去很偉大,但是怎麼說呢,在他這類人看來,沒有誰該救贖誰,也沒有誰必須要被救贖!
“如果按照既定的命運走下去,他們最終會倒向軍團,成爲毀滅萬物的劊子手。”穆魯很實誠得給出了答案,他的救贖就是用奉獻自己把辛多雷從這個命運中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