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玲的話足足讓我愣了得有十秒鐘,我甚至呆傻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痛感傳來,我才肯定自己沒有在做夢。
“你怎麼老發愣?”王曉玲不悅的皺起了眉頭,“這大冷天的,樓道里的風嗖嗖的,你快開門啊!”
我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這樣一個大活人憑空蹦了出來,在我面前宣佈是我的妹妹,還是同母異父的妹妹。這……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
王曉玲見我不動彈,竟伸手要上來奪我的包,我趕緊把包護的死死的,警惕的看着她,說:“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嗎?我爲什麼要相信你?你最好趕緊離開我家的門口,不然我就報警了!”
她聽到我的話後,眼中閃過一絲受傷難過,但馬上又雙手叉腰,揚着下巴對我說:“你看看這幅樣子,誰都樂意給你當妹妹是嗎?”說完,她開始在身上亂摸,然後小心翼翼的從外套裡面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紙。
王曉玲把它遞給我,說道:“媽媽的筆跡,你總該認得吧。”
……
這一場從天而降的“驚喜”落定後,已經是將近半夜十二點。
王曉玲一進家門就洗了個澡,然後從我的衣櫃裡挑了半天,找出一件她可以接受的就穿在身上,二話不說倒頭就睡。
我租的這個房子連四十平米都沒有,王曉玲住了我的臥室,我就只能住在客廳的沙發上了。
藉着那昏?的小燈。我打開了那封信。
從王曉玲把信給我的那一刻,我看了一眼便知道這是我媽的筆跡,因爲我外祖母是個小有名氣的書法家,所以我媽的字體絕非一般人可以模仿的。
這信上寫到:
希希,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說明你的妹妹已經找到了你。其實我並不知道你們這輩子有沒有緣分見面,只是曉玲這孩子孤苦,我總要爲她留張保命符。
旁的我已經不想多說,總之一切都是天意,一切也都是造孽,我只希望如果有一天你們姐妹得意相見,請珍惜這段姐妹情。
這封信很短暫,寥寥數語,對於王曉玲的身世一概沒有透露。
只是“造孽”二字,不由得讓我想這其中究竟夾雜着何種故事?因爲王曉玲比我年幼兩歲,那就證明我媽懷孕的時候是在婚內,我爸那樣的一個人怎麼會允許我媽懷上別人的孩子?再者,我媽是大家閨秀又怎麼會做出婚內出軌這樣不知廉恥的事情?
我把信合上,緩緩走到臥室門外。
王曉玲睡得很熟,就像個無辜的孩子一般,沒有絲毫的防備之心。
想來她是累壞了吧,身上連個行李也沒有,只有個小包,就敢自己一個人來霖城。只是,她又是怎麼找到我的呢?
這疑點實在太多了。明天我必須好好問問她。
趁着她睡得熟,我取下了一根她的頭髮。直覺告訴我她沒有撒謊,但是我還是更相信科學。
清晨我醒來的時候,王曉玲睡得還是很熟。
我試圖叫醒她,但是她應該是屬於那種有嚴重起牀氣的人。根本就叫不醒,惹急了還會對你動手動腳。 Wωω✿Tтkā n✿c ○
環顧四周,家裡也沒有任何稍微值錢的東西,既然她想睡,就繼續睡吧,總有醒來的時候。
我收拾了一下,還給她留了大米粥就去上班了。
到了公司門口,我看到陳炎山在發動那輛破舊的麪包車,而蕭何拎着個大包從樓裡走出來。
他一見我便說:“你來了啊,我還給你留了紙條。”
我指着那大包問道:“你們這是?”
“我和老闆去趟白茶鎮,順利的話後天回來,要是不太順,最晚大後天也回來了。”
這時,陳炎山從車子上下來,對我說:“小尹,這幾天你也別來公司了,在家好好養養腳傷。”
“可是有筆賬目我還沒算清楚,你們去吧,我忙乎完這些就會鎖好門等你們回來。”
陳炎山和蕭何沒再耽誤時間,開着麪包車離開了。
等他們離開後,我有大把的時間空餘了出來,正好可以讓我瞭解一下王曉玲的事情,我沒有急於回公司對賬,而是想到先去醫院一趟。
我向着公交車站走去,腦子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覺得這個妹妹未免來的太突然了。
在離車站還有幾百米的時候,一輛?色的轎車停在了我的身邊,車上的人搖開車窗,我一看是向華。
他說:“上車吧,你去哪裡我來送。”
我沒說話,只是搖搖頭繼續向前走。
“厲總不在,只是他吩咐我照看你,所以你不必有心理負擔。”
“照看我?”我有些不高興,“他這是在監視我吧?你回去告訴他,我和他已經結束了。別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那如果我有話和你說呢?你上車吧。”
“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你就不想知道厲總這一年多過得怎麼樣?”
向華的話讓我心裡一動,可是我立刻表現得無關緊張,繼續往前走。
“你知不知道我因爲你被打的一個多禮拜沒下牀?”
“因爲我?”
向華點點頭,說:“上車吧,我就耽誤你路上的這段時間。”
最後,我選擇上了向華的車。
其實我心裡和明鏡似的,我是想知道厲若承這一年多來的生活如何纔會同意上車的,向華的那個理由不過是我的一個臺階而已。
車裡,我和向華說去中心醫院。
他關心的問我是不是腳不舒服,我說是別的事情,他也沒再多說。
我一直憋着不發問,等向華自己開口和我說厲若承的事情,終於在等一個紅燈的時候,向華開了口。
他說:“莫歡說的話不假,一直是我在引導她針對你。你被她綁走的這件事。我沒有及時向厲總彙報,一個是他那時在拘留所,我們本身就不方便互通消息;另一方面,你當時對莫歡的制約作用很重要,我和厲總聯合這件事已經這麼多年,絕對不能功虧一簣,所以……真的對不起。”
我沉?了,沒有說話。
原來厲若承並不知道我被莫歡綁走了,我還以爲他的心如此之狠,爲了拖住莫歡,不惜將我置於生死邊緣。
“這事被厲總知道了以後,我被他打到內出血。”向華咧嘴笑了笑,“可以說你住院的時候,我也在住院;你出院的那天,我也出院。”
這就是他口中的因爲我被打到不能下牀。這麼魁梧的一個男人被打成這樣,厲若承下手也夠狠的,而且他二人的關心應該是推心置腹,否則厲若承也不可能把這個任務交給他去做。
“我知道你心裡怨厲總,但是很多事情不是你從表面上看的那麼簡單。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厲總和莫氏的爭鬥輸了,那麼一切也就全完了。莫歡的脾氣,你不會有好下場,你的那些朋友更不會有好下場。”
我冷笑了一聲,反問向華:“那我現在的下場很好?陳陽的下場也很好?”
向華微微嘆氣,對我說:“起碼你們活着,自由的活着。”
他的話令我一時語塞,因爲我知道他的話不假,只不過這一點我確實沒想到。
“可是如果一開始厲若承利用的人不是我,那麼後面的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我把話題扯到了問題的本源上。
向華笑了笑,他對我說:“這話要是讓厲總聽到恐怕又要傷心一陣。”
我皺着眉沒有聽明白向華話中的含義,而向華這一路上也沒再開口,只是安靜的把我送到了醫院。
我憋了一路,想問他厲若承這一年過得怎麼樣,但這問題還是爛在了肚子裡。
來到醫院。我找醫生說想做基因比對。
醫生說可以是可以,只不過需要等些時間,因爲這邊的設備略微落後,他叫我兩天之後再來取。
我心想兩天的時候也不是很長,便點頭說好離開了醫院。
醫院大門外,向華的車子還在,很明顯是在等我。我心裡一下子又升騰起要不要向他問問厲若承情況的想法,可是轉而一想如果我問了,向華一定會告訴給厲若承,所以還是算了吧。
我一個人向着公交車站走去,這時我身後傳來快速的腳步聲。
一回頭,我就撞上了厲若承的目光。
他笑着說:“車子在那邊。”
我立刻搖頭,說:“我去那邊坐公車就好。”
“你的腳不方便,還是上車好。”
我看着厲若承,心想沒有一次我不是如他所願。如果我不肯上車,在這公共場合說不定又會上演令人啼笑皆非的場面。
而且,我總有種預感,向華一定是告訴給厲若承說什麼了,他纔過來的,還是十分高興的過來。
厲若承發現我動搖,上前牽著我的手,“走吧。”
我把手抽了出來,“我會走。”
“我不會走,需要人領着。”厲若承無賴的又握住了我的手。
“你能不能別總……”
“不能。”厲若承笑的開心,把我的手握得很緊,“你瞧你手涼的,我這樣天然的暖手器你上哪裡去找?”
“我涼慣了,所以沒覺得怎麼樣。”
厲若承的笑容有些僵硬,隨後對我說:“你真是煞風景。”
說完,厲若承霸道的牽着我的手向前走去。
下一章9點到9點半之間